沈枝绵和沈力军确实没关系,她是母亲改嫁跟着到沈力军家里的,沈力军后来和沈枝绵的母亲有一个儿子比沈枝绵小两岁。沈枝绵的父亲在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就因为车祸去世了,那个年代带着孩子改嫁原本就备受歧视。嗜酒好赌的沈力军不顺心就会拿沈枝绵母女发泄怒火,她的母亲也全部忍了下来。
她的母亲也许爱过她。会在沈力军拳头落下来时护住她,但是常常也力不从心。在沈枝绵和家里断绝关系,迁走户口时母亲都在暗暗出力。
但她更爱她自己和她的儿子。沈枝绵恨母亲的懦弱,她无数次遍体鳞伤后哭着告诉母亲离开沈力军,她长大以后一定可以养她让她过上好日子,她放不下年幼的儿子,也没有勇气过脱离沈力军过单亲母亲的生活。所以唯一的牺牲者就只能是沈枝绵。
沈枝绵没有再细想,自己已经成年,曾经无数次的巴掌拳头落下,以为熬不过去的夜晚都随着时间而淡忘在记忆里了。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不会将苦难翻出来来反复咀嚼,走出来的痛苦她不会回头再看一眼。
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宋鸣飞推门进来将手里准备好的饭菜放在小桌板上说:“沈枝绵,吃饭了。”
“今天吃的什么菜?”沈枝绵顺口问道。
宋鸣飞愣了一下,熟稔的询问今天吃什么的话题几乎不会在他和沈枝绵身上发生,他们的对话总是拘谨生疏的。
“菠菜炒蛋,清炒胡萝卜,清炒西蓝花,牡蛎口蘑汤。”宋鸣飞一口气报了一串菜名。
沈枝绵皱了皱脸,她的口味偏重和地区也有很大的关系,听到这清淡的菜单有些不乐意,但也没有说什么,接过宋鸣飞递过来的筷子准备吃。
宋鸣飞好笑的看她挑食的样子笑着说:“这些都对眼睛好,等你什么时候纱布能拆了再吃别的。”
沈枝绵嘴硬道:“没有不喜欢,挺好的。”
两人还没动筷,宋清潭闻着味就过来了,十分不客气的坐下,拿过宋鸣飞的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小飞你厨艺退步了啊,没味儿。”
宋鸣飞看着宋清潭不靠谱的样皱了皱眉:“你是医生吗?她刚做完手术不得吃得清淡些。”
宋清潭叹了口气道:“我就该手术前就过来蹭饭的。”
还不待宋鸣飞说什么护士就推门进来,焦急的说:“宋医生,54号床病人家属在闹事,您快去看看吧。”
宋清潭连忙放下筷子,丢下一句叫保安就赶过去了。
宋鸣飞不放心,对沈枝绵说:“待在房间,我去看看,千万别出门啊。”
像这样的医闹以前也有过,宋清潭一根筋的上前跟人理论差点被人抡椅子开瓢,因为言辞激烈还吃了处分。
宋鸣飞害怕他又冲动,连忙跟过去。
他眼睁睁看着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叉着腰和人吵,一时也有些没脸。
“你冲人家小姑娘嚷什么?你是病人她们是医生,是你有求于人不是她们求着你来医院的。”宋清潭将抹着眼泪的小姑娘护在身后道。
“行,你是主治医师是吧,我跟你说,我老婆来医院这么久,检查做了这么多,药也吃了这么多,到现在她跑过来跟我说因为我抽烟导致我老婆病情恶化要换药吃,以前的药没用了,那我以前的药怎么办?网络上都说你们开没用的检查没用的药来骗我们老百姓的钱!”男人瞪着眼睛,指着那个护士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