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英说姜渊赚了银子,第一笔生意做的顺利,要她请客,于是姜渊答应,明日去吴大人家接她散学,然后请她去天香楼吃饭。
送走瞿英,姜渊从钱袋里,掏出二十两给了春枝,“你们四个分分。”
春枝捧着银子,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段时间,姜渊无论是卖香赚的银子,还是长公主赏的银子,她们都有份儿。
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接金锭子时的慌乱无措。
知书端着银耳汤进来,笑嘻嘻的说,“呦,我来的巧了不是,姑娘发银子,瞧我就来了,还是有财运。”
春枝把一个五两的银锭子给了知书,放下银耳汤,接过银子,乐呵呵的福身,“多谢姑娘赏赐。
哎呀,我在这么攒下去,可以给爹娘买几亩地了。”
春枝笑着接话,“那我就可以攒够嫁妆了。”
“呦,小丫头这是想嫁人了?赶明儿让姑娘给你挑挑,选一个赶快给你嫁出去。”
春枝脸一下羞红,追着知书要打,“书姐姐你又打趣我,我才不要嫁出去,我要陪着我家姑娘的,你再说,再说银子不给你。”
二人打打闹闹,都要睡了,屋里还这么热闹。
第二天午饭前,姜渊收拾好准备出门,瞧见瞿苒小跑着朝她而来,一下抱住她大腿,“姜姐姐陪我玩儿。”
姜渊弯腰,把瞿苒抱起来,“姜姐姐要去接你姐姐散学,姝儿要不要一起啊,在带你去天香楼吃饭,好不好。”
“好。”瞿苒兴奋的答应,搂住姜渊的脖子不松手。
绿竹陪着姜渊出门,刚好有倚翠和她一起,还能聊聊天。
春枝本来就要去买东西,不能陪着姜渊一起,这下刚好,她去禀报长公主,瞿苒被她带出门玩儿了。
坐在马车上,瞿苒十分规矩,一点都不乱动,姜渊揽着她肩膀,心里想到:长公主三个女儿,就想要一个端庄的,看来能实现她愿望的,只有瞿苒了。
瞿英从吴大人家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马车旁,姜渊牵着瞿苒的手在等她,高兴的朝着二人飞扑过去。
一上车,瞿英就说,“阿渊,给你揽到生意了,这是单子。”
姜渊打开单子,上面都是同瞿英一起念书的姑娘们要订的香,底下统计了总数和金额,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两,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么多?她们都这么有钱吗?”
瞿英翻了个白眼儿,“谁家小姐手里没有点银子啊,而且她们有几人定了安神香,只不过不知道功效,先要一点,试试效果。
我跟你说,若是她们家中长辈知道了安神香的好处,只怕以后你的订单都要上万两。”
姜渊不由得皱眉,这些大人怎么都这么有钱,那姜府除了她娘的嫁妆之外,可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果然,一屋子败家子儿。
云氏香,虽然没有特意说明,这些香是曾经闻名于世的云氏香,但是效果得到大家的认可,也有一些长辈闻到之后,便猜出了几分。
之后再留心打听一下,姜州的原配夫人姓云,这件事本来就不是秘密,只不过姜州来到京城的时候,云氏已经没落,云氏香更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姜州那时只不过是个末流小官,京城遍地达官显贵,也没人在意,所以他夫人是云氏香传人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现如今,只要稍加打听,一切都可以明了,姜渊是云氏最后的传人,她会制香。
有些有心的夫人,便决定在这件事没有传播的太多人知道的时候,先下手,多买一些。
云氏香当年一香难求的盛况,虽是传闻,可听着就让人心惊。
到了天香楼,还是上次的包厢,瞿英要了一大桌子的菜,小二传菜时,从房门口路过几个人。
姜渊眼尖,看见了之前在赏菊宴上,遇到的谢云骁的朋友,陆川。
看着陆川的身影一闪而过,记忆中那模糊的一点点信息,突然清楚起来,她想起来了。
陆川,陆校尉的儿子,在姜渊及笄那年夏天,死了。
那年夏天,tຊ南边发了洪水,洪涝灾害严重,把庄稼土地全都泡了,冲毁很多房屋,当地县衙救援不及时,死了很多人。
然后又爆发了瘟疫,瘟疫不严重,很快就被控制,可饥饿和恐慌,让那边闹起了暴乱。
数万百姓暴动,其中还有很多山匪山贼在煽动,朝廷下令派兵围剿,抓获那些煽动百姓的山匪山贼。
陆川在春闱中,武试中榜,进入京郊大营,并且奉命随军出发剿匪。
最后只回来一具棺椁,全尸都没有找到,听说是被山匪丢下悬崖,尸体被野兽蚕食,只找到了佩剑。
那时姜渊刚刚及笄,姜府在准备她嫁入晋王府做世子侧妃的事情,秦云峥那时经常到姜府探望她,给她带很多东西。
那时姜府的下人不敢再轻视欺负她们主仆,绿竹和春枝可以随意出入,姜渊手头有秦云峥给的银子,也宽裕一些。
这个消息,就是她们两个回来告诉她的。
陆府见到陆川棺椁,陆家老夫人当场昏死过去,三日后便离世了,陆川的母亲因此重病一场,之后如何姜渊就不得而知。
想到这些,姜渊平白出了冷汗,她算是提前预知了一个人的结局。
那位陆公子,人还不错,那日泛舟,与他有过几句交谈,风趣幽默,也是翩翩少年郎,怎么落得个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