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毕业季，冯教授本来就忙的昏天黑地。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急火攻心进了医院，昏迷两天才醒来。
　　盛菀凝自知是自己的错，当时想去医院探望冯教授，可冯教授的夫人护夫心切，不让盛菀凝进去。
　　她当时只是在门外匆匆一撇，没想到之后竟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是她没脸见。
　　她在学业和爱情上做出了选择，这是她的选择，她只能承受。
　　“等一下。”
　　盛菀凝从回忆中抽离，意识到了什么后抬头，“你刚刚说，我拒绝了 冯教授的研究生？”
　　不是直博的机会吗。
　　怎么会是研究生？
　　两个小姑娘互相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
　　“是啊，前几年你不是考了冯教授的研究生吗，听当时的学长说，教授那几天可高兴的，可直到开学都没有等到你来报名。”
　　“学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耳鸣还在持续。
　　盛菀凝觉得自己似乎都有些听不清两个学妹的话。
　　她匆匆和她们道别，转身朝着大礼堂的方向走。
　　婚后第二年，盛菀凝觉得不能就这么闲在家里，自学去参加了A大的研究生招生考试。
　　那一年冯教授招生缩减，只带两个研究生，竞争压力很大。
　　盛菀凝用心准备了很长时间，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分数出来，她居然 差了一大截。
　　秦昼川那时候还专门从公司回来，给她买了一个大蛋糕安慰。
　　他那时候蹲在她面前，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
　　柔声宽慰：“没事的，我们菀凝这么聪明，只是一次没发挥好而已，不要紧。”
　　有了他的鼓舞，盛菀凝打算一鼓作气再考一年。
　　可就在这时候，她怀孕了。
　　再后来，因为流先天流产征兆，她不得已停下所有的事情去医院里住院养胎，之后就再没考过。
　　她颤着手想找当年的成绩单。
　　怎么查来着？
　　当初报名、缴费、查成绩都是秦昼川一条龙的帮忙她，最后的成绩单也是他打印出来的。
　　她不知道登录的账号密码，查不了。
　　盛菀凝深呼吸一口气，站在路中央打了通电话。
　　很快，对面接通，传来一道质疑的声音:
　　“盛……菀凝？”
　　“学长。”
　　因为激动，盛菀凝的声音有些变音。
　　她有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继续道：“是我。”
　　电话那头的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半天才继续出声：“真是你？怎么会想着给我打电话。”
　　“学长，你在A大吗，我记得你留校任教了。”
　　“我在呢。”
　　电话那头的陈锋语气听着有些波澜，“你来A大了？”
　　“嗯。”盛菀凝点点头，“学长，我有些事情想找你。”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找你。”
　　盛菀凝正想开口，突然想起来正事儿。
　　封冥的演讲快开始了！
　　“学长，我还有些事，要不一会儿我去找你吧。”
　　“行，那我等你。”
　　陈锋挂了电话后，将自己办公室的地址发给了盛菀凝，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他刚要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冯教授，他老人家突然进来。
　　“小陈，来，我们组小兔崽子给我买的奶茶，啧，也不考虑下我们老人家血糖问题，还买奶茶……赏你了。”
　　陈锋笑着接过来，给冯教授搬了个凳子。
　　“您坐，我给您泡杯茶？”
　　“行。”
　　陈锋一边泡茶，一边斟酌着怎么跟冯教授说等下盛菀凝要来的事儿。
　　刚刚是太激动，可冷静下来又不免担忧。
　　冯教授对盛菀凝那是偏爱到了骨子里的，他经常时不时地念叨，说他连学妹的十分之一聪慧都没有。
　　一边叹惋着，冯教授又一边怨恨。
　　他内心里是责怪盛菀凝的，责怪她的不争气，责怪她不思进取。
　　这么些年因为生气，手里都不愿再收直博得学生。
　　也只有他自己能提这个人，陈锋他们谁要是在他面前提起盛菀凝，这小老头肯定是要翻脸的。
　　算了，还不知道一会儿菀过来是找他说什么。
　　还是等有了结果再告诉教授吧。
　　——
　　匆匆赶回礼堂，座谈会已经开始了。
　　盛菀凝没想到坐满了人，从后门进去时猫着腰找了半天的座位。
　　来的大部分都是商界人士，盛菀凝看着有不少是常出现在财经频道和报纸里的人物。
　　她心里喟叹，还好这些年秦昼川没有让她露面，没有几个人会认识她。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她弯着腰赶紧走过去坐下。
　　刚直起身子，盛菀凝表情到全身都僵住。
　　她身边坐着的。
　　是秦昼川。
　　秦昼川侧过头，看见是盛菀凝的时候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
　　应该是知道了他的行程，跟过来的。
　　温雪坐在秦昼川左边，这会儿探了头出来。
　　“菀凝姐？”
　　她勾起嘴角笑，“你怎么也来了。”
　　啧。
　　盛菀凝听着这口气觉得有些不太爽。
　　什么叫你怎么也来了。
　　是说她不能来？
　　她挺直了脊背做好，小声回答：“过来看看。”
　　“今天是经济座谈，你能听懂吗？”
　　温雪说完又捂着嘴，很是抱歉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菀凝姐，你别误会。”
　　啧，这小伎俩。
　　盛菀凝笑着，抬头看着已经在热场的主持人，凉悠悠的开口：
　　“有没有别的意思我听得出来，怎么会误会。”
　　温雪讪讪笑，拉住了秦昼川的胳膊。
　　“昼川，菀凝姐是不是生气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菀凝姐不是这个专业的，怕她听不懂。”
　　“没事。”
　　秦昼川宽慰着：“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就行。”
　　盛菀凝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他以为自己谁？还能替代自己的想法不成？
　　座谈会上来分享的不只封冥一人，还有不同行业的各个大拿。
　　他们上台演讲的时候，温雪就和秦昼川一直在咬耳朵，大概是在分析着他们的谈话。
　　这样的暧昧场面，任谁看着都觉得他们才是一对。
　　放在以前，盛菀凝绝对是心梗到无法呼吸的。
　　可是现在，她好像变得坦然了许多。
　　慢慢就变得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