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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时安摸了摸自己的手,这双手满是皱纹,掌心粗糙,长满了茧子,一看就是干活干的。
  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看东西也不是很清晰。
  这是老年人的身体。
  “爸,你怎么了?”女儿路湘湘一脸疑惑和担忧,“爸,您别伤心,医生说了,癌症也不是不能治,只要你开刀做完手术,就好了。”
  路时安不能接受,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一把推开她:“给我财经的报纸还有科技版的报纸。”
  路湘湘一脸疑惑。
  路时安见他磨磨蹭蹭的,立即大喝一声催促:“快去,我要报纸。”
  “好好好,我立刻就去。”
  女儿变了脸色,立刻就去找报纸。
  路时安望着周围的一切,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样?
  很快女儿就买了报纸进来,路时安连忙抢过。
  财经报上,第一tຊ个版面就是周老板是著名的企业家,靠房地产起家,并没有投资蛋糕厂。
  还有报道的著名科研家,徐之沫,一生未婚,将所有的力量都贡献给了国家。
  世界上也没有一家叫泰格的面包店。
  一切的轨迹都变了,他经历的重生就好像只是一场美梦。
  他临死前的幻想。
  路时安整个人一下就蔫了,躺在床上不说话。
  不吃不喝。
  期间,路湘湘一直在守着,后来儿子也来了。
  两人一起劝说他:“爸,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支持您离婚,您倒是说句话啊。”
  路时安还沉浸在‘那场梦’里,即便没有癌症,也半死不活。
  他悠悠地说,声音苍老:“不用管我。”
  儿子和女儿见劝说没用,对视一眼,一脸无奈的出去了。
  可晚上的时候,路时安的病忽然就严重了,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
  女儿和儿子在一边哭。
  可整整一天,傅恩音都没来。
  弥留之际,路时安想到傅恩音:“傅恩音呢?我都要死了,她怎么还没来?”
  女儿说:“大伯有事找爸,爸,撑住,妈很快就来了。”
  路时安扯起一抹笑,可实在没有力气。
  自己都要死了,傅恩音还一心只有路向淮。
  他对两个孩子交代:“我死了以后,我不要土葬,你们把我烧了,骨灰撒到海里,我不要和傅恩音葬在一起。”
  路时安进的气比出的气还要少,但还惦记着这事,不想死了还和傅恩音葬在一起。
  这时,女儿突然激动地说:“妈来了,爸,您一定要挺住。”
  路时安感觉换了一个人握住他的手,耳边是傅恩音急切的呼喊:“路时安。”
  “路时安……”
  一声声呼喊,唤醒了路时安的神志。
  他想开口,想问她为什么现在才来,他都要死了。
  这时候才来,怎么不干脆来给他收尸算了。
  可耳边却响起傅恩音压抑的哭声:“别离开我,我们在一起生活了30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先我一步离去。”
  “我现在才明白,不想和你离婚,是因为我离不开你。”
  这还是路时安第一次听到傅恩音说这么多的话。
  他颤颤巍巍地说:“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傅恩音……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20岁的时候离开了你,和你提了离婚,去深圳,和人合开了一家蛋糕店,还在全国开了分店,你找了我三年,还是找到了我。”
  “可为什么,那只是一场梦……”
  “滴滴——”
  他刚说完最后一句话,仪器发出刺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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