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霜恨恨地盯着她。
“你就不怕报应吗?”
宋晚月却不甚在意道。
“报应?我是公主,哥哥是大权在握的皇帝,谁敢给我报应?”
“是你吗?还是说你的那个做道长的姘头,又或者是摇摆不定的冷无双?”
“整个皇城都是如此,难不成要将官员商贾全都杀光?别天真了。”
说话间竟入了百色坊。
宋晚月推开那春意阁的木门,朝苏凝霜扬了扬唇角。
“我的报应尚且不明,只怕你的报应马上就要应验了。”
就在下人们要将苏凝霜抬进门内时,几道符箓疾驰而来将他们定在原地。
下一瞬,她便落入一道带着凉意的怀抱。
“凝霜你可有受伤?”
阮汀白将绑着苏凝霜的绳索悉数解掉,脸上满是担忧。
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道:“陛下知道宋晚月私设百色坊的事,亲自来捉她了。”
苏凝霜怔了怔,站起身活动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腕,将视线落在满脸阴沉的宋晚月身上。
她也学着宋晚月之前的模样,微微挑眉。
“我的报应怕是无发应验,不过现在你的报应来了。”
话落,苏凝霜微微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繁复精美的阶梯。
楼梯之上,皇帝一步三咳拾级而上,在宋晚月愕然的目光下走到她面前,扬起手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宋晚月被打得脸都偏了过去,却不见从前那副高傲的模样。
甚至连半分不悦都看不见,干脆利落的直接跪下去,抬着头看向皇帝。
“皇兄……”
皇帝打断她,指着她满脸怒容。
“别叫我皇兄!你身为一国公主,竟敢私设这样一个孽障丛生的不法之地,简直混账!”
“我愧对父皇母后的嘱托,竟让你养成了这副以权压人、草芥人命的性子……”
说着,皇帝猛地呕出一口血,身上的死气更浓烈了一些。
宋晚月见状顿时慌了神,她跪行至皇帝面前,攥着他的袖子不撒手,连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皇兄我错了皇兄,你别生气,不论你怎么罚我都行,你千万别生气,别伤了自己的身体。”
皇帝没有理会宋晚月,转身对苏凝霜和阮汀白道。
“晚月此番犯下滔天大罪,本该立刻处死,可她毕竟是我胞妹,我现在对她下不了手,可否让我将她带回宫中发落?”
“不过请诸位放心,朕定给此事一个合理的交代。”
皇帝朝苏凝霜和阮汀白拱手,此刻仿佛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爱妹心切的兄长。
苏凝霜阮汀白不敢受皇帝的礼,连忙侧身让开,又朝皇帝行礼。
“全凭陛下发落。”
皇帝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余岁,他握着拳又咳了两声才将宋晚月带走。
苏凝霜目送他们走远,眼看着御林军将百色坊众‘赌资’解放,这才低声问阮汀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将陛下也带来了?”
按理说阮汀白从未来过此处,无法得知此方产业乃宋晚月名下。
就连她也是在看见宋晚月身边的百色坊管事时方有此猜测。
阮汀白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冷无双揭发的,当时我归家未在家中发现你的踪影,也不见冷无双,我便找去了将军府。”
“冷无双在听到宋晚月出了宫后,当即便说宋晚月和你积怨已久,定是她挟持了你,便直接拉着我进了宫,揭发宋晚月。”
“皇帝身体不好,他本想求一道降罪圣旨,却没想到皇帝听见此事和宋晚月有关,亲自跟了过来。”
苏凝霜闻言,不由得感慨。
“陛下是个好陛下、好哥哥,可偏偏摊上宋晚月这么个妹妹,身体又已油尽灯枯,只怕这次是真的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