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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馆的门“吱呀呀”地闪开一条缝,里面透出一丝烛光。 掌柜老头借着烛光,一只眼睛朝外瞧了瞧,但外面实在太黑,看不清。 他将一只手从门缝伸出去:“银子,拿过来吧。” 唐思绮看了司空瑾一眼,有些想笑。 司空瑾无奈:“您把门开大点可以吗?我是来还银子的,又不是来抢银子的。” 掌柜的不愿意听了:“废话少说,最近闹夜叉,外头又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坏人?赶紧把银子拿来走人。” 唐思绮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她把头伸到门缝处,客客气气地说道:“老伯伯,别怪我大哥,他其实是想抓点药,又不好意思麻烦您,既然您已经把门打开了,不如让我们进去吧,这药我们有急用,这样,我再出一碇银子,一共三锭,您看够不够?” “你疯啦,好不容易攒点钱,还没到上京呢,这会装什么大善人?”司空瑾低声叨咕。 唐思绮把头贴过去:“你傻啊,回去找古大人做账啊!我能吃这种亏?” 司空瑾朝唐思绮伸出一根大拇指。 药馆掌柜最终还是被金钱蒙蔽了头脑,但如果他知道接下来将看到什么,他一定会后悔此刻开门的决定。 随着门缝变大,手里的烛光逐渐照清楚外面两人的面孔。 一位是个俊秀的小公子,年纪轻轻,眼睛大大的,甚是好看,正盯着他笑。 “进来吧……”说话的同时,烛光照到了另一个人的脸。 “啊!你……”老头眼白一翻。 烛台飞了个弧线,“啪”地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他只说了两个字,竟是被吓晕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唐思绮白了司空瑾一眼。 蹲下翻了翻老头的眼白,又探了探鼻息,接着用力朝人中按下去。 老头悠悠转醒,立刻缩成一团,双手不停地挥舞,大叫起来:“别来找我,别来找我!都是你爹让我抓的药,他拿什么方子我抓什么药,你的死真跟我无关呐!” 唐思绮示意司空瑾赶紧把那颗头包起来,柔声说:“伯伯您别慌,您好好看看,我们是州署的人,不是鬼!” 掌柜的眼睛漏出一条缝,手掌颤抖着遮住一半,先是看了眼唐思绮。 还是那个年轻人,没错。又胆战…
药馆的门“吱呀呀”地闪开一条缝,里面透出一丝烛光。
掌柜老头借着烛光,一只眼睛朝外瞧了瞧,但外面实在太黑,看不清。
他将一只手从门缝伸出去:“银子,拿过来吧。”
唐思绮看了司空瑾一眼,有些想笑。
司空瑾无奈:“您把门开大点可以吗?我是来还银子的,又不是来抢银子的。”
掌柜的不愿意听了:“废话少说,最近闹夜叉,外头又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坏人?赶紧把银子拿来走人。”
唐思绮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她把头伸到门缝处,客客气气地说道:“老伯伯,别怪我大哥,他其实是想抓点药,又不好意思麻烦您,既然您已经把门打开了,不如让我们进去吧,这药我们有急用,这样,我再出一碇银子,一共三锭,您看够不够?”
“你疯啦,好不容易攒点钱,还没到上京呢,这会装什么大善人?”司空瑾低声叨咕。
唐思绮把头贴过去:“你傻啊,回去找古大人做账啊!我能吃这种亏?”
司空瑾朝唐思绮伸出一根大拇指。
药馆掌柜最终还是被金钱蒙蔽了头脑,但如果他知道接下来将看到什么,他一定会后悔此刻开门的决定。
随着门缝变大,手里的烛光逐渐照清楚外面两人的面孔。
一位是个俊秀的小公子,年纪轻轻,眼睛大大的,甚是好看,正盯着他笑。
“进来吧……”说话的同时,烛光照到了另一个人的脸。
“啊!你……”老头眼白一翻。
烛台飞了个弧线,“啪”地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他只说了两个字,竟是被吓晕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唐思绮白了司空瑾一眼。
蹲下翻了翻老头的眼白,又探了探鼻息,接着用力朝人中按下去。
老头悠悠转醒,立刻缩成一团,双手不停地挥舞,大叫起来:“别来找我,别来找我!都是你爹让我抓的药,他拿什么方子我抓什么药,你的死真跟我无关呐!”
唐思绮示意司空瑾赶紧把那颗头包起来,柔声说:“伯伯您别慌,您好好看看,我们是州署的人,不是鬼!”
掌柜的眼睛漏出一条缝,手掌颤抖着遮住一半,先是看了眼唐思绮。
还是那个年轻人,没错。又胆战心惊地望向另一边。
咦?
垂下手掌,瞪大眼睛,再看一遍!
那位公子个头高些,比旁边这个更为俊朗,风度翩翩,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对啊,你,你刚才,他不是……”掌柜的已经是语无伦次。
司空瑾跟着蹲下身,好言解释起来:“老先生,实在对不住,您刚才看到的确实不是幻觉,而是我身边这位公子复原的头颅,我们只是想知道,这颗头究竟是属于谁。从您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就是隔壁染坊的儿子对吗?”
老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没能一时理解司空瑾的话:“您二位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刚刚看见的那张脸是你们做出来的?”
唐思绮点点头:“没错,您只需要告诉我们,他是不是隔壁染坊的儿子就行了。”
老头来回看看两人,沉默了一阵,忽然叫起来:“不对,他儿子还在房间里停灵,棺材就在他家后院,我还见他不知从哪弄了好些冰回来,他儿子的头怎么会在你们手里啊!我知道了!”
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两人鼻子骂了起来:“合着你们是偷尸体的?年纪轻轻,怎么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啊?”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解释不清了,眼下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跟他解释。
此时他们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事情,司空瑾往掌柜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拍拍他肩膀,拉着唐思绮离开了药馆,唐思绮迈出门槛之前,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回手往后一扔。
老头精准地抓住了银子,却又追着骂:“喂,说好三锭银子,怎么就两锭?呸!长的道貌岸然,合着是俩骗子!”
小五在不远处一挥手,一名差役三两步跑过来,拽着老头进了药馆,从里面把门关上。
小五得意道:“好了,安静了。”
唐思绮:“……”
现在这件案子已经非常明显,从一开始发现死者,所有人都误以为是杨百万的儿子杨明远被人杀了,而要找到杀害杨明远的凶手,似乎难于登天。
但死者如果是染坊掌柜的儿子……
司空瑾还记得那张阴森麻木的脸,来到染坊门前,他拦住唐思绮:“你在外面等着,我跟小五先进。”
“为何?”
司空瑾望着她那双清澈双眼,一时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愚笨。
唐思绮心里想的司空瑾自然不知,她其实想说,我堂堂活阎王,还怕了你个鬼夜叉不成!
正要率先去敲门,染坊大门突然从内拉开。
掌柜一身白色麻布丧服,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声音冷地像从地窖里出来:“小儿亡故,还未发丧,停灵期间,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意欲何为?!若搅的我儿不得安生,他到了下面也不会放过你们!”
唐思绮上前一步:“掌柜,听闻你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是州署的人,特代表知州古大人来祭拜,送少爷一程,顺便,带来些慰问品。”
“不必,我儿喜静,不愿见无关人,我也不需要任何物品,你们走吧。”
唐思绮又缓上前一步:“掌柜,您看来都来了,就让我们进去拜一拜,不耽误您太多时间。”
那掌柜突然发了怒,吼道:“让你们赶紧走,是听不懂我说话吗!”双眼红地像血,双手紧紧地攥握着。
小五在身后唰地抽出刀,司空瑾一动未动,却是全身紧绷。
掌柜狠狠地看着两人,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唐思绮见掌柜的眼神全在身后两人身上,她以微不可见的速度往前挪着步。
在距离掌柜只有一臂远的地方停下,将司空瑾拿回来的那块黑色布条举到对方跟前:“那最后一个问题,这块布条,可是掌柜刚刚扮夜叉时剐掉的?”
话音刚落,掌柜突然暴起,抬手便抢。唐思绮早已瞅准空当,从掌柜臂下一个闪身穿过,如箭一般冲进染坊内。
待掌柜反应过来时,小五已经是一个反手将他按住,动弹不得了。
司空瑾紧随而入,唐思绮速度更快,已经穿过前堂进了后院。
果然如药馆掌柜所言,院内不大,正中摆着一口黝黑的大棺材。
两人先后而至,互相对视一眼,双手扶上棺材盖,同时用力。
“吱嘎嘎。”棺材盖被推开。
二人齐齐探头进去,身后跟上来的差役递过烛台,微弱的烛光下,只见棺材内躺着一个男人,身着葬服,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已经是一动不动。
———
杨明远的娘哭得眼睛都肿了,一边叠着金元宝,一边啜泣,虽然已经到了下半夜,她根本无法闭上眼睛,一闭上,满脑子都是那具没头没手脚的残尸,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怖的事情。
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她连骂一句都舍不得的儿子,他得多疼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心悸,揪的她要命,究竟是谁这么狠?要是抓到凶手,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很!
若是找不到,她的儿子也绝不能枉死,总要有人来偿命。
杨百万身体更差一些,原本就有心疾,现在躺在床上已经是起不来。
混混沌沌的,见夫人坐在那里像个陀螺一样叠个不停,劝道:“还有 2 个多时辰就要去接儿子了,你休息一下吧,免得出殡的时候让人家笑话咱们。儿子就是死了,我杨百万仍然是堰州城的杨百万,你放心,会有人给我们儿子一个说法的。”
夫人悲戚的声音传来:“说法,还能有什么说法?我不想要说法,我只想要儿子回来。”
杨百万扶着床棱坐起来,下人忙在身后塞了一个靠背。
他声音不大,却是透出丝丝凶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妇人之仁!儿子已经回不来了!我说的说法,是让儿子死得瞑目的说法!你懂什么!”
他夫人当然不知道杨百万心里真正的意图。
他早就想明白了,凶手是谁,其实根本不重要,总之躲不过去是这个城里的人,是那些看杨家不痛快的人,那些渣子太多了,他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古鹤堂抓到谁都没关系,左右那些不入流的家伙,杀 10 个杀 100 个都抵不过他儿子的命。
但杨家今年并不如往年了,杨百万早就隐隐感觉到有势力再跟他对抗。
先是副会长把儿子揍了,这要放前些年头,他敢?别说就是骚扰她女儿,杨明远真要把人家丫头给祸害了,副会长都得眼巴巴地贴笑脸来求个妾室身份。
现在可好,竟然打到他杨家头上来了。
还有那几家中小布行,联合起来对抗他,安排点事情推三阻四。
这是要反?
现在反正儿子也死了,养他这么大,不管是生是死,总得回报一下杨家,也算没白流杨家的血。
昨日节度使给他吃了定心丸,说会让他满意,让他儿子不白丢了这条命。
这些年,若没有节度使在背后撑腰,他杨家也走不到这一步。
既然节度使开了口,那么,那些明显跟杨家唱反调的,也该清算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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