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许久,萧贺桢才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我睡了多久?”
徐含茹听到萧贺桢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蹲下身子,替他掖了掖被角,轻声回答:“睡了快两个月了,春日已经过去了,快入仲夏了。”
闻言,萧贺桢缓缓睁开了眼。
眼里被阴霾覆盖,原本漾着温柔的眼,如今古井无波,死气沉沉。
春日过去了,他的春见再也不会回来了……
躺了两个月,身上的肌肉快要不认识了,绵软无力。
在下人的搀扶下萧贺桢才勉强行走了一会。
当天夜里,他找来徐含茹问话。
“那日开棺,你说棺椁里没有余春见的尸体,她是不是没事儿?我昏过去的这段日子,你可有派人去寻她?有她的消息和下落吗?”
萧贺桢一口气,说出了自他醒来之后最常的一段话。
徐含茹喉间滚了滚,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萧贺桢见状笑着摆摆手,反而安慰上她。
“没事儿,没找到也没有关系,春见可能生我的气躲着我了,等我身体再好一点点,我就亲自去找她。”
“我求她、哄她、死皮赖脸,她那样善心、心软,一定会原谅我,和我回来的。”
萧贺桢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继续说道。
“要是她不愿意跟我回来,我就陪她留在她想待的地方,不原谅我,我就在她的院子旁也买上一座宅子,我日日守着她。”
“不管怎样,只要她活着就好……”
“别说了!”
徐含茹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萧贺桢的自欺欺人。
她无比愧疚,甚至心绪有些崩溃。
当初编出一个谎话欺骗萧贺桢,为的是他让他愿意换血。
让他多一份力量,一份执念支撑他熬过痛苦的换血,让他愿意醒过来。
后来萧贺桢昏迷时,徐含茹也曾埋怨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万一萧贺桢再也醒不过来又该怎么办。
又来想想,醒不过来也好,醒不过来她也能照顾他一辈子。
她什么后果都想了一遍,可就是没有想过萧贺桢承不承受得住,余春见再三逝世消息的打击。
大喜大悲最是磨人。
若是萧贺桢知道那日的坟墓底下,确确实实躺着余春见的尸体,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谎言。
他该如何面对。
“对不起……对不起,贺桢,你打我吧,我欺骗了你,那就是春见的墓,棺椁中实实在在是余春见的尸体。”
“我用迷药迷昏了你,将你带回来,为了劝你换血欺骗了你。”
萧贺桢沉默良久,最后笑着摇头。
“不好笑,含茹,我会养好身体再去找她的,你不要再煞费苦心的来骗我,让我多休息了。”
萧贺桢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
“说啊,是你是骗我的,说那日的棺椁其实是空的,你说啊!”
徐含茹摇摇头,泪从眼眶中滚滚砸下。
“我没有骗你,当初一起去余春见墓地的所有下人都可以作证,那个棺椁就是余春见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