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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黎飞北京的国航航班,是夜班机,林悦却没有一丝困意。坐在经济舱狭小的座位上,林悦第一次因为回国而如此兴奋,脑子里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沈逸过往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为了克制自己对沈逸的种种想念,林悦带了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在黑暗的机舱里,开着头顶灯,读了一路,让自己从对沈逸的思念亦或是幻想中抽离出来。 长途的旅行确实让人筋疲力尽。下了飞机,在机场的洗手间,林悦洗了把脸清醒一下。 突然洗手间隔间里传来一个北京大姐操着标准京腔打电话的声音——“到了!在机场呢!还没过海关呢!睡个屁啊!旁边一女的神经病啊!吃了兴奋剂吧!开着灯看了一路的书,晃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林悦一惊,心想这大姐口中的神经病,不会就是自己吧?林悦咧了咧嘴,赶紧背着包溜出洗手间,奔向海关。 排队过关后,在等行李的时候,林悦才想起来手机还一直没开机。林悦刚开机,电话铃声就响起,果然是沈逸—— “你终于落地了啊!出机场了吗?累不累?”沈逸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好像在路上。 “还没,在等行李。刚开机就接到你的电话。” “是啊,我一直在拨你的电话,我就希望你回到祖国,一开机,就能接到我的问候。”沈逸得意地说。 “果然是同胞啊!感谢祖国的亲人!”林悦笑着说。 “这么官方?你是外交部的吗?”沈逸明显情绪很好。 “你明天几点到北京?”之前沈逸说过是第二天9点从上海起飞,但是林悦又想和沈逸再确认一遍。 “9点的航班,大约12点半能到酒店。” “好的,那我等你一起吃午饭吧。” 沈逸已经帮林悦定了酒店,离公司的北京办事处不远,坐两站地铁就能到。沈逸定的是个刚重新装修开业的五星级酒店,林悦知道价格很贵。 办理好入住,林悦打开房门,发现是一个行政套间,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灿灿的有小臂长的纯金如意,放在精美的包装盒内,上面附了一张卡片,写着:“沈逸先生敬收”,落款是一个公司。林悦不明所以,觉得如此贵重的物品,要和沈逸赶紧说一下。 林悦给…
从巴黎飞北京的国航航班,是夜班机,林悦却没有一丝困意。坐在经济舱狭小的座位上,林悦第一次因为回国而如此兴奋,脑子里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沈逸过往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为了克制自己对沈逸的种种想念,林悦带了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在黑暗的机舱里,开着头顶灯,读了一路,让自己从对沈逸的思念亦或是幻想中抽离出来。
长途的旅行确实让人筋疲力尽。下了飞机,在机场的洗手间,林悦洗了把脸清醒一下。
突然洗手间隔间里传来一个北京大姐操着标准京腔打电话的声音——“到了!在机场呢!还没过海关呢!睡个屁啊!旁边一女的神经病啊!吃了兴奋剂吧!开着灯看了一路的书,晃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林悦一惊,心想这大姐口中的神经病,不会就是自己吧?林悦咧了咧嘴,赶紧背着包溜出洗手间,奔向海关。
排队过关后,在等行李的时候,林悦才想起来手机还一直没开机。林悦刚开机,电话铃声就响起,果然是沈逸——
“你终于落地了啊!出机场了吗?累不累?”沈逸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好像在路上。
“还没,在等行李。刚开机就接到你的电话。”
“是啊,我一直在拨你的电话,我就希望你回到祖国,一开机,就能接到我的问候。”沈逸得意地说。
“果然是同胞啊!感谢祖国的亲人!”林悦笑着说。
“这么官方?你是外交部的吗?”沈逸明显情绪很好。
“你明天几点到北京?”之前沈逸说过是第二天 9 点从上海起飞,但是林悦又想和沈逸再确认一遍。
“9 点的航班,大约 12 点半能到酒店。”
“好的,那我等你一起吃午饭吧。”
沈逸已经帮林悦定了酒店,离公司的北京办事处不远,坐两站地铁就能到。沈逸定的是个刚重新装修开业的五星级酒店,林悦知道价格很贵。
办理好入住,林悦打开房门,发现是一个行政套间,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灿灿的有小臂长的纯金如意,放在精美的包装盒内,上面附了一张卡片,写着:“沈逸先生敬收”,落款是一个公司。林悦不明所以,觉得如此贵重的物品,要和沈逸赶紧说一下。
林悦给沈逸打电话,沈逸却关机了。无奈,林悦拍了张照片,微信发给沈逸,并给他留言:“手机没电了吗?你定的房间里有这个工艺品,应该很贵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跟你说一下。”
放下手机,林悦收拾好行李,去洗了个澡。
浴室很大,有一个方形的瓷砖浴池,有点像日本的温泉。林悦放好水,舒舒服服地泡在里面。对面墙上还有个小电视,林悦津津有味地看着甄嬛传,看着一群妃子叽叽喳喳地宫斗,林悦渐渐眼皮子打架。林悦从浴池爬出来,快速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躺到云朵般舒适的床铺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林悦在睡梦中,梦见了高三毕业那一年的暑假。她又梦见和好朋友夏岩在家里疯狂地大笑,把床单披在身上模仿着电视剧的夸张情节,拿着哥哥的吉他假装敦煌飞天反弹琵琶一样的凹造型。那种放肆的幼稚,让她们有着纯粹的快乐。
在梦里,她开心地和夏岩拉着手,在不大的房间里不停地转圈,夏岩白皙的脸颊浸染了红晕,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动人的光彩。林悦在梦中意识到这是个梦,但是她不愿意醒来,想一直和夏岩这样欢快地跳跃。
但是林悦意识渐渐清醒了。厚重的窗帘让房间漆黑一片,林悦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依然闭着眼睛,但是感觉到泪水从眼眶中缓缓流下,滴到了枕头上。
在那个漫长的暑假中,很多同学都和父母回老家的城市度假或者外出旅游了,林悦一时间少了很多玩伴。只有夏岩经常来找她玩儿。夏岩和她初中一个班并且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高中分班没在一起。夏岩的母亲是护士,所以她从小就想当医生,可惜高考没有发挥好,虽然考上了医学院,但只录取到药学专业。
她们俩那个夏天一直腻在一起,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吃着冰棍看还珠格格,一起骑自行车到很远的戈壁上看夕阳,一起讨论哪个男明星或者男歌手更帅。她们还一起预习大学英语单词,一起商量着以后要去彼此的学校所在的城市玩儿。她们互相说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分享着收到过哪些男生情书。
林悦毫无保留地和夏岩诉说了自己对沈逸的暗恋。夏岩不可置信地一直在问:“你怎么会喜欢他?我们都叫他地瓜呀!”
夏岩在大一第一学期因为头疼视力模糊送医,查出来是一种罕见的脑瘤。三个月的时间家人辗转上海、广州陪她做了两次开颅手术,第二次手术却没有下手术台,去世的第二天才是她 19 岁的生日。
林悦是大一寒假回家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林悦不信,发疯一样的不信。直到见到在夏岩家里的灵堂的那一刻,她抱着夏岩的妈妈哭得撕心裂肺。19 岁的她们,生命才刚刚绽放,都以为死亡是很远的事情,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悲剧。
在后来的日子里,林悦经常会梦到夏岩,梦里的夏岩,永远都是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少女面庞,永远没心没肺地大笑,身边永远被灿烂的阳光包围着。
林悦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依然沉浸在这个伤感的梦里。
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林悦吓了一跳,警觉地打开灯,问:“谁呀?”
“是我!”门外传来沈逸的声音。
林悦还没有从梦境中完全醒来,有点反应不过来。定了定神,光着脚跑到门口,从猫眼里一看,真的是沈逸!
林悦赶紧打开门,看着面前的沈逸,仿佛还在做梦,呆在原地。
沈逸原以为林悦会很惊喜,没想到却把林悦惊吓到了。沈逸进来关上门,张开双臂给林悦一个熊抱,把头埋在林悦的颈部,细细嗅着她刚刚洗过的头发的香味,轻声地问:“你怎么了?睡糊涂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林悦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面前是活生生的沈逸,鼻子一酸,用手紧紧环住沈逸的脖子,带着哭腔问:“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临时改了机票,想早一点见到你。你是不是睡着了?手机静音了吗?我下了飞机打了好多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沈逸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林悦的头发,说完在林悦的额头吻了又吻。
林悦在沈逸的怀中微微颤抖,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丝绸的吊带睡裙,玲珑的身体在丝绸的光泽下若隐若现。林悦将双手捂在胸前,想从沈逸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但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了沈逸。沈逸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猛地将林悦的手举过头顶,将她的身体靠在墙上,一只手抓紧她挣扎的手,霸道地吻住林悦,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裸露的肌肤。林悦仿佛被扔进了一团火里,浑身发烫,魂魄像是出了窍,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沈逸的包裹中瘫软下来。
沈逸的手继续游走在林悦的身体上,感受到林悦的颤栗,腹腔上升了一股热流。沈逸抬起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在林悦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诱惑我!”
林悦趁机从沈逸怀中出来,逃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只把脑袋露在外面,坐在床边看着沈逸。沈逸把随身物品放下,走到床边,俯下身宠溺地亲了亲林悦的额头,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夹着嗓子问:“怎么把自己裹得像个白毛粽子?”
林悦顽皮地回应:“那你不在东南角点个蜡烛?”
“这么爱看《鬼吹灯》?”
“这种怪力神说,谁不爱看呢?”
“这么香艳的粽子,朕也是没想到!”沈逸眯着眼睛调侃着,又准备亲林悦。
林悦害羞得躲开,把被子往上拽想捂住脸。沈逸挡着不让她捂,趁机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我去洗个澡,等着我!”
沈逸去洗澡的时候,林悦在枕头底下摸出来手机,一看已经晚上 11 点了,自己这是睡了 8 个小时?这下完蛋了,时差倒不过来了!还有 10 个未接来电,全是沈逸的。又查了下微信的消息和留言,才知道沈逸 6 点多就到了北京,到了机场给她一直打电话,她都静音了没有接到。
过了一会儿,沈逸在浴室大声问:“吹风机在哪里?”
“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没有啊?”
“怎么可能?我用完放在那里的!”,林悦穿上拖鞋到浴室,准备给沈逸找吹风机。一拉开浴室的门,就看见裹着浴巾的沈逸,笑眯眯地看着她。
林悦看着沈逸裸露的健美的上半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假装镇定地问:“没找见吗?”
“没有!”
“这不是在这里嘛!”林悦在洗手池旁俯身把吹风机拿了出来,刚准备递给沈逸,沈逸就吻了上来。林悦猝不及防,身体向后仰去,沈逸一只手从背后扶住林悦。林悦用手抓住洗手池的边缘保持身体平衡,僵硬地回应着这个吻。但不一会儿,身体就柔软起来,双手也轻轻地环着沈逸,用指尖轻轻地划着沈逸光滑的后背。沈逸的吻也从温柔渐渐变得狂烈。林悦感觉大脑缺氧,眼神渐渐迷离。
沈逸抬起头来,看着面色潮红的林悦,用压抑的声音问:“在这里,还是回去?”
林悦羞耻地把头埋在沈逸的怀里,颤抖着小声回答:“回去”。沈逸一把抱起林悦,朝卧室走去。
缠绵过后,沈逸疲惫地睡了过去。即使在睡梦中,沈逸仍轻轻地牵着林悦的手。林悦舍不得松开。
有时差的林悦,此时一点儿也睡不着。黑暗中,林悦又想起了高三暑假的夏岩和她。
有一次她去夏岩家里玩儿一天,午后她们俩一起躺在床上,吹着风扇纳凉,录音机里播的王菲的红豆。夏岩抱着林悦的胳膊,问她:“你那么喜欢沈逸,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如果说了,被他拒绝,多难受!我自己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林悦看着夏岩认真地说。
夏岩不能理解,质问她:“那有啥意思呢?不过现在你们也不在一个城市读大学,以后也许都见不到了。”
林悦被她说的有些伤感。
突然,夏岩笑嘻嘻地问林悦:“如果,我是说如果,沈逸也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我会嫁给他!”林悦脱口而出。
夏岩发出一声尖叫,捏着林悦的脸,大笑着说:“你可真不害臊!”
林悦趁机咯吱夏岩的痒痒肉,两个人笑作一团。
十年过去了,她竟然真的和沈逸在一起了。她和沈逸,在不同的城市读书、工作,又相遇、相爱。
只有夏岩,永远留在了 1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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