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凌晨，街边的烧烤店人不少，酒杯相碰声，一桌又一桌的谈笑声，再加上碳火烧烤发出的“滋滋啦啦”肉香味。 原意找了一个小门店，门里面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他们只能坐在门店外面。 红色的塑料凳子摆在一张又一张小桌下，一点也不突兀。 不过凳子上的三个西装革履的人，一坐下来就引起了别人的目光。 无他，实在是他们衣着打扮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原意默默地承受别人的打量。 她也想找个看起来高档点的地方，但现在实在是有些晚，她也有点饿了，只想着速战速决。 原意坐下来后不再看其他人的表情，拿起菜单就点了一堆。 “你们吃什么？”原意把菜单推到三人面前。 三人默了一瞬，显然还没从这样的环境中反应过来。 肖鹤屿装模作样地拎起菜单的一个角翻看了一番，随后又扔给旁边的季清涟，对她笑了笑，“我不饿，你吃吧。” 到了季清涟这里，他甚至连翻都懒得翻了，眉头紧皱着，眼底的嫌弃意味十足，“你居然吃这个？”语气带了震惊，似乎很不能理解。 原意擦桌子的手一顿，应声抬头，季清涟毫不掩饰地嫌弃落入她的眼里。 她的眼神恍了一瞬。 她突然想起了在清水镇的时候。 刚入夏的的半夜，田野乡间里的青蛙声和蝉鸣声连绵不绝，夜晚还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 原意住的地方靠近一条小河，小河横穿过清水镇，夏季带来许多清凉，也招来许多蚊虫。 半夜，她被蚊虫叮醒，一脸困意地坐在床上挠了挠胳膊。 胳膊上被叮了两个红红的大包，不管她怎么挠都不管用，依然又痒又痛。 原意起身下床，想去客厅找找有没有防蚊虫的驱蚊水。 弯腰在杂物堆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她在犹豫要不要问问季清涟，不过这个时间他应该早就睡了。 纠结一番后，原意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她再撑一会儿吧。 清水镇夏天的晚上很凉快，特别是靠近河边。 这里的人很少有装空调和吹风扇的，一到夏天晚上，开着窗吹着河风就能睡得很好。 除了有蚊子的时候。季清涟应该忘了给这边房间的窗户装纱窗…
正值盛夏，凌晨，街边的烧烤店人不少，酒杯相碰声，一桌又一桌的谈笑声，再加上碳火烧烤发出的“滋滋啦啦”肉香味。
原意找了一个小门店，门里面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他们只能坐在门店外面。
红色的塑料凳子摆在一张又一张小桌下，一点也不突兀。
不过凳子上的三个西装革履的人，一坐下来就引起了别人的目光。
无他，实在是他们衣着打扮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原意默默地承受别人的打量。
她也想找个看起来高档点的地方，但现在实在是有些晚，她也有点饿了，只想着速战速决。
原意坐下来后不再看其他人的表情，拿起菜单就点了一堆。
“你们吃什么？”原意把菜单推到三人面前。
三人默了一瞬，显然还没从这样的环境中反应过来。
肖鹤屿装模作样地拎起菜单的一个角翻看了一番，随后又扔给旁边的季清涟，对她笑了笑，“我不饿，你吃吧。”
到了季清涟这里，他甚至连翻都懒得翻了，眉头紧皱着，眼底的嫌弃意味十足，“你居然吃这个？”语气带了震惊，似乎很不能理解。
原意擦桌子的手一顿，应声抬头，季清涟毫不掩饰地嫌弃落入她的眼里。
她的眼神恍了一瞬。
她突然想起了在清水镇的时候。
刚入夏的的半夜，田野乡间里的青蛙声和蝉鸣声连绵不绝，夜晚还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
原意住的地方靠近一条小河，小河横穿过清水镇，夏季带来许多清凉，也招来许多蚊虫。
半夜，她被蚊虫叮醒，一脸困意地坐在床上挠了挠胳膊。
胳膊上被叮了两个红红的大包，不管她怎么挠都不管用，依然又痒又痛。
原意起身下床，想去客厅找找有没有防蚊虫的驱蚊水。
弯腰在杂物堆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她在犹豫要不要问问季清涟，不过这个时间他应该早就睡了。
纠结一番后，原意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她再撑一会儿吧。
清水镇夏天的晚上很凉快，特别是靠近河边。
这里的人很少有装空调和吹风扇的，一到夏天晚上，开着窗吹着河风就能睡得很好。
除了有蚊子的时候。季清涟应该忘了给这边房间的窗户装纱窗了。
原意又挠了挠胳膊上的包，打算回房间。还没走两步，季清涟房间的门就开了。
他揉了揉眼，睡眼惺忪，身上穿着宽松的 T 恤，微微凌乱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头。
原意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她无意识挠了挠胳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吗？”
“没事。”季清涟的目光扫过她的胳膊，“我听到你在客厅翻找的声音。”
他上前一步拿起她的手，两个红肿的包映在眼前。
季清涟皱了皱眉，去客厅的角落里拿出一瓶花露水，抹在原意的胳膊上。
胳膊上传来丝丝凉凉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花露水的清香，不一会儿，原意便感觉没那么痒了。
“我忘记装纱窗了。”季清涟一脸懊恼，“明天白天我去街上买一个回来装上。”
“今天晚上……”
“没关系。”原意打断他的话，“我今天晚上能靠这个撑一下。”她拿过他手里的瓶装花露水，弯了弯眉眼。
老式的瓶装花露水是熟悉的包装，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和她小时候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原意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很念旧的。
季清涟看着她弯起的眸子怔了一下，她黑黑的瞳孔认真地看着他，透出细碎的光。
“你去睡觉吧。”原意说。
“要不要出去吃烧烤？”季清涟突然说。
“什么？”原意问。
季清涟对她眨了眨眼，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不是吗？”
原意坐在烧烤摊上时还有些愣。
虽然他们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但他们一向睡得早，现在时间也不过才凌晨。
清水镇的街上开着几家烧烤店，到了夏季的傍晚，生意是最火热的时候。不过现在已经是半夜，人没那么多了。
店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啤酒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店里还有“滋滋啦啦”的烤肉声。
季清涟带着她坐在了烧烤店的门店外面，门店里面还有位置，不过会有些闷，外面正好，夏季的夜晚偶尔还有河风吹过来，很凉快。
红色的塑料板凳和一张折叠的小桌子，堪堪只够两个人坐下。
季清涟让原意先坐下来，然后起身去店里面找老板拿了一张菜单过来。他把菜单推给她，示意她点单。
老式的风扇在旁边“吱吱呀呀”地转着，吹乱了她的头发。
原意正认真地看着菜单上的菜品，下意识想撩起头发，一只手更快一步伸了过来，帮她把发丝撩到了耳后。
原意一愣，顺着手臂抬头。
老式的白炽灯泡挂在他的头顶，白色的灯光细细地洒下来，弥漫在他的身后，原意看到了他茶色瞳孔里细碎的光。
季清涟眸子清亮，唇角勾着柔和的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原意睫毛微颤，微微有些不自在，随意在菜单上点了几个后，便又把菜单推给了坐在对面的季清涟。
“我点好了，给你。”
季清涟自然地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就只有这些吗？没有其他的？”
原意摇头，“没有了，剩下的你看着点吧。”
季清涟点头，在菜单上勾画了几下，随后起身递给了老板。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了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有几串肉串，几串素菜，还有……一盆小龙虾和两瓶啤酒。
红彤彤的小龙虾在一众朴素的烤串里格外惹眼，小龙虾的最上层撒了多多的葱花，盆里飘来了香辣的香味。
原意眼睛一亮，她刚刚没怎么仔细看菜单，没想到还有小龙虾。
不过，夏天正是吃小龙虾配啤酒的季节不是吗？
原来夏天已经到了啊，那秋天也不远了。
季清涟递给原意一个塑料手套，自己也戴上一个，开始剥小龙虾的壳。两人无声地开始吃。
季清涟一连剥了好几只小龙虾的壳，不过都没有吃。原意以为他是想剥完以后再一起吃，这样吃着确实很满足。
没想到季清涟剥完后把碗里的肉推了过来，“吃吧。”
原意一怔，“你不吃吗？”
“吃啊。”季清涟从盆里拿起一个小龙虾继续剥壳，“先给你吃。”
他戴着塑料手套的手上沾满了红油，手边放了一小堆的壳，修长的手指上下翻动，没几下，一个完整的龙虾肉就被剥了下来。
原意把碗里的肉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口啤酒。心底有一颗不知名的树开始生根发芽。
吃完以后，季清涟起身去结账。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先前还坐着人的几桌位置早就空了，烧烤的残骸堆在桌上，老板还没来得及打扫。他们是最后一桌。
他们的桌上也堆了两堆小龙虾的壳，旁边还放着两瓶空的啤酒瓶。
原意站在原地等季清涟，没一会儿人便出来了。
她想等他一起走，却发现季清涟眼神有些奇妙地盯着她。
“怎么了？”原意不明所以。
她眼睁睁地看着季清涟慢慢靠近，然后伸出一只手。
脸上有被轻轻抚过的感觉，没有停留很长。原意垂眸，正好看见季清涟蜷起手指准备缩回去的手。
原意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听到了不远处蝉鸣的声音。
“有东西。”季清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她眨了眨眼。
从回忆里抽身出来，原意清楚地看见季清涟眼底的嫌弃。
她突然没来由地感觉有些难过。
暖色的灯光打在木制的桌子上，远处光影绰绰的高楼矗立在一片阴影之中。
原意一把拿过放在季清涟面前的菜单，又兀自加了几个菜，起身递给了老板。
季清涟的好友刚伸出来想要碰菜单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
众人沉默地坐着，原意垂眸看着地面。
肖鹤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扭了扭头，在原意和季清涟之间来回打量。
季清涟皱了一下眉，不懂面前的人突然的低气压从何而来。但他始终没有主动出声。
肖鹤屿挑了几个话题，主动和原意谈起来，不过原意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说到后面也感觉有些没意思，索性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菜上了，盘子里有一些烧烤串，两瓶啤酒，还有两盆香辣小龙虾。
原意自顾自地开了啤酒，咬了一口烤串上的肉，戴上塑料手套，开始剥小龙虾的壳。
烤串上撒的调味料飘了出来，红彤彤的小龙虾看起来色味俱全，更别提还有原意手上沾满红油的香味。
另外三人始终没动，齐唰唰地看着原意手里的小龙虾。完好无损的小龙虾在原意手里翻转一圈，红壳褪去，眨眼变成了细嫩的肉。
季清涟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盆小龙虾，猝不及防地听到旁边传来的口水吞咽的声音。
肖鹤屿第一个忍不住了，他拿起塑料手套，伸手探过去。
“给我尝一个。”
“等等。”原意拍掉他的手，反手把小龙虾拉到自己身前。
“刚刚不是还挺嫌弃吗？怎么，现在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