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利用呢，若事成，我们都能得偿所愿，若败了……也有我担着。”
萧芷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冰冷一片。
“像谢清晏这种人，只有碾碎他的傲骨，将他那些劣质的毛病彻底根除，打碎重塑，从思想到身体，全方位掌控他，一步步地驯服，他才会乖乖听话，你不觉得吗？”
“他并不无辜，他把别人的感情当儿戏，随意践踏。现在遭这些，不过是他罪有应得，报应不爽罢了。”
“他爱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
“爱这东西，是能引导、能塑造的，是一步步教出来的。”
沈千雪眼眸低垂，碎发遮挡了她眼底的情绪。
萧芷月也不着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
一下又一下。
像一记记重锤，敲在沈千雪的心坎上。
“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输在太过隐忍，在他我伤透心的时候，你要是敢不管不顾迈出那一步，也不至于连靠近他身边都做不到。”
“我至少得到过，你呢？”
话音刚落，沈千雪猛地瞳孔紧缩，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她伸手端起茶盏，声音暗哑：“合作愉快。”
萧芷月薄唇微勾，也端起了茶杯。
清脆的碰杯声在房间里回荡。
“合作愉快。”
两人聊了许久，沈千雪才离开。
门关上，萧芷月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被凌厉取代。
“砰”的一声，茶盏被她摔在了地上。
……
金鳞卫铠甲映着朝阳，铁骑军已列待发。
即使是冬天，满朝文武皆着朝服相送，百姓们捧来热酒与干粮，长队蜿蜒至城墙根。
沈竹音身披战甲，整个人多了几分肃杀之意，但在望向谢清晏时，如春雪消霁，全都化成柔。
谢清晏眼睛干涩，递给了她一个锦盒，是陆屿寒让他打造的火统：“这个是我朋友，差人打造的，或许会有用。”
“我等你回来。”
谢清晏其实很不喜欢等，从前他等和父母的关系修复好，后面又在等萧芷月的爱，他已经怕等了。
“好。”
沈竹音踮起脚尖吻他，战场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不想让他失望。
初雪恰在此时坠地，细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落在两人头上，像白了头。
号角声破空而来，她翻身上马，随大军出发，一步三回头的回头看。
雪越下越深，转眼间便覆没了大军铁蹄碾过的痕迹。
谢清晏望着漫天的雪白，一件大氅披他身上。
谢清晏脸色僵住，抬头，就看到了沈千雪朝他温柔一笑。
……
谢清晏不知道这是被关的第几日。
奢华的室内永远烛光明亮，伺候的的的丫鬟，除了来送食物和衣物来之外，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他脚踝的金链子，从最开始的激烈作响，到现在死寂如水。
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谢清晏连骂都懒得骂了。
沈千雪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轻轻吹了吹，将勺子递到他嘴边：“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
谢清晏撇开了头，下一秒，被一股大力掰了回来。
萧芷月语气冰冷：“怎么，还想我嘴喂你？”
谢清晏眸子闪了闪，缓缓张开了嘴。
他可以很确定，萧芷月已经疯了，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唯一的希望在沈千雪身上。
前几日，他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好像是为了他。
谢清晏开始没有明白，一向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沈千雪，竟然能和萧芷月分庭抗礼，甚至筹码隐隐大于萧芷月。
后来他知道了，大雍一半精尖的兵器皆出自沈千雪的手里。
她是不屑于争什么，但她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是大雍的命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沈千雪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她和萧芷月是轮流来看他的。
谢清晏看着她，悠悠开口：“沈千雪，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