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本来想说“怎么在路上没见过你?”
却忽然想起上一世,她在路上碰到过陆鸣野。
第一次路上碰到陆鸣野是在他转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吧。
姜灿记得那天是月考出成绩。
那天晚上李景初有事,不和她一起回家。
下晚自习后她和林菀聊了一会八卦才离开学校。
骑着自行车从学校附近的巷子回家时,总感觉身后有人。
刚开始没太在意,以为是路过的学生。
但是她出了巷子那人还远远跟在后面。
她转头看了好几次,但始终看不清对方。
人一紧张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在夜晚的路上。
以为是遇到什么变态了。
姜灿吓得自行车踩得飞起。
但她快对方也快。
一直到文池二路的十字路口,遇到了红灯被迫停了下来。
十字路口有好几辆等红绿灯的车子,她没那么怕了。
后面的自行车跟了上来。
这才看清是陆鸣野。
他双脚撑地,停在她旁边。
转头看向她,说:“姜灿,你也走这条路?”
姜灿那时候已经暗暗将他视为死对头,对他有偏见。
刚还被他吓了一通,怎么还会有好脸色。
甚至都怀疑他刚才是故意吓他。
毕竟他看李景初不爽,恨屋及乌,看她不爽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她不又是那种当面给人难堪的人。
便她冷着脸说:“是呀,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但话出口好像更让人难堪了。
陆鸣野当时什么表情她已经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很好看。
姜灿回忆至此,脚趾在地上已经抠出了三室一厅。
她以前怎么这么能装呢。
难怪刚才陆鸣野那样看她。
陆鸣野看着姜灿,她停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呢。
白皙的小脸一会红一会白,眉毛也跟着皱起来。
陆鸣野就静静等着她。
在陆鸣野的记忆里那应该是发生在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她当时那个态度,陆鸣野现在还能和她和平相处,甚至多次帮助她,真的太难得了。
“陆鸣野。”
姜灿看着他,黑润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心虚。
陆鸣野:“嗯?”
“那个...”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突然发现你人很好。”
姜灿睫毛颤了颤,轻声说。
她本想道歉,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道歉好像太迟了。
陆鸣野莫名其妙收到一张好人卡,眉峰高高扬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微低下头靠近她了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现在才发现啊。”
随即勾唇一笑,悠悠笑着补充:“还不算太晚。”
他笑意分明的盯着她,眼底波光流转,鼻梁处那颗小小的痣分外妖艳。
姜灿眸色颤了颤,抿着唇,点点头“嗯”了一声。
重新踩着自行车:“走吧。”
陆鸣野一直和她走在一起,到了姜灿家小区门口才分开。
—
第二天,姜灿刚骑出小区没多远,在十字路口又看到了陆鸣野。
他正百无聊赖的等着红灯。
一只脚随意的转动着脚踏板。
这次她骑车追上他,停在他旁边,笑着打招呼:“早,好巧。”
陆鸣野转头看向她,也笑道:“早。”
两人一同到了学校门口。
姜灿起的有点晚,没顾上吃早餐。
在学校门口买了两个包子。
姜灿问陆鸣野:“你吃过了吗?这家包子很好吃,我只要早上没吃饭,就吃他们家包子。”
陆鸣野:“那我尝尝。”
姜灿便多买了两个给他。
两人停好自行车,边吃包子边往教室走。
包子暄软,馅料鲜香。
姜灿吃的很大口,走到教学楼下时,她两个包子已经吃完了。
转头一看,陆鸣野一个还没吃完。
姜灿不禁反思,自己吃的是不是太狼吞虎咽了点。
吃相有没有很难看?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呀?”
姜灿问他。
陆鸣野咽下口中食物,才开口说:“没有,挺好吃的。”
姜灿:“不喜欢吃不用勉强,剩下的一个给我就行。”
陆鸣野忽然笑了一下,把另一个包子给她。
姜灿:“你真不喜欢吃?”
陆鸣野:“我早上已经吃过了,就是尝尝味道,味道不错,只是吃不下了。”
“哦,好吧。”
姜灿接过包子,稍微注意了一下形象,吃的慢了点。
包子吃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陆鸣野刚才为什么笑了一下。
他不会以为她没吃饱,想要他手里的包子吧。
她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姜灿停下吃包子,然后摸摸肚子,状似随口一说:“有点撑了,我平时早上两个包子刚好。”
陆鸣野:“那别吃了。”
姜灿:“嗯,放着中午吃吧。”
姜灿把剩一半的包子装好,拿在手里。
然后中午吃掉了。
—
晚上下自习,姜灿在教室做题到九点多,两人又是一起走的。
推自行车的时候,看到两人的轮胎都被划了。
姜灿自行车的刹车线也被剪断了。
“又来,还有完没完,剪刹车线有点过分了吧。”
姜灿生气道。
陆鸣野捏着被剪断的线,面色很冷。
姜灿很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他们针对的是我。”
陆鸣野面色恢复如常:“没事,修一下就好了。”
“先回吧,明天去校卫处看看监控有没有拍到。”
姜灿:“嗯,只能像这样了。”
两人把车推去修车店,修车店的老板都已经记住姜灿了。
见她进来就说:“怎么又是你,轮胎又被划了?”
姜灿:“嗯,还有我同学的。”
修车店老板手上正有活,随后指了指旁边:“推进来放那,明天来取。”
两人把自行车并排放在一旁。
老板看到陆鸣野的自行车,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看了看。
“你这是定制款吧。”
陆鸣野:“嗯,能修吗?”
“可以修,但轮胎型号店里没有,需要从外地调过来,最少得三天。”
陆鸣野:“嗯,可以,麻烦再帮我出一张定损单。”
老板:“行,你确定修,我就给你调货。”
姜灿对自行车不太懂,不知道陆鸣野的自行车那么好,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你的修车钱我出吧。”
陆鸣野:“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划车的人,钱也该他出。”
说完拽拽的笑了下:“别担心,他们惹到我算是踢到铁板了。”
他笑的很好看,会露出尖尖的虎牙,像旷野吹来的和风,带着不羁和几分野性。
姜灿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
被划破轮胎的郁闷也随之而散了。
两人打车回去,陆鸣野还是先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