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我们这种人有什么办法呢?”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里,詹可坐在蒋南对面自嘲道。 小海螺往前几个店面新开了一家名叫“狐狸”的轻食店。 安静的餐厅里,蒋南和詹可隔着餐桌相对而坐,蒋南要了一个大份牛肉能量碗和一杯热拿铁。 詹可没什么胃口,只点了小份烤南瓜意面和一杯橙汁。 座位临街,这是个寒冷但晴朗的日子,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能清晰地感受到阳光的热度。 阳光之下,蒋南仔细地看着詹可的十个手指头,指尖处的皮肤明显被撕咬得更破了。 今天早自习的时候,詹可突然毫无预兆地冲出教室。蒋南和董飞扬连忙跟了过去,看见他弓着腰,在卫生间干呕。 詹可考前的焦虑症状比之前更严重了。 中午,铁三角没有打球,蒋南执意支开董飞扬,拉着詹可来了狐狸餐吧。 “一定有办法的。”蒋南直入主题,语气尽量平缓。 “你知道我一直在做心理咨询对吧?就在学校对面。以前家里发生过一些事,我情绪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到现在也没完全解决,但我个人觉得定期去做咨询还是很有帮助的。心也会生病,就像身体一样,但只要愿意配合医生做检查和治疗,都能治愈康复。如果你觉得自己扛不住了,想寻求帮助,我可以帮你预约。” 詹可很感动。 认识这么久,蒋南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起过他的家庭,学校几次家长会他的父母也从未露面,所有人都觉得他家里背景神秘,高深莫测。 而现在,他因为想劝自己重视心理问题而主动谈起家里的事,虽然只是一带而过,但詹可知道这仍然是不容易的。 可他不想给蒋南添麻烦。 其实,詹可曾在专门在网上了解过一些心理学知识。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他想过要去看心理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提起这些事,他自己也没有能力承担一个小时几百元的咨询费用。 “还没那么严重吧,就是考试前会感觉比较难。”詹可声音不大。 “我们才上高二,后面的大考小考、月考周测不知道还有多少,我建议你还是寻求专业的帮助。如果担心费用,我可以帮你付,当借你的哈,以后什么时候发了…

“我们这种人有什么办法呢?”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里,詹可坐在蒋南对面自嘲道。

小海螺往前几个店面新开了一家名叫“狐狸”的轻食店。

安静的餐厅里,蒋南和詹可隔着餐桌相对而坐,蒋南要了一个大份牛肉能量碗和一杯热拿铁。

詹可没什么胃口,只点了小份烤南瓜意面和一杯橙汁。

座位临街,这是个寒冷但晴朗的日子,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能清晰地感受到阳光的热度。

阳光之下,蒋南仔细地看着詹可的十个手指头,指尖处的皮肤明显被撕咬得更破了。

今天早自习的时候,詹可突然毫无预兆地冲出教室。蒋南和董飞扬连忙跟了过去,看见他弓着腰,在卫生间干呕。

詹可考前的焦虑症状比之前更严重了。

中午,铁三角没有打球,蒋南执意支开董飞扬,拉着詹可来了狐狸餐吧。

“一定有办法的。”蒋南直入主题,语气尽量平缓。

“你知道我一直在做心理咨询对吧?就在学校对面。以前家里发生过一些事,我情绪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到现在也没完全解决,但我个人觉得定期去做咨询还是很有帮助的。心也会生病,就像身体一样,但只要愿意配合医生做检查和治疗,都能治愈康复。如果你觉得自己扛不住了,想寻求帮助,我可以帮你预约。”

詹可很感动。

认识这么久,蒋南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起过他的家庭,学校几次家长会他的父母也从未露面,所有人都觉得他家里背景神秘,高深莫测。

而现在,他因为想劝自己重视心理问题而主动谈起家里的事,虽然只是一带而过,但詹可知道这仍然是不容易的。

可他不想给蒋南添麻烦。

其实,詹可曾在专门在网上了解过一些心理学知识。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他想过要去看心理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提起这些事,他自己也没有能力承担一个小时几百元的咨询费用。

“还没那么严重吧,就是考试前会感觉比较难。”詹可声音不大。

“我们才上高二,后面的大考小考、月考周测不知道还有多少,我建议你还是寻求专业的帮助。如果担心费用,我可以帮你付,当借你的哈,以后什么时候发了,还我就成。”

“豁,知道你有钱,但这也太大方了。”

“所以是答应去了?”

“再考虑考虑吧,其实大多时候自己能克服的。”

蒋南摇摇头,“别太勉强,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会更好。”

詹可一直在自救。

有天晚自习,他感觉很累,胸口发闷想吐,就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但等他坐起来后,突然发现试卷上的字是模糊的,周围同学的身影也是飘飘荡荡的。

下课后,他一阵耳鸣,同学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詹可心里非常害怕,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趴着继续睡了一会儿。

后来回了寝室,他不敢拿出手电熬夜看书,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情况稍微有点好转。

詹可不停暗示自己,我没有问题,只是有点疲惫和紧张。

他打电话给爸爸,爸爸手机无人接听,打给妈妈,妈妈正带着妹妹在亲子乐园玩儿。

他简单说了句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妈妈问他是不是感冒了?让他多喝水,晚上好好睡一觉,不要真的生病了,会影响学习,这个阶段可千万别耽搁了学习……

詹可开始自己查找缓解情绪焦虑的方法。

他在脑海里把考试、分数、排名和父母的期待划为禁区。只要思绪一碰到这些东西,心里立刻叫停,不允许自己再深入联想下去。

他试着只是专注于学习和做题本身。

中午,他坚持打半个小时篮球,有时晚自习下课后,他会去操场跑几公里。回到寝室后,也不再碰任何与学习有关的东西,只是让自己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

从晚上十一点到早上六点半,尽量保持七小时以上的高质量睡眠。

但这些都是非常浅表的、只能暂时缓解症状的办法,根本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有时,一天能比较平顺地过去,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脑袋里非常烦乱,眩晕胀痛。

詹可自问,心里这些如烈火般的焦虑究竟从何而来?

有一个假期,他读了两本公认的心理学巨著,对其中一句话触动特别大,“自由就是不再寻求认可,不再活在别人的期待中。”

他回想自己十几年的人生,尤其是妹妹出生之后,自己内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渴望被父母更多地看见和重视,于是拼了命努力学习,成绩分数成为了他在家里最大的光环和依靠,成为了父母对他最大的关注与期待。

现在,自己真的能不再寻求这种认可和期待吗?

这一年,这座南方城市下雪了。

初雪是放假前一天突然落下的。

正在考试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看那细碎的雪花,晶莹洁白的一小朵,刚落到地面就融化了。

这是一座不常下雪的城市,年轻的孩子们都有些欢欣雀跃,脸上露出了纯真惊喜的笑容,嘴里发出“哇哇哇”的惊叹。

监考老师不得不几次出声,提醒考试还没有结束。

等铃声一响,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操场上一片欢声笑语。

有人戴上针织手套,双手捧着,想多接一点雪,有人夸张地伸出舌头想尝尝雪的味道,有人在拍照合影留念……

这一学期的最后一天,少年们在学校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与快乐。

崔云熙穿过人群,找到站在教学楼下正和人说话的蒋南,提出想跟他再好好聊一次。

“聊什么呢?”蒋南笑着问她。

“聊我们之间。”

“没必要了吧。”

崔云熙无比后悔那一天自己的冲动和口不择言,彻底葬送了这段让周围人羡慕嫉妒的恋爱关系。

她看着身边的闺蜜们,和男朋友也是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好像所有高中生情侣都是这样,轻言分手,过几天又无事般和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后悔自己太过认真和激烈。

她想,如果那天她能够心平气和地与蒋南沟通,聊一聊这段关系的来路和归途,说不定两人现在还在继续谈着。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天自己没用家庭父母去刺激蒋南,说不定后来相遇的时刻,他不会完全把她当做陌生人。

超市结束营业前五分钟,白雪终于提着买一赠一的大瓶鲜牛奶和饺子走了出来。

天气非常冷,她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深蓝色羽绒外套和黑色厚底雪地靴,长长的白色围巾在脖子上裹了一圈又一圈,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蒋南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从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走来,衣服很长,显得她人更矮了,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微微低着头,走路的样子缓慢又谨慎。

白雪看到蒋南笔直地站在自己住的楼栋口时,有点儿惊讶。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虽然心跳还是乱的,但显然没之前那么剧烈了。

她想,大概是因为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吧。

他双手揣在短外套兜里,穿蓝色牛仔裤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年轻而单薄。

猛然间,白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几岁了?不会还是未成年人吧?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在他面前站定,张开嘴巴才意识到自己的口鼻都在围巾的包裹之下,正要放下手上的东西,蒋南已经伸出手把围巾给她拉了下来,动作不亲昵却很自然。

大概是因为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吧,白雪又在心里这样想着。

“这么晚去买东西?”蒋南看着她泛红的脸,声音风轻云淡。

因为这么晚打折的力度才最大,保质期短的牛奶都是买一送一,新鲜饺子和抄手只要半价,但这些不重要。

她认真发问:“你满十八岁了吗?”

蒋南愣怔一瞬,偏过头笑了起来:“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了?”

寒风把几缕头发吹到脸上,直往眼睛里飘,白雪忍不住轻轻甩头。

蒋南伸出手,把头发给她捋到耳后,等整理好后,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大大的手掌贴着她冰凉的脸颊,拇指在她眼下那团皮肤处轻轻地揉着。

她不得不仰起儿头看他,看他又用那种深邃的眼神认真地注视着她,眸子里有温柔的笑意。

她想说点什么,他的手却移到了她的唇上,轻轻抚摸着,像在仔细描绘她唇瓣的形状。

白雪在这缱绻的眼神中又一次败下阵来。

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大概他的凝视、他的动作都是一种蛊,让她脑袋发热,头晕目眩,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做不了抗拒的动作。

最后,是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带着她上了楼。

一直走到七楼,她才懦懦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一层?”

蒋南不想说那天自己站在冷风中看她缓慢上楼的样子,只道:“你一直没喊停,我就只能一直走啊。”

进了房间,刚放下手里的东西,蒋南的吻就密密麻麻地席卷而来。

又是一个让白雪热血沸腾,缠绵持久的深吻,撬齿勾舌,不留一丝缝隙的碾磨,令人窒息。

衣服一件一件剥落,在自己的地盘,白雪终于勇敢了一点。她稳住蒋南倾斜的身体,带着他来到了那张干净的小床上。

她乖顺地躺下,伸手去脱他的外套。

可当她提出要关灯时,蒋南一口拒绝了。

他的唇突然离开了她温热的脖颈,慢悠悠地直起上半身,欲沉炙热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然后单手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健康匀称的身体。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白雪觉得自己几乎能看到他薄薄肌肉下跳动着的巨大力量和蓬勃的欲望。

两人第一次赤诚相对,蒋南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白雪却“刷”地一下红了脸,在瞄了他一眼后就偏过了头,不敢再看他,更不敢有任何眼神的交汇。

蒋南舌尖顶了顶脸腮,低笑一声,眼下的女人又变成了那个让他困惑的矛盾体,开放又羞涩。

他俯身,用充满耐心的热吻在她身上到处点火。

她明明害羞,明明不知所措,但他触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让她颤栗不已。很快,她就感到自己从身体都心灵都在变得从未有过的柔软。

白雪望着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白色天花板,有些迷恋这种感觉,身体忍不住去迎合他,感受他,但又有些陌生和不真实的呆滞,反应不过来。

恍惚间,蒋南突然把手从她下面移走,唇也从她身上离开。

他微微撑起身体,把泛着水光的手指直接伸到她眼前,轻咬她的下巴,尾声上扬:“你不是也很有感觉?”

这一晚,白雪对性有了全新的认识。

整个过程中,她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和煎熬,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深处沸反盈天的快乐和颤栗。

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这个感知让她迷茫无措又震惊无比。

震惊身体的反应,也震惊自己曾经的经验原来那么浅薄。她和高鹏在一起一年多,甚至有过一个孩子,但两人却从未讨论过彼此的感受。

在她的意识里,一直以为这件事多半是男人在享受,女人在忍受。

可蒋南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他敏锐又充满探索精神,他在过程中认真观察她的表情,仔细体会她的反应,很快便知道了她所有的敏感点,还全程照顾着她的感受,最后拥着她一起到冲向了云端。

于两人而言,这都是一次彻底的、酣畅淋漓的释放,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通透和愉悦。

蒋南也被深深地震惊到了。

他躺在床上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心里还在回味着刚刚爆炸的快感。

白雪起身想去拿纸巾清理,刚坐起来,就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去哪里?”

她发现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

回头一看,果然,蒋南眼眸中水光潋滟,情热靡离,深深浅浅的红晕从耳朵一直蔓延到了潮湿的眼尾,五官更显艳丽和绝美,像志怪小说里专门蛊惑人的妖孽。

“卫生间洗一下。”

“等会儿去吧。”蒋南把人拉过来,圈在臂弯里。

白雪低头看着他有力的手臂环在自己胸口,感受着他紧贴的身体和力量,耳朵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又涌出一阵肿胀酸楚的暖意。

好像这个拥抱比刚刚的激烈更让她觉得温暖和亲密。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狭小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彼此很有存在感的心跳声,只有空气中两人身体之间腾起的味道。

窗外夜色深沉,屋内明亮的灯光却把一切照得无处遁形。

蒋南看着屋里简单的陈设,独居女人的房间一目了然。

他想起自己不道德的身份,一个可笑的第三者,心绪彻底平静,淡淡开口:“你男朋友平时住哪里?”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