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当然可以不说，我又不是强求，只不过，我想知道罢了。”
族长爽朗的笑了几声，胡须被他的鹿头甩得晃荡。
“其实，”萧长歌有些泄气，“我不看好莹角鹿族的未来。”
说完，他警惕着族长的蹄子。
但族长并未踹过来，他眼角稍有低垂，问到：“为什么呢？”
“世界变化太快了，拿人族举例，在修炼纪后，仅百年就失去了半数土地，海洋更是成为了危险区。”
“伴随着万族崛起，人族原先的领地越来越小，而其中争凶斗狠的族群，天然有着优势。”
“他们底线灵活，妖性野蛮，生存能力极强，可即便如此，也经常面临生死劫。”
“以前还好，地方大，可以任其折腾，但近来几十年各个族群的领地几乎稳固，资源便成了问题。”
“何况还有不少元素生物的诞生，进一步挤占着我们的生存空间。”
“而我们莹角鹿族，”萧长歌顿了顿，接着说到:“不斗狠，领地范围自然资源多。”
“加上~”他叹了口气，“在人族中，特殊鹿角其实是药材的一种……”
“人族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不在意规矩的族群，所以我不太看好。”
“这……”族长愣住了，他只是想和长歌拉拉感情，没想着能有什么令人惊讶的见解。
这个回答，属实有些太大了些。
“是啊，我们的鹿角，在外族眼中就是大药，这一点，一直都是，修炼纪元前就是，修炼纪元后之后更甚。”
族长虽然心中有波澜，但依旧随着回答说道。
“不过，别到处宣扬，大家默认知道是一回事，而放到明面上就是例外一回事了。”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族长，也别聊这些了，不好聊。”
萧长歌将话题移到其他方面，下到邻里八卦，上到族群矛盾。
包括他在人类世界的一些事，辛苦学会控制发疯的另一面，没钱吃饭时候的窘迫，为了奖学金提前给竞争对手下药但失败的尴尬……
不知不觉就聊了好久。
某一刻，萧长歌笑着开口:“我想把族长你家屋顶掀了！”
嗯？
“你小子活腻歪了！”族长一时间情绪斑杂，嘴都气歪了，提起前蹄就给长歌踹去。
咻的一下，就把长歌踹飞几米。
虽然没动真格，也把萧长歌踹得生疼。
“嘶~您也是真敢下脚，”萧长歌起身，弓着腰揉着被踹中的屁股。
“我冤枉啊族长，我是拿来熬药，药浴懂不懂！”
人族天生体弱，比起大部分外族，身体更是脆弱，想要筑基，为修行打下基础。
用的就是泡药浴，和平时锻炼的配合。
“药浴？”族长眯着眼。
对人类的修行方式，他从长歌这里了解到不少。
扭头望向自己家的屋顶，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巨型乌龟壳，属于曾经月牙湖的主人，不过那只乌龟死了。
柔风一转。
砰~
巨大的龟壳砸在地上，一些花草遭了殃。
“扛走！有缺的药材和我说，我让其他鹿去树林找。”
族长表现得很爽快，涉及到有益荧角鹿族的地方，他都很决断。
萧长歌见此，连忙扛起龟壳就跑开了。
倒不是怕族长反悔，而且之前他说的话，确实容易误解，怕被族长再踹一下。
“哼~”族长鼻孔冒出白烟，站在没有屋顶的房顶上。
月牙湖边，大鹿他们将十多只安详的豺狼和一个巨大包裹放置在这里。
他们同样在这里守着等长歌归来。
“大鹿哥哥，这些无头尸全是修行者吗？”
一只贪玩的小荧角鹿鹿跃出水面，双眼发光。
修行者会吸收天地灵气，在死后这些灵气会逐渐稀释出来，如同光点一般，特征很明显。
哪怕是筑基，体内一样会有灵气，虽然远远不如炼气期那样充溢。
“我想啃几口可以吗？”
这只贪玩的小鹿语气中带有渴求之意。
这可是修行者的肉啊，吃了他也能早点变成鹿立叔叔他们那样强大了。
莹角鹿一族并非修炼纪前的纯素食动物，他们也会吃肉。
“一边去，这是你萧哥哥打到的，以后看他怎么分配吧。”大鹿挥了挥蹄子。
“啊，萧哥哥打到的？”小鹿先是一愣，而后仰天大吼，“兄弟姐妹们，集合，等待干饭！”
小鹿幼声幼气的呐喊在附近响起，没过多久，一群小莹角鹿屁颠屁颠的汇集到一起。
大鹿：……
这种混混样是谁教你们的。
哦，好像是长歌，那没事了。
以往每次长歌回家都会带来一些糖果之类的小零食，三年多了这些小家伙还记得啊。
没过多久，和鹿妈妈以及族长寒暄过的萧长歌从湖面上划了过来。
他把龟壳当成了船。
远处的看见长歌的一群小鹿叽叽喳喳，很是闹腾。
还有几只跳到湖里游到了船上。
“萧哥哥，我们要干饭，我们要吃肉！”
“萧哥哥，我想你了，我背后痒痒蹭树没你挠的舒服。”
“萧哥哥，萧哥哥，诶，我想说什么来着？”
……
“别急别急，”看见这些小家伙，萧长歌真心露出笑容。
“起锅！”
萧长歌来到岸上，扎着坚实的下盘，双手紧紧抓住龟壳边缘，一扭腰，身体发劲下。
盛满湖水的龟壳就被侧移到岸上。
大鹿他们则是在龟壳下方挖着洞，或者去拾取干柴，以便烧火用。
那些小家伙则是嚷嚷着帮忙，但帮着帮着就玩起了自己的游戏。
一些有空的荧角鹿也都来打着下手。
“一会水开了，叫练气期的把豺狼毛烫一下，然后把狼毛都薅掉，能把内脏这些取出来就更好了。”
炼气期可以控制灵力，比普通荧角鹿族灵活数倍。
萧长歌说完后，就去了自己的巨大包裹处。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给莹角鹿族带的人族土特产。
“这些药材是拿来熬药浴的。”
“也不知道这几大箱糖果他们吃不吃得惯。”
“太阳能和灯，稍后看看怎么弄吧，虽然不多。”
“还有些布料，以后给妹妹做身衣服，虽然我技术不好，但能穿就行。”
“还有几套为鹿族定制的衣服，普通荧角鹿就算了，他们穿了脱不了，脱了穿不上，给那些炼气期吧。”
萧长歌一边整理物品一边碎碎念着。
“这些药材才是最珍贵的啊。”
莹角鹿族有鹿约莫一千五上下，平均寿命有七十左右，十岁以下的幼鹿大概两百只。
这几年省吃俭用，各种方式得来的钱。
最后得到的药材做成药浴，也只够两百只小鹿个两三天的量。
“修行是真的费钱！”
“不过也不后悔就是了。”
萧长歌将巨大包裹拆分，之后大包小包的都都扛回了家中，只把药材留在了这里。
这时候锅下的坑也被大鹿他们挖好了，火正烧的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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