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神情还有些激动。“钟叔叔,这本日记是我去落日滩游玩散心时,不经意间发现的。我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可当我看到上面标准的笔名时,我想,还是应该交还给你的。”说着,江折夏将手里的日记本递了出去。 “溪溪,你的意思呢?” 半晌,钟朝林才缓过来些神,拉过一旁女儿的手,眼眶微湿的问着她。 钟溪看向了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顾培霆,眼中思绪翻覆,此时顾培霆也朝她看了过来,神色闪躲的说着,“钟溪,这件
“溪溪,你的意思呢?”
半晌,钟朝林才缓过来些神,拉过一旁女儿的手,眼眶微湿的问着她。
钟溪看向了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顾培霆,眼中思绪翻覆,此时顾培霆也朝她看了过来,神色闪躲的说着,“钟溪,这件事是我混蛋,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我跟你道歉!”
“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对你一点感情没有的,嫁给我吧,下半辈子,让我好好补偿你,好吗?”
事到如今,他已经落得了这副局面。
倘若钟溪再不答应他,那今日他将彻底无法收场!
钟溪望着此刻倒是一番诚心诚意模样的他,突然想起了昨夜,方舟送到她房里的一沓资料,全是这些年顾培霆在京市的所作所为。
如若没有这些东西,她可能还能有所动摇,但是在看到顾培霆真正的为人后,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了。
一个让女人为他堕了三次胎都不肯娶的男人,又怎么会真的回心转意,对她好呢?
更何况,她跟他本身就没有感情,有的不过是暂时的利益而已!
“爸,我不嫁!”
钟溪的清脆利落的这一声,让顾培霆差点站起来,却被顾老爷子一个眼神给瞪回拉过去,朝钟溪说着,“钟溪啊,你要不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们已经木已成舟,如果你能嫁给培霆,是再好不过了。”
“谢谢顾伯伯的好意,但这毕竟事关我的终身大事,我不想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
不过钟溪也没有把话说死了,毕竟多少还是要给顾老爷子些面子的,说着,钟溪又看向了正瞪着她的顾培霆,“倘若二少爷真的一心悔改,以后日子还长的很,我想看看二少爷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谅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到那个时候,这个提议自然而然也就结束了。
闻言,顾老爷子也看了眼二儿子,叹息着点了点头,“钟溪说的没错,的确,这件事是培霆混蛋,如果钟溪就这么嫁过来,的确太委屈她了。”
“培霆啊,钟溪是个好姑娘,我在这儿放话下来,你什么时候能获得钟溪的原谅,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回到公司去。不然的话,下半辈子你就在这岭南山给你钟叔叔当牛做马吧!”
顾老爷子见顾培霆还想反驳,重重的一拍桌子,他顿时又跪了回去,闷声说着,“是,爸,我知道错了……”
顾老爷子这才哼了声,移开了目光。
事情总算有个交代了,顾老爷子又对着钟朝林再三道歉,这才出了门。
等人差不多都走开了,江折夏望了眼也准备离开的傅屿霄,朝着钟溪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钟溪姐,你刚刚表现很好,最起码没有被顾二少给吓着!”
钟溪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看了看沉默不言的父亲,知道他想一个人安静安静,轻轻叹了声,也走了出去。
江折夏也准备离开的,却在看到屋子里似乎一瞬间苍老许多的钟先生时,犹豫了番,还是走了过去。
“钟叔叔,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有样东西,我想还是交给你的好……”
江折夏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那本包裹严实的日记,就连包裹的布皮儿都充满了十足的年代感。
钟先生无意中看了一眼,却再难移开目光。
甚至,神情还有些激动。
“钟叔叔,这本日记是我去落日滩游玩散心时,不经意间发现的。我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可当我看到上面标准的笔名时,我想,还是应该交还给你的。”
说着,江折夏将手里的日记本递了出去。
钟先生明显有几分颤抖的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日记。
江折夏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当她离开后,钟先生温柔又辛酸的目光,复杂的望着手里的日记,喃喃自语:“晓娴啊晓娴,这辈子,你藏的东西,我愣是一件儿没找到过。”
“却没想到啊,临了了,竟然有人送上来一本……”
钟先生抹掉了眼角的泪花,语气竟从未有过的轻松,颤抖的揭开了包裹日记的书皮儿。
这书皮儿还是当年他送给她的,所以当折夏给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
江折夏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眼前边不远处的树底下,顾老爷子正在跟傅屿霄谈着话,没见顾培霆,估计是擦药去了。
顾老爷子原本是打算现在就走的,但是因为这上山太费体力了,又没办法靠交通工具,所以这会儿有些累的吃不消,打算暂且在客房住一晚,明天再走。
江折夏自然不敢再回傅屿霄的房间,而是回了和钟溪同住的房间。
天色渐渐晚了。
江折夏打了个哈欠,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觉,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话,估计明天她也要回京市了。
过不了几日,也该开学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道嚎啕大哭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江折夏吓的一激灵,什么声音?怎么嚎的这么悲痛?
细听之下。
怎么还有那么一点儿耳熟?
“爸!爸您这是怎么了?!”
正当江折夏疑惑之时,钟溪一声的喊叫将她的走神给喊了回来,立刻迈腿往前院跑去。
“爸,爸!您这是怎么了啊?”
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控的钟溪一下子也傻住了,不知所措的冲上去,想要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钟朝林。
却见钟朝林一拳拳的砸着地板,声声悲怆,透彻心扉,“晓娴,晓娴我对不起你!”
“晓娴,晓娴……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光想着守住钟家的家业,却忽视你的感受,生前就一直想要牵绊着你,不让你去这儿不让你去那儿!死后还把你埋在这岭南山这么多年,我不是个好男人,更不是个好丈夫啊……”
见父亲哭的如此难以自拔,钟溪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拾起了地上的日记本。
只见,一行行娟秀清丽的字迹,跃然纸上。
仿佛能透过字里行间,能看见一个正朝她微笑着的清新脱俗,又温柔如水的女子。
——朝林。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请把葬在大海里吧,我喜欢春暖花开,喜欢沐浴阳光,喜欢看着桑田碧海,喜欢看热闹的鱼儿从我身边穿过,喜欢畅游在海的拥抱里……
——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但是,请让我自由一回吧!
这段话,就写在日记的最末尾。
钟溪看着母亲生前留下的只言片语,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没想到,父亲终其一生想做的事,终究和母亲是背道而驰。
这让知道真相的父亲,又怎么能承受的住?
渐渐的,钟朝林收起了眼泪,似被抽走了灵魂般,失魂落魄的看向了门口都闻声凑过来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傅屿霄身上。
“屿霄,你之前找我谈的事。”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