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斯晨给公司高层们开完会,拿着冯彩夕交上的几份文件回到总裁办。今日阳光正暖,她把窗帘全部打开。说来也怪,最近很长时间都没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对面那栋大厦,一切恢复如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本以为唐朝听后会给出些反应,他却只是笑笑,这便是阿远所熟知的老大,不管遇到再大的事,哪怕天塌下来,这男人永远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叫人难以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 可这份沉着冷静,在慕斯晨身上又是全然不同
本以为唐朝听后会给出些反应,他却只是笑笑,这便是阿远所熟知的老大,不管遇到再大的事,哪怕天塌下来,这男人永远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叫人难以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
可这份沉着冷静,在慕斯晨身上又是全然不同的,一旦触及到她的事,他就像换了个人,脾气暴躁,无法遮掩,很容易失控。
阿远扫了眼男人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试探着问:“朝哥,您看……”
唐朝将那支雪茄放到鼻尖前,闻了闻味道,“拍摄者查到了?”
“查到了,也旁敲侧击问过,只是个摄影爱好者,时间太久了,他自己都记不住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儿拍的,洗出来之后,一直丢在角落,那人的背景我都摸了底,很干净,没撒谎。”
“嗯。”唐朝淡声道:“你挑两张画质最差的照片,让那个私家侦探送去慕斯晨面前交差,该怎么说,你好好教教他。”
“是。”
阿远停了停,不觉又抬起眼皮,“朝哥,还有一事……”
唐朝膝盖弯曲,收起伸出去的长腿,“说。”
“唐淮那边,有了新的动向。”
唐朝睇他一眼,阿远承接不住男人眸中的深邃,忙不迭埋下头,他嘴角的嬉笑尽收,毕恭毕敬道:“上次您突然发病,令他起了疑,这会儿他正暗中调查您的病例,应该过不久,就会查到孟先生那里去,不过所有线索到孟先生那里肯定会断,查不出个所以然。”
唐朝闻言,不由失笑,“不管唐淮有没有查到证据,他心里都已有底,多此一举走这个过场,无非是想更加确定心中猜测。”
“那……”阿远胆寒,“您这是……暴露了?”
唐朝闭口不言,他盯着手里那根雪茄,看得仔细,眸色平平,淡然到冷情。
阿远自是懂他,勉强扬笑,“朝哥,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不答,也不应,待阿远离开后,唐朝兀自在那里坐一会,便起身回了卧室。
翌日。
慕斯晨给公司高层们开完会,拿着冯彩夕交上的几份文件回到总裁办。
今日阳光正暖,她把窗帘全部打开。
说来也怪,最近很长时间都没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对面那栋大厦,一切恢复如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微信里,私家侦探一连发了好几张照片,席悦的事总算有了些眉目,不过又像被中断般,那些照片有跟没有区别不大,根本瞧不出什么重要信息。
底下,还附带对方的一段话:
『慕小姐,我费劲千辛万苦,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真的尽力了,实在不行,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慕斯晨顿觉心力交瘁,她找的这家侦探社,已经是现目前沛城名列前茅的了,『我可以加钱。』
『不是钱的事儿,是无从下手。』
慕斯晨叹口气,难道,真要从赵逍身上入手才行吗?可她不想跟那人接触,一点都不想,『好,谢谢。』
傍晚,慕斯晨同杨琳有趟饭局。
去的时候,叫她感到惊讶的是,裴珩居然也在。
原来是杨琳的公司最近有一个与政府合作的项目,恰好要和裴家对接,裴珩一向爱玩,裴家二老为了锻炼儿子的经商能力,便把这事交给他去练手。
饭席间,聊的无非是枯燥的公务,杨琳同慕斯晨相谈甚欢,裴珩却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他翘着二郎腿,低头把玩手机,只偶尔漫不经心插句话。
饭到中途,杨琳接到一通电话,推开椅子走出包间。
屋子里瞬间只剩裴珩跟慕斯晨,男人这时才熄掉屏幕,抬起头来。
他含笑道:“慕小姐,我们聊聊。”
慕斯晨手中的筷子一顿,方想起昨夜在muse分别时,裴珩看她的眼神。
慕斯晨落下筷子,抽出纸巾擦净嘴巴,“你想聊什么?”
“阿朝。”裴珩直白道。
慕斯晨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唐朝?他怎么了?”
裴珩目光略深,他只觉这些事迫在眉睫,他是最先从手下口中得知唐淮在查阿朝病例的事,因为他同唐朝关系最铁,唐淮就第一个查到他头上。
这个把柄,捏在唐淮手里非同小可,以后他更能利用这一点,痛击阿朝的软肋,势必又会像以前一样,将阿朝折磨的生不如死。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早已亲如手足,裴珩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这个恶人,只能由他来当,“慕小姐还不知道吧,因为你,阿朝现在活得很累。”
慕斯晨愕然,“为什么?”
“他要和唐淮争权夺利,身边却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帮手,慕小姐,你家境虽然不错,但要配阿朝,以你的身份条件,再来十个都配不上,我说的对么?”
“裴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裴珩见她目不斜视看他,面对他的奚落,不仅毫不退缩,反而挺起腰杆,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裴珩不禁一愣,这女人身上有股气场,不到必要时分不会轻易显露,平时看似像只小绵羊,关键时刻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哑然失笑,犹豫片刻,继续道:“唐淮是个潜伏多年的主,手段不容小觑,又有唐首长做后盾,更是锦上添花,阿朝想要赢他,难。”
慕斯晨却不这么认为,“唐朝的父亲,不会把权力移交一个外人,他虽在许多时候对唐朝不够称职,但并非真的糊涂,偏爱唐淮,也是为了填补内心深处对秦家的恩情。”
“话是这么说的不错。”裴珩扯了扯嘴角,可她只知其一,怎知其二?就阿朝目前这个心理状态,根本没有能力去管理偌大的家业,就算把唐门交由他手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阿朝的病例被唐淮翻出来,保不齐唐湛天会不会为了一整个家族着想,而弃车保帅,与其将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倒不如能者居之,谁又能猜透唐湛天究竟走哪一步?
他虽tຊ是唐朝的父亲,但肩上更是背负着巨大责任。
唐湛天思想顽固,他只欣赏能力突出的,而非一味感情用事。
默上一默,裴珩道:“阿朝脖子上缠着一道致命枷锁,他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困兽犹斗,你想看到他一飞冲天,除非,有人能够斩断他的这根束缚。”
停顿几秒,裴珩一瞬不瞬睨着眼前的女人,沉声道:“而这个人,只能是你,慕斯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