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忆了一晚,她对谢危楼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又想起他昨夜在牢中用那样的语气喊她“妤妤”……宋雪滢狠狠打了个颤,是淋了一晚后,身上湿着的衣服虽然变干,但已然着凉。她慢慢站起来,眼前有些发晕。 宋雪滢顶着雨一路走出了宫,宫女没能拦得住她。 她一直走,一直走。 等再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走回了将军府。 如今的将军府早已破败。 当年她父亲和兄长被判罪流放之后,她就遣走了所有仆人,也离开了这座府邸
宋雪滢顶着雨一路走出了宫,宫女没能拦得住她。
她一直走,一直走。
等再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走回了将军府。
如今的将军府早已破败。
当年她父亲和兄长被判罪流放之后,她就遣走了所有仆人,也离开了这座府邸。
那之后,她住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屋,每天想着该怎么复仇。
后来她真的杀了人,复了仇,却没觉得多快意。
宋雪滢走进府邸,走到自己曾经住的屋子,一切都看不出原样了。
但她还能记得过去每一个在这里的日日夜夜和少女心思。
她在这里给父亲和兄长绣过平安符,在这里曾捧着要送给谢危楼的玉佩想着将来。
可到最后,她谁也没守护住。
宋雪滢一夜未眠。
待天光大亮,她空洞的双眼才有了点光采。
谢危楼今日会被处决……
宋雪滢对段序呈说的是真话,对谢危楼说的是假话。
她并不想去刑场,那对她来说是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但回忆了一晚,她对谢危楼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又想起他昨夜在牢中用那样的语气喊她“妤妤”……
宋雪滢狠狠打了个颤,是淋了一晚后,身上湿着的衣服虽然变干,但已然着凉。
她慢慢站起来,眼前有些发晕。
但还是撑着往外走。
她想,她不是要去送谢危楼一程,她只是要把那枚玉佩拿回来。
谢危楼当时被封为国师时就已被百姓听闻崇敬。
一朝河东,一朝河西。
当初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变成阶下囚,当众处斩,京城里的百姓几乎早早的都来到了刑场。
宋雪滢从将军府到刑场的时候,处斩台已经围了几层人。
她费力挤到最前方,一眼就看见站在台上的谢危楼。
明明带着镣铐,可他站在那里,还是不觉得他是一个囚犯。
宋雪滢的头越发的晕。
她往前踏了一步:“谢危楼……”
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却落入谢危楼耳朵里。
他愣了瞬,循声望去。
对上宋雪滢的双眼时,他明显有片刻的凝滞。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但从他的唇形辨认,宋雪滢知道他喊的是“妤妤”。
宋雪滢抿了抿唇,向他的腰间伸出手:“别误会,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从小我听老人说,送给心爱之人一个定情信物,哪怕是死了,来世也能再次相遇。我原本很期待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但如今……如果真的有来世,谢危楼,我希望我再也不遇见你。”
谢危楼却往后退了一步:“离开这。”
宋雪滢耳边一阵嗡鸣,没有听清,跟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突然,宋雪滢身后传来几声利剑出鞘的铮鸣声。
而她眼前,谢危楼神情突变:“躲开!”
宋雪滢视线恍惚,怔怔地向后看去。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拔剑刺来——
“妤妤!”
谢危楼挣开镣铐,伸手握住宋雪滢的手腕往后拉。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扑哧”一声,利剑穿透了宋雪滢的心脏,从她的背后穿出,刺破了谢危楼的心口!
宋雪滢疼得大脑一片空白。
黑衣人一刺谢危楼不成,拔出剑又要再刺。
剑落下的时候,被另一把剑给挡住。
而执剑的人——
宋雪滢觉得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不然为何她会看见自己的父兄?
“父亲……兄长……”
那执剑抵挡黑衣人为首的两人身形只一滞,便侧身杀敌。
而宋雪滢向后倒下,倒在了谢危楼的怀里。
此时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望着谢危楼:“我父亲,兄长……”
谢危楼紧紧拥着她,眼睛彻底泛红:“他们没死,没死,我当初是骗你的,我是为了保护他们……妤妤,你再撑一下好不好,我去叫大夫……”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的父兄还活着。
宋雪滢露出这八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谢谢你,谢危楼……”
话音落下那一瞬,她的眼重重合上。
而谢危楼浑身冰冷:“妤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