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体温的柔软指腹无意中划过周严丰的脸……帮顾客分析面部肤质的时候,哪个美容师会在意这种小细节呢。 陆曼曼才没有故意勾引他呢。 她是真心希望转移他注意力,让他别揪着她在家里搞经营那点事了。 陆曼曼心虚地避开眼,不,她心虚个锤子啊,她分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原本想着趁机把洋房的下落套出来,现在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不得不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心理先服个软,“老周同志,我
陆曼曼心虚地避开眼,不,她心虚个锤子啊,她分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原本想着趁机把洋房的下落套出来,现在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不得不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心理先服个软,“老周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听你建议,还要在家里搞经营,我是有我的难处……”
周严丰忽然坐起来打断她,“叫我什么?”
老周同志啊。
难道叫错了吗?
陆曼曼那个时代倒是很流行叫“小哥哥”“小姐姐”“大哥哥”“大姐姐”,为什么呢,因为大家思想观念和精神面貌都越来越年轻了嘛,三十岁出头的年龄假如被叫叔叔阿姨,绝大多数人是不会高兴的。
但现在不一样,三十岁出头妥妥的中年人,就周严丰这个年龄的男同志,家里老婆基本上称呼我家老X。
陆曼曼特意观察过这些细节,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再说了,她先前当着外人这么称呼的,那个丁秀改口喊他周叔叔的时候,他不也认可了。
难道错不在“老周”,在“同志”?
同志同志,志同道合才叫同志。
陆曼曼明白了,老男人这是在暗暗嘲讽她不配跟他做同志。
陆曼曼还不稀罕跟他有共同志向呢。
所以叫什么老周同志,正确叫法是老周。
她改口道,“老……”
这个字刚刚做了一个口型还没说出口呢,就敏锐地察觉到周严丰眉头微微皱了那么一下。
陆曼曼脑子里的某个机关猛地被打开了,这男人哪是嫌弃什么同志,分明嫌她把他叫老了。
陆曼曼,“周严丰同志!”
果然周严丰不皱眉了,还下意识轻轻地点了点头。
谁能想到这男人看着挺四平八稳,不动如山的,居然也能有这么重的包袱。
陆曼曼灵机一动来了主意,主动坐到距离他最近的沙发那边,趴到沙发扶手上凑前身子说道,“周严丰同志,你要不要做个美容啊,你皮肤看起来有点干燥哦,我可以先帮你补个水,还有你这个野生眉虽然很好看,但是眉型稍微修一修会显得更加英气逼人哦……”
她说到尽兴处,伸出一根手指在周严丰脸上点来点去。
那根手指细细长长、白皙纤柔,指甲被修剪的浑圆平整,指盖泛着健康的粉嫩色,上面的月牙饱满而清晰可见。
带着体温的柔软指腹无意中划过周严丰的脸……帮顾客分析面部肤质的时候,哪个美容师会在意这种小细节呢。
陆曼曼才没有故意勾引他呢。
她是真心希望转移他注意力,让他别揪着她在家里搞经营那点事了。
但是当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周严丰下巴时,周严丰头往后仰了仰,目光忽然冷嗖嗖地扫视向她,“坐回去。”
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陆曼曼手指顿住。
周严丰往后一坐,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搭在单人沙发扶手上,盯着陆曼曼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模样。
“继续说,你有你什么难处。”
陆曼曼眼看糊弄不过去,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但在周严丰注视下,不得不老老实实坐好了,坐直了,然后慢吞吞地交代道,“就是没有那么容易,程序有那么些繁琐,办证速度有那么些慢,你不知道,反正就挺难的……”
周严丰,“是吗?”
陆曼曼看他一眼,很轻地点了下头。
周严丰,“说的好像你已经向有关部门提交了材料似的。”
他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嘲讽,一句话戳穿了陆曼曼。
陆曼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这表面老实实际不老实的态度俨然惹怒了周严丰,周严丰脸色沉了下来,“陆曼曼,我希望你规矩一点,做什么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开始训人了……
说实话这男人发怒的样子真的挺唬人的。
陆曼曼自知理亏,眼看要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一个小身影忽然出现在楼上兴奋地叫道,“婶娘,婶娘!”
是芝芝崽。
周秉就跟在小家伙身边,很快牵着小家伙下楼,小家伙太心急了,一下楼梯甩开哥哥的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扑进陆曼曼怀里。
周秉略有些紧张地看了叔叔一眼,然后对陆曼曼道,“婶娘你回来了。”
四岁的周芝芝显然不像哥哥心思那么重,扑过来抱住陆曼曼后,脑袋还在陆曼曼怀里蹭了蹭,“婶娘你终于回来了,芝芝好想婶娘啊!”
陆曼曼还能看不出来吗,周秉专门带着妹妹过来给她解围的。
她给了周秉一个棒棒哒的眼神,然后把软乎乎的芝芝崽抱了起来,“崽,婶娘也想你哦。”
至于周严丰,刚才还阴沉着个脸,侄子侄女一出现就适时地闭了嘴。
难不成还要在侄子侄女面前训老婆?
只能告一段落。
他起身站了起来,“待会儿吃饭。”
周秉暗暗松了口气,知道婶娘今天回来,他和妹妹本来打算到公交站牌那里去接婶娘的,结果没想到叔叔接到婶娘,跟婶娘一起提早回来了。
后来客厅里发生了不愉快,再然后其他人都走了。
周秉感觉要糟,避免婶娘被训,这才赶紧带妹妹下来了……
周秉小小年纪心思已经很细腻了,但是四岁的周芝芝显然没有那么多心机。
她一高兴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婶娘婶娘,我看到你回来了,可是哥哥不许下来,他说芝芝会给婶娘添乱,可是刚才哥哥又让芝芝下来了,说芝芝下来,叔叔就不会凶婶娘了!”
她问,“这是为什么呀?”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天真。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陆曼曼,“……”
周秉,“……”
陆曼曼万万没想到芝芝崽居然是个老六,瞥到周严丰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她干笑两声,揉了揉周芝芝脑袋,“呀,芝芝你今天还没洗澡澡吧,头发怎么汗津津的,走,婶娘给你洗个澡澡去。”
周芝芝,“可是,可是田阿姨今天给我洗澡澡了呀……”
不,你没有。
陆曼曼哪还管什么脚疼不脚疼,拉着周芝芝小手噔噔噔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