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动,却恍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温浅往床边看去,发现祁言正枕在被子上,沉沉睡着。回想起那个梦,温浅的目光又冷了两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浅浅?你醒了?”祁言被这一动作惊醒,下意识看向温浅。 这一夜过得很长,又冷又孤单。 对祁言来说如此,对温浅来说也是这样。 这一病,病得她日夜颠倒,脑中混乱一片,竟做了很长很长、光怪陆离的梦。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赤着脚,走在洁白无烬的海
这一夜过得很长,又冷又孤单。
对祁言来说如此,对温浅来说也是这样。
这一病,病得她日夜颠倒,脑中混乱一片,竟做了很长很长、光怪陆离的梦。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赤着脚,走在洁白无烬的海面。
没有目的,四处寻觅。
一株有着紫红、幽蓝、银白各色叶片的白杆大树下,她想见许久的爸爸妈妈和妹妹在一处,向她招手。
“浅浅,快过来。”妈妈在叫她。
温浅嘴角一压,快步向他们跑去,脚步在海面泛起涟漪。
可还没她靠近,承托体重的力倏然消散,温浅冷不防掉进海里,冰凉的海水灌进口鼻,一双大手死死地掐在她脖子上。
费力地睁开眼,温浅看见眼前的人竟是祁言。
“温浅,该死的是你!”
她松开了攥住他的手,认命地闭上眼睛,咕噜噜的气泡徐徐上升。
“哈——”
一声吐息,温浅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冷汗连连,躺在一张病床上。
吊顶是一个青绿色的三叶风扇,她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猜测自己可能在某个诊所。
手指微动,却恍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温浅往床边看去,发现祁言正枕在被子上,沉沉睡着。
回想起那个梦,温浅的目光又冷了两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浅浅?你醒了?”祁言被这一动作惊醒,下意识看向温浅。
温浅移开视线,头还昏沉着,不想也没有力气答话。
祁言眼中的喜悦瞬间淡了淡,沉默片刻,他才说:“想吃点东西吗?我去借医生的厨房,给你做点粥。”
“不用了。”她说着,语气冷淡如冰。
“还是吃点吧。”他劝。
“我说,不用了。”她的态度依旧冷硬。
顷刻间,空气凝滞,又处处滋蔓着悒郁。
温浅深呼吸一口,再次对祁言说:“祁言,离婚吧,放我走。”
“……我不想,也不愿。”
男人固执起来,真的让人头疼。温浅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已经不可能了,一定要牵扯着吗?
“一张本不该存在的结婚证,一个从未实现的誓约,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把我绑在你身边,既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谁都不得惬怀。何必呢?”
她又劝了一遍。
祁言良久没有开口,最后垂下头,似是说服自己一般,强辩道:“我们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这么深的感情,不可能回不去。只要我竭尽全力的对你好,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温浅重重地闭了下眼,嗤笑一声:“回去?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要我帮你回忆,我们结婚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吗?”
“祁言,伤口可以愈合,可伤疤永远在,被不断划开的伤口,它的伤疤更狰狞。”
“你帮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我乌青的腿,看到我满身的疤,也觉得我们能回去吗?”
“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你非要弄脏了、玩烂了,才觉得后悔可惜,才想挽回。太恶心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温浅了。
年少的温浅死在了保护他的那场车祸里。
深爱他的温浅死在了抱着骨灰投海的那天。
而现在的温浅,活着,却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