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做决定太快,这样大的事情应该先跟家里说,至少也要让两家人知道一下,这么着急领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顾青山半响不说话,顾若清冷言冷语开了口,末尾,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宋以朗没理会这话,直接越过顾若清,完全视若无睹,也不回应。 宋以朗这番话,是彻彻底底将她内心的所有真实想法一一和盘托出。 从前或许对他还有隐瞒,也因为生病而变得敏感,可经过了这些事之后,她渐渐看明白了很多,纵使有旁人无法窥觊的心事,但对秦婉婉的感情,自始至终都没
宋以朗这番话,是彻彻底底将她内心的所有真实想法一一和盘托出。
从前或许对他还有隐瞒,也因为生病而变得敏感,可经过了这些事之后,她渐渐看明白了很多,纵使有旁人无法窥觊的心事,但对秦婉婉的感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依旧圣洁,容不得一点亵渎。
他已经在往她的方向走了九十九步,那这最后一步,她又何尝不能快走一步到他面前呢!
感情中若总是计较得失,那这段感情必然不会成功,宋以朗不是什么小女人,她精神强大甚至独立,作为沈家独女,她知道如今两人结婚不算是一个会受到祝福的事情,甚至会有不同的声音在,这个行为算得上有点疯狂,可她也想疯这么一次。
就算被知道,被反对,她也不在乎了。
从民政局出来后,宋以朗央求着秦婉婉带自己到顾家,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探望顾青山,但他却执着的很,义正言辞的拒绝,半分都不让着她。
在秦婉婉看来,现在这样已经是委屈宋以朗了,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让她还是在为他考虑,更何况顾家现在一潭浑水,他也不希望她受到影响。
上了车,宋以朗闷闷不乐。
秦婉婉自顾自开着车,依旧没给她一个准确的回答,她脸色沉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
“刚才宣读的结婚誓言你都忘了吗?爸妈走得早,你现在就剩下爷爷一个亲人,虽然他对你不好,但我也要去看看,这是一个孙媳妇最基本的礼数了吧!”
宋以朗改口十分自然,有理有据跟他掰扯,试图说服秦婉婉同意。
“老爷子今天下午出院,现在我姑姑跟乔望轩都在身边伺候,我不希望他们非议你,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这样已经是委屈你了,我没有理由再让你为我多做些什么了。”
他们都想为对方多做一些,也永远都是最先考虑对方。
也只有在彼此面前,他们是在真真正正做自己。
秦婉婉到最后还是没拦住宋以朗,将她送回静海后,林则给他打了个工作电话,顾青山已经彻底放权,公司里处处都在等他签字,援非项目的会议也需要推进,尽管他这些天已经尽量推掉了不少工作,可还是有很多事必须要去做,他不能为了宋以朗就放任这些工作,手底下养着几千人等着吃饭,这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宋以朗见他出了门,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她拿上车钥匙,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人进到病房里时,顾青山和一旁的顾若清看到她都明显的愣了一下。
最后还是顾若清先反应过来,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衣物,对她露出一个有些刻意的笑,“昱宁来啦,早就听说你回国了,今儿怎么有空……”
她虽精明,但却是猜不到宋以朗来这的心思,从上至下将她打量一遍,想要从她脸上寻找点蛛丝马迹,但这小姑娘变化太大,气质沉稳,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藏不住事的小孩了。
所以眼下,顾若清也不知道宋以朗来这一遭是为什么。
“好久不见顾爷爷,其实应该早点来看您的,但我前阵子生了场小病最近才好,逢晟说您今天出院,我也是顺道来看看您。”
说是看望,但她两手空空,意思不言而喻,唯一能辨别的,就是此时她对秦婉婉的称呼。
“逢晟这孩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这点小事还要告诉你。”
顾若清很快捕捉到她话里的不同,于是也急忙看向她,“劳烦你惦记,今儿就出院了。”
宋以朗笑笑,不理会顾若清的话,反倒将目光对上病床上的顾青山。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估计她再晚来一会儿,也就见不到了。
顾青山看着她,也没懂她的来意,甚至还在寒暄。
“宁丫头啊,难为你还记得爷爷,等不忙了来家里吃饭。”
宋以朗听完后摇摇头。
“顾爷爷,今天其实除了来看您,我还有件喜事想跟您宣布。”
她没去理会顾若清诧异的目光,伸手从包里拿出鲜红的结婚证,走到顾青山面前。
“我和逢晟结婚了,过去的遗憾,我们两个人都不愿意再放下,他现在就您一个亲人,结婚是大事,您也得知晓。”
迎着顾青山有些茫然的眼,宋以朗鼓足勇气再度开口。
“我想跟您说,从前他或许孤独,但现在,我会站在身后陪着他。”
他不再是一个人,也不再是什么都没有,从今以后,宋以朗会好好爱他。
不管后面再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松开他的手,这辈子,他们只有死别,再也没有分离了。
顾青山躺在病床上,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宋以朗手中接过结婚证,打开后仔仔细细看了那张红底照片。
他们两个般配的靠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此时此刻,顾青山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为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始终如一对待秦婉婉的小丫头。
恐怕也只有她,才能让秦婉婉步入婚姻,也只能是她。
“你们年轻人做决定太快,这样大的事情应该先跟家里说,至少也要让两家人知道一下,这么着急领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青山半响不说话,顾若清冷言冷语开了口,末尾,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宋以朗没理会这话,直接越过顾若清,完全视若无睹,也不回应。
顾青山不满顾若清这句胡闹的话,不满的眼风一扫,示意她安静后,这才笑了笑看向宋以朗。
“你是自己偷偷来的吧?”
顾青山睿智,看她拿出结婚证时已经全明白了,他昨天才公布了遗嘱,眼下这会消息定会传得京平到处都是,旁人或许还以为秦婉婉是赢家,得了股权和公司,但内情人明白,他只会失去自由,并且越来越掣肘。
宋以朗并没想藏着掖着,点头直接肯定了顾青山的问题。
“他原本不让我来,是我自己非要来的,顾爷爷,秦婉婉真的为华清付出了太多,我希望您对他不要太苛刻,他是华清的掌舵人没错,可他也是您唯一的孙子啊。”
这些话她本不该说,今天来这一遭也全是试试,并没打算能靠着自己唤醒顾青山这么多年的严苛和冷漠,可事情只有做了才放心,宋以朗说完这些话,自己心里的石头也随之一落。
有些时候,结果真的不那么重要。
顾青山沉默良久,最后在宋以朗离开前给了她一个文件袋。
打开来看,是一把钥匙和产权证书,最上面一行的权利人里,写的是她的名字。
“这是梨花江苑的房子,04 年年初的时候我就改到了你名下,宁丫头,这是迟来的新婚礼物,等我身体好一点了,再亲自登沈家门。”
梨花江苑,二环内的老院子,顾家如今最值钱的一处房产,是祖上留下来的,价值不可估计。
宋以朗把文件袋里的东西一一收好还了回去,离开医院时心里感触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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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秦婉婉从公司回来了。
林则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将手上提着两大包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放到餐桌上,笑着跟宋以朗打过招呼后就要离开。
宋以朗觉得林则跟秦婉婉时间最久,想要打听他这几年的情况,又看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想着做他特助肯定是件残酷的事,于是也微笑着留他在家吃饭。
“我们两个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正好你一起热闹热闹。”
怕人不答应,宋以朗又找了这么个理由。
“这不好吧……”
林则满脸写着为难,目光飘向一旁的秦婉婉。
他才刚听老板说了自己领证的好消息,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实在是有些多余,但也不好直接违背宋以朗的意思,于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婉婉身上,让他给自己个理由赶紧消失。
秦婉婉却一反常态,笑容温和地同意了宋以朗的提议,最后还嫌他不知好歹,说了句。
“让你留下就留下,哪那么多犹犹豫豫的。”
林则被架在这,只能坐立难安的同意了这对新婚夫妻热情的邀约。
宋以朗来了兴致,到冰箱里拿了水果洗好装盘,放到客厅茶几上示意林则随便坐,之后,她看着秦婉婉慢条斯理脱下西服外套系上围裙,动作熟练的将超市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最后,从容不迫地走进厨房。
她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太好,于是也前后脚跟着他进了厨房。
“你来干嘛?”
秦婉婉站在水池前洗菜,听到脚步声后回头。
“我来帮你啊,总不能在外人面前让你忙前忙后,这样不太好。”
她神情认真,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芹菜,站在他旁边就要伸手。
“你这是什么歪理?”
秦婉婉哭笑不得,“林则又不是外人,再说了,我做菜给我妻子吃是天经地义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吧,你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来的歪理一定是要女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
他拉住宋以朗的手,语气温柔。
“你不要总是为我着想,我要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凡事只考虑自己的宋以朗,就算是在我面前,我也不要你替我委曲求全。”
他不要她刻意的在他面前有所表现,他要的是最真实的宋以朗。
“所以现在,请你离开厨房,去看会书或者跟林则聊会天,我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