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周海霞搞得鬼。尹晚想也不想地,抬腿就朝孙海勇家奔去。“等等我——”陈桂芳二话不说也跟上了。孙红兵自然是“妇唱夫随”,勾起屋门口的锄头,一路追随。 陈桂芳一开始不愿意收东西,可尹晚坚持,还说不答应就回城,她只能无奈地点头,招呼孙大毛一起搬。 搬完后,陈桂芳带尹晚屋中走了一圈。 孙家一共四兄弟。 老大早年参军就没回来过,老二做上门女婿,在十多年前离开
陈桂芳一开始不愿意收东西,可尹晚坚持,还说不答应就回城,她只能无奈地点头,招呼孙大毛一起搬。
搬完后,陈桂芳带尹晚屋中走了一圈。
孙家一共四兄弟。
老大早年参军就没回来过,老二做上门女婿,在十多年前离开孙家湾,老三就是周晓霞的丈夫孙海勇,老幺孙红兵。
一家子除了孙红兵,个个好吃懒做,早年挣工分就不说了,自从农村分田到户后,孙红兵和陈桂芳两口子勤劳能干,没多久就解决温饱。
而孙海勇一家相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感受到耳鬓生风,脚底生寒的滋味儿,经常饿得受不了跑去孙红兵家偷东西吃……
一开始,孙红兵勉强忍住了。
直到周晓霞饿急眼又来偷东西,恰好被陈桂芳发现。
狗急跳墙的周晓霞,下狠手推陈桂芳落水,害得她一生无法生育,忍气吞声的孙红兵爆发了,同孙海勇大打出手。
自从,两家修葺高墙,算是彻底闹掰了。
陈桂芳心疼原三嫂生的大儿子孙大毛,暗地里没少照顾这个亲爹后妈家庭的“孤儿”,不然孙大毛不被虐待至死,也早活活饿死了。
尹晚转了一圈儿。
她捏着下巴道:“陈姐姐,你看你家有两间卧房,一间大的,一间小的,原本该我睡小屋,可你也看见了,我这体格太大,没法睡小床,不如我跟你挤挤?”
“……”陈桂芳。
她哭笑不得。
还从未见过比尹晚更“厚颜”的女孩了,她竟然要分开两口子,跟自已挤一张床,不会被尹晚活活压死吧……
但尹晚说的有道理。
小房间原本是孙红兵特意为小孩空的,可惜计划不如变化,遭遇落水后,她算是彻底封肚了。
好在孙家不缺男丁。
孙大毛跟亲生没啥两样。
她还打算找孙海勇,将孙大毛过继到红兵名下,当自已孩子养。
“那好吧,我晚上跟红兵掰扯,他应该会同意。”陈桂芳点头道。
尹晚在村里被误会,被围攻,还险些出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陈桂芳亲口同孙红兵讲过了。
孙红兵挺理解的。
当然,他更支持妻子做竹编,陈桂芳不喜欢下田种地,作为她的丈夫,哪有不懂的,只是当初为了糊口,没有选择余地。
他说:“以后你做竹编,带自已小姐妹致富,我守着家里的田地,哪怕没挣到钱,也有口饭吃。”
陈桂芳喜欢豁达的男人。
她一心一意跟着孙红兵过日子,只愿靠着两双勤劳的手,日子红红火火的,若是有机会离开孙家湾,带孙大毛去外面见见世面,那就更好了。
夜幕时分。
孙红兵扛着锄头回屋了,远远闻到一股油煎鱼肉香味儿,似乎从自已家里飘出来的,眼中瞬间流出一丝宠溺。
他不由勾唇,低声道:“阿芳又嘴馋了,一定对着锅里的鱼儿流口水呢。”
越想脚步越快。
不一会儿,他顶着一身月光进了门。
大大的桌子被一堵身影挡住,昏黄灯光照耀下,孙红兵眼底猝不及防闯入一个“庞然大物”,他瞪大眼,手背揉了揉眼。
没看错。
这,这大大的姑娘,正端端正正坐他家餐桌上,手中拿着一双筷子,夹着花生米,一粒一粒往嘴里送。
好家伙。
要吃出这一身肥膘,得多少麻袋粮食才能填满……
“呀,你回来了——”
陈桂芳端着一盘煎鱼从厨房门走出,一见到丈夫,眼神亮堂堂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
“嗯,我回来了。”他点头。
“我给你介绍——”
“姐夫好。”
尹晚一声“姐夫”,喊得孙红兵一愣一愣的。
噗。
陈桂芳没忍住笑了,她简单介绍下尹晚的身份,还说今晚安排她跟自已住,让他吃完饭收拾收拾,去隔壁小屋睡几晚。
一听这话,孙红兵面上不显山漏水的,直接一口应承了。
肚子里却嘟囔开了。
孙红兵:呵呵,等胖叶睡了,他一定要找媳妇儿理论理论,咋来个外人,还跟自已抢媳妇儿呢,晚上要他咋睡得着?
桌上有尹晚带来的大鲤鱼,清炒土豆,洋葱烧肉,鲜香四溢。
陈桂芳喊孙大毛来吃饭。
不过,孙大毛始终没回应。
她暗暗觉得不对劲儿,回屋就跟孙红兵说了一嘴。
“我亲自去找。”尹晚起身道。
下午,孙大毛暗戳戳说,他不愿意做竹编了,弟弟妹妹也得好好读书,只怕帮不了尹晚……
一定是周海霞搞得鬼。
尹晚想也不想地,抬腿就朝孙海勇家奔去。
“等等我——”
陈桂芳二话不说也跟上了。
孙红兵自然是“妇唱夫随”,勾起屋门口的锄头,一路追随。
啪啪。
耳光响亮。
孙海勇家的大门紧闭,却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声掌括声。
还有周海霞尖锐的辱骂。
“贱货生的就是贱,天生的,孙家被你这没出息的狗东西败得精光,成天好吃懒做,要老娘养你一辈子啊?”
“你也不看看自已算什么东西,也配吃我亲手做的饭?老娘养条狗,狗还摇摇尾巴,你成天犯贱去隔壁,没见你挣一分钱。”
啪。
竹条抽肉的梭梭声,声声入耳。
尹晚生平最厌恶虐待小孩的人,尤其她现在肚里揣了两娃,更是见不得这种野蛮的行径,当下抬脚一揣,门栓硬生生被踹断了。
哐啷一声,大门开了。
却见屋子跳台下,孙大毛嘴里塞了布条,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了,身子直条条爬着,身后人高马大的周晓霞,手中抓着细小的篾条,一下又一下抽打孙大毛的背。
衣服被抽烂了,破了,流血了。
一条条伤口纵横交错,新伤旧伤遍布后背,像断裂的蜈蚣虫,粗粗地横躺着,看得人触目惊心。
“臭表子,烂货,生儿子没屁眼儿啊,你们是不是没家教,胡乱闯别人家,小心我去军部告你——”
周晓霞一把丢下篾条,迎上尹晚杀人的眼神,叉腰就开骂。
尹晚冷笑。ᒐ
“你告啊,随便告,反正拼着离婚,我今天不让你也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儿,不然怎么对得你这番辱骂。”
她弯腰捡起篾条,朝周晓霞一通乱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