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揉揉额角,坐直身体,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在宽大的卧室中巡视。当搜索的目光寻到站在窗侧,离他有段距离的女孩……景湛泛白的脸颊,不由升出粉红。放在真丝棉被外的手,羞赧的攥住背角。 景湛闻声,将自己脸颊埋得更深,低声浅语,幽幽开口:“那你说,我跟许进,谁更能讨你欢心。” 少年语调极为清浅。 浅到随时有可能被厅内几人的呼吸声盖过。 但这股子可怜巴巴的劲儿,让人听起来,
景湛闻声,将自己脸颊埋得更深,低声浅语,幽幽开口:“那你说,我跟许进,谁更能讨你欢心。”
少年语调极为清浅。
浅到随时有可能被厅内几人的呼吸声盖过。
但这股子可怜巴巴的劲儿,让人听起来,他仿佛像是被妻子抛弃的百年怨鬼一般。
李伯斜眼瞟瞟许进,然后冲他抬眉挑嘴。
费心劳力的给他传递眼神,浑浊的瞳孔内,尽显暗示。
许进睁着双大圆眼,抓腮挠耳,压根看不懂李伯传达的意思。
李伯的老花眼都快挑抽筋了。
结果这个傻憨憨,就只会直直挺挺地站在那。
不是抓脸,就是抠脑袋。
无奈之下,李伯悄悄摸摸,迈小步子挪蹭到许进身旁。
压低嗓子,同他咬耳朵道:“你个榆木脑袋,都到这时候了,
还不赶紧拍拍马屁,说点好听的。难不成,你真想去非国?”
许进听言,忽然嘴巴大大张开,有种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即视感。
李伯看着他能塞下一整个鸵鸟蛋的嘴巴,扭过身,翻了翻白眼。
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嘴比他碎的。
嘴碎就算了……人还傻。
而这边,顾清越听着少年言辞含屈的话。
脑中细胞,运转停滞了片刻。
等她思忖好该怎么说,在心中酝酿完措辞。
清美绝尘的小脸,流露出一抹令人心神俱醉的笑。
宛若山谷中悄然绽放的白玫瑰,馨香凝人,沁人脾肺。
纤纤玉手环着少年劲瘦的腰肢,软谈丽语道:“你们是不同的,这让我怎么做比较呢?”
顾清越双手上滑至少年脊背,轻轻抚摸,“你这样问,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怎么没有?”
景湛被她捋顺了逆毛。
心底里的焦躁也被她这双柔软的手抚平不少。
可是语气仍旧哽咽连绵:“那种笑容,你从没为我展露过。”
“你说我们不同,是,我们的确不同。”
“因为我根本得不到,阿狸那样怡悦的笑。”
说着,景湛稍稍挪开身体,撤出方才赖在女孩肩上的脑袋。
当他与顾清越四目而视。
心脏骤然狠狠颤动到狂跳不止。
胸腔内“咚咚咚咚”响的乱七八糟,整颗心,一点规律都没有。
杂乱的心跳声,堪比失了节奏,没有鼓点的重金属音乐。
他失神,痴痴凝视女孩如诗如醉的笑容。
少年痴怔的模样,引得女孩笑意更甚。
顾清越双手捧住痴傻少年的脸颊。
踮起脚尖,红唇微嘟,倾身凑去,将揉满甜蜜的吻,轻轻烙印在少年额间。
“你说错了。”顾清越温情脉脉地看着他,“我所说的你们不同,完全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她指腹轻轻拭去少年摇挂在眼尾的泪珠。
声音温甜的似乎能融化寒冰飞雪,“你是我的景湛,而许进,只是许进。”
“你………你………”景湛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吐出的语句,说不成完整音节。
他现在只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着。
骨头甜的发酥。
耳鼓“轰轰轰”乱响。
大脑一片空白。
其余的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
就连面前女孩恬静的脸,都被数层隆雾给遮挡住了。
恍恍惚惚中,他貌似听见女孩很模糊的声音传出。
好像是在问他,“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李伯瞅瞅旁边憨愣插不上嘴的许进,压低声催促,“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去。”
“哦哦哦,对对对。”许进迅速点头。
这才从刚刚那场动人心魄的表白中回神。
他挠挠短茬黑发,笑呵呵走过去,做起自己最不擅长的事。
“少爷跟顾小姐简直是天生……”
“咚!”
忽然一记闷响。
是肉垫砸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许进刚准备好溜须拍马的说辞,陡然变成紧张地咆哮:
“少爷!!!”
景湛晕倒的很突然。
前一刻还笔挺僵硬的站着。然而,下一秒就倒在了顾清越眼前。
顾清越也想扶他来着。
毕竟,李伯许进在旁边看着,不做做样子说不过去。
奈何……他倒的太快。
顾清越才刚伸出手,他已经“嗙”地,直挺挺摔了下去。
景薄天,沈润云,收到李伯的消息,慌慌张张前来。
沈宴接到电话,同样火速赶来。
冰冷的仪器,刚贴附于少年胸膛,景湛霍然睁眼。
沈宴拿着仪器的手一抖,被他吓了好大一跳。
“景少爷,现在感觉怎么样?”沈宴润声询问。
景湛揉揉额角,坐直身体,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在宽大的卧室中巡视。
当搜索的目光寻到站在窗侧,离他有段距离的女孩……
景湛泛白的脸颊,不由升出粉红。
放在真丝棉被外的手,羞赧的攥住背角。
在白光的照射下,少年手骨指节皆泛着羞粉色。
鸦羽轻垂,忽忽煽煽地眨动,犹似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沈宴见他这副姿容,头皮上生出不少密密匝匝的小颗粒。
他在心中暗戳戳吐槽。
这位大少爷真是没救了。
小姑娘不就是说了两句甜言蜜语吗?
几句糖衣炮弹就把他给俘获了,甚至还因此昏倒……
景湛从醒来便咬唇不语。
景薄天,沈润云看他羞答答的模样,顿时明白,少男有了别样的心事。
“景湛怎么样。”景薄天这时对沈宴开口。
沈宴做完检查,笑道:“放心吧景老爷。”
“景少爷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于昏厥。”
他推推英挺鼻梁中下滑的眼镜。
瞧着脸色红润的景湛,唇角斜勾出饶有趣味的笑。
“景少爷心跳的有些快。
如果长期处于兴奋状态,很容易大脑缺氧,导致眩晕。
如果严重的话,就会像这次一样,再度晕倒,
所以……我建议您,平时应该多静静心。”
景湛黑着脸扫他,“看完了就出去。”
别妨碍他跟阿狸姐姐亲热。
沈宴笑的温煦,并不胆惧他此时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景薄天等人,知道景湛没出什么大事,便吩咐李伯许进把人照顾好。
临走前,他回头看向模样乖巧的女孩。
顾清越见他朝自己看过来,立马露出温顺可爱的笑容。
景薄天摩挲着拐杖,面容慈爱的对她点点头。
然后带着几人离开房间。
景薄天三人走出去没多远,沈宴便停立在雪地中,说出自己的疑惑。
“顾小姐看起来有些奇怪。”
此话一出,景薄天刀锋般的眉毛顿时扬起。
颇有兴趣地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经过这两次见面的情况,来判断和猜测的。”
沈宴不敢说的太明显,有所保留道:“顾小姐给我的感觉很是温驯可人。”
“但她的眼神……”他顿了顿,看看自家父亲沈润云的眼色。
沈润云站在景薄天身后,细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沈宴可以如实说。
沈宴这才放宽心,继续说道:“顾小姐的眼睛里,似乎总隐隐约约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淡漠和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