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重中之重,决不能耽搁。 天不过蒙蒙亮,潘氏连衣裳都没穿利索,就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进了屋子见苏春影和沈司意分床而睡,潘氏都没来得及过问,就拉了苏春影的手:“他们说,咱们运送海鲜的船只,在运河码头被撞翻了!” 这一次中秋宴会老太太是交给了潘氏操办,潘氏和梁氏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梁氏喜欢奢华,每每经她手办的不管是游园还是宴会茶话,那都是金碧辉煌,恨不得将金银全部堆砌上去才有趣。 但潘氏不同,
这一次中秋宴会老太太是交给了潘氏操办,潘氏和梁氏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梁氏喜欢奢华,每每经她手办的不管是游园还是宴会茶话,那都是金碧辉煌,恨不得将金银全部堆砌上去才有趣。
但潘氏不同,她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巧思,就从这一次账上支出去的银子看,潘氏所用的银两还不及从前梁氏办一场宴会的一半之多。
而且上一次老太太处置冬雪苑的下人,也让梁氏“元气大伤”,所以潘氏行事也方便许多,反而无人掣肘什么。
饶是如此,到了中秋宴之前的两日,府中还是出事了——
这两年盛京的贵胄们多爱吃海鲜,所以这一次中秋宴潘氏着人从南边运输新鲜的海鲜就靡费了尽数三分的银两。
这事儿是重中之重,决不能耽搁。
天不过蒙蒙亮,潘氏连衣裳都没穿利索,就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进了屋子见苏春影和沈司意分床而睡,潘氏都没来得及过问,就拉了苏春影的手:“他们说,咱们运送海鲜的船只,在运河码头被撞翻了!”
苏春影在一瞬间睡意全无。
——
抵达码头的时候,晨间南风带来了海腥的气息,让苏春影心思沉沉。
潘氏一路都在念叨:“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可千万不能出事!”
但在看到他们运送海鲜的船只几乎被撞毁了,那些昂贵的海鲜全部散落在运河之中的时候,潘氏几乎晕死过去:“老天怎么没保佑咱们呢?!”
苏春影上前,自有码头总管前来同他们说:“你们的船到码头之后怎么乱停啊?挡了皇商运船的路,肯定是要被撞了。这下好了,别说是你们船上的东西,就是皇家运船的损伤你们也得赔偿!”
潘氏眼前一黑,都站不稳了。
苏春影皱眉:“可死人了没有?皇家运船的赔偿要多少?”
刘总管瞧着苏春影如此镇定,心里有些佩服:“只有人瞧见你们船上的开船之人被压在了皇家运船底下,此刻都没上来,那定是死透了。还好,你们的船不大,皇家运船只有船首角损伤了些。我替你们问过了,百两银子足矣。”
这银子说起来是不多。
却足够叫潘氏哭天抹泪:“苍天啊,百两银子去哪儿弄?!”
苏春影回头示意迟儿先将潘氏带回马车,这才对那刘总管微微一福:“多谢总管。您放心吧,十日之内,百两银子定然送到码头。我们船上的货定是毁了,还得劳烦总管带人将这里收拾妥当。还有那开船之人的尸首,我会着人打捞,麻烦总管多多看顾。”
说罢,她摘下了头上唯一值钱的并蒂牡丹步摇塞进了刘总管的手里。
刘总管掂量了一下那步摇的重量,这才欢喜一笑:“二少夫人说笑,这都是我该做的。”
他凑近苏春影,低声道:“不过我之前瞧着,你们那开船之人有些问题。船停的地方也太奇怪的,少夫人还是得想想,贵府这些日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在中秋宴前闹出这样的大事来!”
苏春影也相信,这不是一个意外。
她谢过刘总管,回到了马车上。
潘氏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完了,这不是完了吗?船上还有我花费重金按照母亲的意思定的八仙八寿团圆大盘,是用了十六种不同的昂贵海物制成的,这下全没了。”
“婆母别哭。”
苏春影递了帕子给潘氏:“如今好在距离中秋宴还有三日,婆母可能想到,这些海鲜还能从哪儿弄来?尤其是那个团圆大盘,总是顶紧要的。”
潘氏看苏春影如此镇定,心下反而有些羞愧。
于是她总算止住了哭声:“倒是……盛京也能买到。海州人开的海州酒楼有,母亲也是听闻那里做过团圆大盘才提出这想法的。只不过,海州酒楼的海鲜价格实在是太高,比咱们买的只怕高出两倍不止。”
反而听了这话,苏春影才安心:“既然有法子解决,母亲就别慌了。钱的事情不必操心,我大姐姐不是带来了许多嫁妆吗?这中秋团圆宴,他们大房也该出一份力气的。”
“啊?”
潘氏为难:“只怕他们不肯吧?”
苏春影拍了拍潘氏的手:“母亲将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尽孝心的事情,谁会不肯啊?”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梁氏受了责罚又暂时失去管家职权的缘故,这两日大房天一擦黑就灭灯睡觉,似乎不想被打扰。
有人睡觉,自也有人不睡。
沈司意回房的时候,看到苏春影竟还穿着打扮格外精致,他有些诧异:“你这是要出门去?”
苏春影起身:“是咱们要出门。”
沈司意立刻警惕地盯着苏春影:“我白日里刚和祖母提了要听风台那院子的事情,你这又给我找了什么麻烦事儿?”
苏春影温柔一笑:“不是麻烦事儿,是有趣的事儿!你带我去江流茶楼一趟吧?”
沈司意皱眉:“你一个女子,去那里做什么?那是文人墨客们附庸风雅的地方,我都不喜欢去的。”
苏春影即刻凑到沈司意的耳边,对他说了什么。
气息拂过沈司意的脖颈,痒痒的。
他缩了缩脖子,心思都没在苏春影说的话上。
直到苏春影说了二遍,这才连连点头:“的确有趣,那咱们走!”
——
晚间的江流茶楼格外热闹,马车停在楼下,苏春影就听到有人吟诗作对的声音。
楼上还有女子的调笑,她撇嘴不屑:“怪不得咱们家那位平日里不通文墨的大哥总爱来姜楼茶楼,原来是因为有美娘子。”
沈司意也不屑一顾:“所以说是附庸风雅罢了,无趣之地。”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拉着苏春影上到了二楼。
问了小二,便敲了敲沈泗鸿所在的房门。
“谁啊?”
里头传来沈泗鸿不耐的声音。
沈司意客客气气开口:“大哥,是我!”
“二弟?!”
沈泗鸿诧异打开房门,看到苏春影也在,自是不快:“你们二人怎么来这里了?二弟你还带着弟妹,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