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秋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心里也同样空空如也。 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穿堂风“呼呼”作响。 方知秋在门前台阶坐下,就像母亲以前在那里等她回家一样。 她这一坐久坐到了天黑,但方知秋察觉不到,天亮和天黑,对她来说都没差别。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睡着时的梦令方知秋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无名恐慌化为了一种平静而悲怆至极的绝望。 她看起来平静的像是接受了一切,实际上只是没有了活下去的热情。 就算再怎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睡着时的梦令方知秋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无名恐慌化为了一种平静而悲怆至极的绝望。
她看起来平静的像是接受了一切,实际上只是没有了活下去的热情。
就算再怎么努力,在命运的掌心里也只是一只蝼蚁,始终逃不开宿命的感觉,令人绝望。
宋永霆叹息一声。
“等这瓶水吊完,我带你过去。”
方知秋声音沙哑:“……好。”
等到了方母的骨灰前,方知秋紧紧抱住那个罐子,淡淡说。
“宋永霆,我想带上我妈,一起回老家。”
“……我们一家三口,总该要团圆的吧。”
宋永霆心狠狠一惊,紧张道:“我陪你回去,你千万不要瞎想!更不要做傻事!”
方知秋没有说话,只是又拢紧了手臂。
宋永霆看着眼前这个消瘦了一大圈的女人,心揪得生疼。
分明……以前的方知秋,是个笑容开朗、性格温婉的女孩子。
现在为什么却变成了这样……
三个月后。
除了眼睛以外,方知秋身上的伤终于恢复的七七八八。
她带了方母的骨灰回到老家,给母亲风光大葬。
就葬在父亲的坟墓旁。
虽然方父的牌位也跟着母女两人来回迁徙,可他的骨灰还是在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人嘛,总要落叶归根的。
农村的葬礼习俗复杂得多。
宋永霆找了人替方知秋一手操办,他则临时有事暂且离开。
方知秋看不见,一路被人搀扶着走,身边哭丧的人此起彼伏,她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有人小声嘀咕:“方家就她一个孩子,着妈死了怎么一点眼泪不掉!这老一辈真是下了黄泉都觉得寒心!”
“听说就是因为她要瞎跑,才害死了方家婆娘……”
方知秋的耳朵比常人更敏感些,讲这些碎嘴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毫无血色的脸上看起来平静无波,衣袖里的一双手却捏紧,指甲想要渗进血肉里。
有的人悲伤到了极致,是流不出眼泪的,甚至发不出声音。
方知秋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难过了。
可她不吵不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母亲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到了坟头前,棺材入土。
方知秋双膝跪地,一双手在地上摸索着方向,抓得满手泥泞。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最后一磕时长跪不起。
方知秋也不哭,就跪着不动。
直到时辰到了,不明所以的旁人才上前把她扶起。
这才发现方知秋早已泪流满面,鼻下甚至流出两行鼻血。
葬礼结束了。
方知秋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心里也同样空空如也。
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穿堂风“呼呼”作响。
方知秋在门前台阶坐下,就像母亲以前在那里等她回家一样。
她这一坐久坐到了天黑,但方知秋察觉不到,天亮和天黑,对她来说都没差别。
忽然有脚步声朝她走来。
脚步沉重,是一个男人。
方知秋下意识以为是宋永霆,这个时候只有他会来找自己,村里人都嫌晦气离得远远的。
“知秋,你还好吗?”
男人沉痛而担忧的声音传来,方知秋却愣了一下。
因为他并不是宋永霆,而是表哥方松毅。
方知秋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抬头用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看向发声的方向。
“松毅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