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若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去和娘透露一下,您知道的,我娘这些年喜欢清净。”郑氏的脾气谢承琨是很了解的。谢渊能做个说客自然事半功倍。沉思了片刻。 次日谢承琨去上衙,白姨娘殷勤的服侍他穿好官袍。 把谢承琨的衣领袖口扯平,白姨娘低声怯懦的说,“老爷,记名的事,夫人那里不会同意的,您……哎……您还是别去碰壁了。” 谢承琨顿了顿,昨晚他是一时
次日谢承琨去上衙,白姨娘殷勤的服侍他穿好官袍。
把谢承琨的衣领袖口扯平,白姨娘低声怯懦的说,“老爷,记名的事,夫人那里不会同意的,您……哎……您还是别去碰壁了。”
谢承琨顿了顿,昨晚他是一时脑热才应了下来。
可现在白姨娘的一提醒倒让他有了非做不可的决心。
“芸娘,其他就不要管了,我来办!”
谢承琨大跨步的就出了门。
白姨娘站在门口好一会,刚刚那些温柔小意的表情都收了起来。
当年不顾哥哥和寡母的阻拦,因为一腔以爱为名的热血鼓足了勇气跟了谢承琨做妾。
最开始的两年和谢承琨在外地任县令,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
确是她最体面的两年。
那时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自己是谢承琨唯一的女眷。
出来进去,那些正头夫人还不是得恭维自己。
都快忘了自己就是一个妾。
直到回到谢府,白姨娘才深刻的体会到姨娘二字的可悲。
初初回府,白姨娘已经做好了和郑氏和睦相处的准备,没成想郑氏根本就容不下自己。
口口声声的发卖,白姨娘一下子惊醒了,自己怎么就糊涂了,生身自由竟可以任由买卖了。
她那一瞬间真的很恐惧,幸好谢承琨坚决反对。
郑氏回了娘家。
白氏有一丝暗喜。
没过一天哥哥就托人带了信进来。
信上开始是对她的苛责,可最后还是关心这个唯一的亲妹妹的。
白茅和说,“郑家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谢承琨一旦和郑家决裂。现在不明显,可以后谢承琨必然会受到郑家学子的打压。”
“谢家永远也不会把一个妾扶正的。”
“家事的不和,仕途的不顺,到最后所有的罪过就全部归咎到妹妹身上了。”
“你那时该如何自处?”
“不若劝谢承琨退一步,妹妹也不要和郑氏争风吃醋,待哥哥功成名就,自然有你挺腰抬头的一天。”
字字珠玑,如醍醐灌顶。
白姨娘心念一转,当下苦苦哀求谢承琨把郑氏接回来。
声泪俱下会好好服侍姐姐,还写了一份自己的身契交于他手,必不让谢承琨难做。
谢承琨紧紧搂着白姨娘,更加怜惜她的不易,暗恨自己不能做主。
郑氏回府。
谢承琨来紫竹苑屈指可数,从不过夜。
直到郑氏怀孕。
顺利的生下嫡长子谢渊。
白姨娘这一年也尝尽了捧高踩低,世态炎凉。
郑氏免了她的请安。
生下嫡子,谢承琨也松了一口气。
郑氏对白姨娘母子漠不关心。
直到谢霄生病。
白姨娘终于留宿谢承琨再次有孕tຊ,郑氏因此迁怒白姨娘,经常爆发争吵。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年。
之后郑氏就经常去别院住了。
秋桐端来了两碗百合粥,金丝卷,虾仁灌汤包,还有谢言爱吃的鸡汤豆腐。
“娘!”谢言领着两个丫鬟香叶,香莲进了院子。
谢老夫规定只有每月初六,十六,二十六会是卯时一刻请安。
平时都是吃了早饭过去即可。
主母不在,谢言都是在白姨娘这里吃早餐。
谢言搂着白姨娘的胳膊,撒着娇进了屋。
母女二人亲热的吃了早膳。
郑氏不回府,谢承琨现在连她面都见不到。
庶子记在主母名下的也不是没有。
只要主母及岳家同意。
可郑家对自己不喜,也就谢渊能调节下关系。
谢承琨在书房沉思片刻,让小厮把谢渊叫了来。
难得的父子见面没有剑拔弩张。
谢渊请过安,谢承琨考校了他策问和经史实务。
谢承琨自身还是很有些真才实学的。
对谢渊几处弱项提了建议,很是受用。
谢承琨也不得不承认,谢渊的学问做得很扎实。
谢渊小的时候,他和郑氏的关系不睦。
郑老太爷开着学馆,谢渊经常被接过去小住。
耳濡目染,谢渊六七岁四书五经都要背滚瓜烂熟了。
十二岁就考了秀才,顺顺当当的成了府学的生员。
很是让谢承琨在沂远府出了一番风头。
都称赞他教子有方,少年天才。
谢霄在自己的督促下也很用心,只堪堪在去年才过了县试。
考校完事,父子间尴尬的沉默了一会。
茶香袅袅飘在空气里。
谢承琨喝了口茶,开口问道,“你娘这个月在外面住了有十天了吧?”
谢渊抬眼看了父亲一眼,不知道谢承琨问郑氏是什么意思,点点头。
“明日你去把你娘接回府里居住几日吧!”谢承琨说话带了几分不自然。
谢渊里面神经紧绷。
“娘回不来全凭自己的喜好,我即使去接,没有缘由也不一定接回来!”
谢承琨有了几分的不耐烦。
“她是谢府主母,让她回来,自然是有事相商!”
谢渊垂下眼帘,谢承琨这样的说辞他可不信,这些年没见过他主动找郑氏商量过什么事。
两人碰面,必然一场争吵。
看来父亲是有事相求他娘
就不知是什么事呢?
谢渊一时不解。
委婉问道。
“父亲,不若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去和娘透露一下,您知道的,我娘这些年喜欢清净。”
郑氏的脾气谢承琨是很了解的。
谢渊能做个说客自然事半功倍。
沉思了片刻。
谢承琨想了想,语重心长的道,“渊哥儿,我和你娘因着各种原因也对你多有疏忽。”
“可惜你娘的脾气也太犟了些。”
谢渊眉毛一挑,这是要打感情牌?
以不变应万变,沉默是金。
正常父子谈心,做儿子的不应该立马接着话茬,顺着台阶下来,父慈子孝的一番畅谈吗?
谢承琨没听到谢渊的声音,瞄了谢渊一眼,谢渊站在桌边一脸恭敬聆听的表情。
可能是不熟悉流程?
谢承琨轻咳了一下,“你是嫡子,任何事都不会改变你在家里的地位,就是你兄长,也得排在你后面。”
兄友弟恭,按常理,谢渊怎么也应该说一些谦逊之词了。
谢渊还是没说话,可心里警铃大作。
看来今儿个还是因着谢霄的事了。
面上没有任何波动。
谢承琨尴尬。
不接话这天儿还怎么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