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男人声音高昂,夹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好,好,我马上就去。”等挂了电话,男人站在原地撑着腿笑了好一阵。而后转过头来跟时落说:“刚才派出所来电话了,那老鼠是那顾客自己投放的,不,不是顾客,是同行,我家饭店斜对面也有一家,那家才开不到两年,装修的倒是不错,不过生意不好,他们嫉妒我,就使了个毒计,让人过来闹事。”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很容易就猜出对方是谁。 他老婆认识的人不多,男闺蜜是联系最频繁的一个,两个人一个星期起码要出去四天,都是晚上去喝酒,常常喝到半夜,他在店里忙完后还得去接他们,有时候店里生意好,他得整夜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很容易就猜出对方是谁。
他老婆认识的人不多,男闺蜜是联系最频繁的一个,两个人一个星期起码要出去四天,都是晚上去喝酒,常常喝到半夜,他在店里忙完后还得去接他们,有时候店里生意好,他得整夜忙,他老婆就能跟男闺蜜喝通宵。
一把扯掉头上的纱布,他挠了挠伤口,而后将掌心朝上,一片血红。
“嗯,幸亏不是绿的,绿的太难看。”男人自嘲道。
男人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他起身,用力将十字绣拽了下来。
他去厨房,直接拿了把剁骨头的砍刀。
眼看着他打算胡乱将十字绣砍断,时落提醒一句,“从四个边破开。”
男人高举的砍刀一顿,之后砰砰几下,将十字绣外层的塑料框架砍断,他掀开塑料膜,又将十字绣拨到一边。
下方并无转运符。
男人本能地露出一抹笑来。
只要不是他老婆就好。
时落心下又是一叹,她跟男人说:“背面。”
笑僵在脸上,这一刻,他竟然觉得眼前淡雅的山水画太过刺眼,他手伸出去好几回,还没碰到十字绣,便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
时落上前,打算帮他一把。
“我来。”心情大起大落后,他罕见的平静下来,话才落,他直接将十字绣翻了个面。
背面果然贴着一张符篆。
上头的朱砂跟血一样鲜红,走向狰狞,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浑身发冷。
男人想将符篆撕下来,时落及时开口,“别动。”
“这符煞气甚重,只是放在你家中半月,你已经这么狼狈,若是随身携带,不出七日,你必死无疑。”时落解释了一句。
时落两指夹住转运符,随意挥了两下,符篆无火自焚。
男人看呆了眼,半晌,才喃喃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想到彻底让运气回转,你需得行善积德,时候到了自然就恢复成原先模样。”时落起身,视线落在对面的橱柜上,建议道:“橱柜换了吧。”
男人算是见识了时落的能耐,如今肯定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他跟着起身,准备现在就将橱柜拖出去扔了。
这橱柜是他老婆选的,想到他老婆置办这些东西时可能抱着让他死的心思,他就恨不得将家都拆了。
“大师,你真的神了,在这符被烧之前我浑身都疼,还头疼脑涨的,心疼窝着火,总想发泄,可现在除了伤口有点疼之外,我觉得一身轻松。”男人还原地蹦了两下,随即疼的直吸气,他打算回头就去医院看腿。
说来也奇怪,在得知他老婆背叛了他,想让他死的时候,他伤心难过,心如死灰,可清醒过后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在死亡面前,一切磨难不过是伤痕。
他活过来了,以后还会活很多个十年,因为一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痛哭流涕,实在太不值了。
他心里仍旧泛着丝丝疼痛,却不足以消磨对生的渴望。
男人朝时落深深鞠躬,“大师,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以后凡是你有需要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又是个看电视剧多了的人。
时落跟男人伸手,“一千块,现金。”
男人愣怔一下,随即大笑。
这个大师还有点可爱。
一千块买自己的命,他占尽了便宜。
男人将家中所有现金都找出来,一共一万一百零三块,他一股脑的都塞给时落。
时落照样只取一千块。
在时落接过钱后,男人电话响了。
他朝时落歉疚地点了点头,去旁边接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男人声音高昂,夹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好,好,我马上就去。”
等挂了电话,男人站在原地撑着腿笑了好一阵。
而后转过头来跟时落说:“刚才派出所来电话了,那老鼠是那顾客自己投放的,不,不是顾客,是同行,我家饭店斜对面也有一家,那家才开不到两年,装修的倒是不错,不过生意不好,他们嫉妒我,就使了个毒计,让人过来闹事。”
“还有,还有中毒那个,也是那家指使的,根本没人中毒,他们拿了钱,就在我店门口闹,好让我的客人不再上门。”
男人又笑了一下,“我的店不用封了。”
大师真的是神仙啊!
刚才派出所的民警还说了,对面那家饭店背后有黑势力,这才敢明目张胆的害人,不过近年来国家重点打击黑恶势力,他们这回是撞枪口上了。
要不是怕冒犯大师,他恨不得抱着时落转几圈。
“大师,我请你吃饭。”男人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时落,他说:“或者大师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想办法给你弄来。”
时落没应他,反倒意有所指地说:“你还有事要处理,我已经收取了报酬,别的无需破费。”
男人不解其意,刚要问,门外传来了动静。
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下一刻,门被打开,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
“回来的正好啊。”
“嘉祥,你在家?你不是说找大师驱邪的吗?”女人心理素质显然不太好,大约是太过紧张,手中的钥匙啪嗒一声掉在脚边。
她身后的年轻男人伸着脑袋往里看,视线在男人跟时落身上来回转悠,意味不明地问了句:“嘉祥哥,你怎么带个姑娘回来?”
徐嘉祥哪里听不出年轻男人话里的调笑。
他冷笑,污蔑他可以,污蔑大师,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张振,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酸的臭的都吃得下。”看着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张振的双手放在他老婆肩头。
在得知这两人有奸情之后,再看两人神态,徐嘉祥觉得哪里都是破绽,他以前是不是瞎?
听着徐嘉祥若有所指的话,门口的男女齐齐变了脸,他们又觉得两人做的事不可能被发现。
女人被张振推着进了门,她笑了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勉强,“老公,你是没找到大师吗?”
他们压根没将时落放在眼里,在两人看来,大师都是仙风道骨的,时落这样的,估计是个骗子。
“找到了啊。”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十年感情,他也不是真的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男人,也是徐嘉祥看到他老婆时,心脏还是抽着疼,可被折磨了大半个月,他心脏也比以前要强健许多,再看到他老婆时,他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她周旋。
说来也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