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点点头,叹气道:“青麦那孩子,说她勾搭孙猎户,这事儿我觉得不大可能,可她的确又跟孙虎有些来往,恐怕是孙虎对她有意,才使了这么一计,说来也怨她,知道孙虎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到头来害了自己!”“出了这事,青麦妹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娘不是一向喜欢她吗,不去帮她说说情?” 江氏笑了笑,“能有什么意思?” “你们是夫妻,虽然当时你昏迷着,没能跟令仪拜堂,可她进了傅家的门,拜祭过傅家祖宗,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等你的伤好了,娘自然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为你们祈福一番有
江氏笑了笑,“能有什么意思?”
“你们是夫妻,虽然当时你昏迷着,没能跟令仪拜堂,可她进了傅家的门,拜祭过傅家祖宗,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等你的伤好了,娘自然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为你们祈福一番有何不行?”
傅玖想起他和程令仪之间的约定,摇摇头道:“娘,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江氏诧异道:“玖儿,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面色肃然,“娘当初让你休妻,是以为令仪要害你,可这既然是个误会,令仪如今也是诚心向着咱们,你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
“玖儿,你忘了你是怎么好起来了的吗?若不是令仪嫁过来冲喜,你恐怕,恐怕早就没了……而且,令仪她还说能治好你的腿,玖儿,咱不能过河拆桥啊!”
傅玖微叹一口气,“娘,她的恩情我不会忘,若她愿意,我定会好好待她,可您忘了吗,一开始,她就是不愿来傅家的。”
江氏愣住,喃喃道:“我知道,可那不是以前吗,令仪说了她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总之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傅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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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仪来了刘家,刘家众人早在等她了。
刘婶一见她,就热情地拉过她的手,“程娘子,走过来累了吧,先喝口茶歇歇!”
刘老大媳妇给她端来一碗茶水,程令仪喝了一口,茶叶老而苦涩,不是什么好茶,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庄户人家能拿出来最好的茶叶了。
她面色如常地喝完一杯茶,笑道:“刘婶,我歇好了,这就去给刘大哥拆线吧。”
来到床榻前,刘老大还是老样子,紧闭着眼,一副不敢看她的样子。
刘老大媳妇知道程令仪不让人近身的规矩,给她搬来一把椅子,就退到一旁远远站着。
拆线不难,程令仪又检查了一遍刘老大的伤口,见没什么大碍,便挨个把线拆了。
她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嘱咐道:“刚拆完线,伤口有些出血是正常的,别沾水就行了。”
忙完,她收拾好东西就要走,却被刘婶拽到了一旁的屋子。
刘婶把一个卷起来的手帕塞进她怀里,“程娘子,你救了我家老大,又一直给他换药,这里面是一百文钱,虽然不多,但却是婶子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刘家已经给钱郎中付过诊费和药钱了,程令仪便没有提过诊费的事。
眼下见推辞不过,才把钱收了,“谢谢刘婶,那我就收下了。”
“嗐,谢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你不收,下次家里再有谁出事,我还没脸找你了呢!”
刘婶说完才反应过来,赶忙冲着地上啐了三口。
“呸呸呸,我家才没人出事!”
程令仪也笑了,“自然都平平安安的才好,那刘婶,我就先回去了。”
刘婶笑着点头,“好,你这箱子一看就沉,我让老大媳妇送送你。”
刘老大媳妇送着程令仪出了刘家,路上,她见程令仪神色透着疲惫,有心想给她解闷,便说起了村里的八卦。
“对了,程娘子,你跟傅家二房的苏青麦是不是相熟?”
程令仪摇了摇头,“也就说过几次话,谈不上多熟,她怎么了?”
刘老大媳妇见她这样说,遂放下心来,笑道:“你们若是关系好,我说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不过若是不熟的话,我说了倒也没什么,她呀——”
她有些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她跟村里孙猎户好上了!”
“啊?”程令仪面露惊讶,心里却感叹,没想到孙虎竟然真的听了她的话。
刘老大媳妇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越发来了兴头,“原来你不知道,孙猎户前两日可是上傅家二房提亲去了!”
“然后呢?”
刘老大媳妇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自然是被你们二房的人撵出来了。”
程令仪点了点头,“也是,苏妹妹毕竟是磊堂弟的童养媳,自然由不得旁人惦记。”
“是啊,”刘老大媳妇附和道,“孙猎户为人虽然不行,但提亲可是大事,他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说是苏青麦跟他好上了,所以他才敢上傅家提亲,可我不明白,苏青麦放着好好的秀才娘子不做,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他了?”
程令仪微笑,“这种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刘老大媳妇点了点头,“不过,这事一出,孙猎户倒是没什么,苏青麦可就惨了,你家奶奶和二婶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听说傅家二房这两日正闹得厉害呢!”
程令仪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也不能怪旁人,毕竟是她自己想红杏出墙在先。”
“对,她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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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程令仪看到江氏在家,便问道:“娘,听说二房这几日闹起来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江氏点点头,叹气道:“青麦那孩子,说她勾搭孙猎户,这事儿我觉得不大可能,可她的确又跟孙虎有些来往,恐怕是孙虎对她有意,才使了这么一计,说来也怨她,知道孙虎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到头来害了自己!”
“出了这事,青麦妹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娘不是一向喜欢她吗,不去帮她说说情?”
话说完,程令仪也有些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江氏摇头,“我喜欢她,是觉得她贤惠懂事,可她是二房的人,我没有立场去帮她说情,而且,被你和玖儿一劝,我也想明白了,二房的事,我才不想掺和。”
程令仪笑了笑,没说什么。
傅珊见她回来,从灶房端了一碗蛋羹出来,“大嫂嫂,娘说你最近累着了,叫我给你炖了一碗蛋羹,你快趁热吃。”
“你们有没有?”
傅珊知道她会这么问,抿嘴笑道:“我们刚才都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温在锅里的。”
傍晚,西面的天空一片橙红。
程令仪坐在屋檐下吃蛋羹,没有回头,但却十分自然地说道:“光暗伤眼,今天的晚霞不错,你不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