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李亚的肩,浅浅一笑,“我不会失败的。”夜色微凉,习习春风吹过,果园里的空气里带着果蔬的甜香味,地上的月光像是能流动似的。李亚又愣怔了片刻,同样得到了释怀。 俞初霁循声看过去,被吓了一大跳。 天本来就黑,而李亚天生肤色白,又穿着一身白衣服,真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幽灵鬼怪。 俞初霁拍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两人挑了一处果树稀疏的地方,借着微
俞初霁循声看过去,被吓了一大跳。
天本来就黑,而李亚天生肤色白,又穿着一身白衣服,真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幽灵鬼怪。
俞初霁拍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两人挑了一处果树稀疏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月光聊天。
李亚看起来有几分局促,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刚进公司的时候,我们两个关系还挺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你就不愿意理我了。”
俞初霁见她有些难为情,只好自己主动挑起话头。其实她清楚李亚找她的原因,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去倒腾微妙的情绪显得有些矫情。
李亚放松了一瞬,似乎也想起了刚入职时的“青春岁月”,嘴角跟着扯了扯,只是神情依旧算不上轻松。
“你比我升职快,不久后就当了组长,后来一路升成了经理,我一直都是你的下属,关系自然而然就疏远了。”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俞初霁,吐字非常缓慢,因此显得沉重。
“对不起。”
俞初霁一愣,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想来是因为那日和陈茹的争吵,便不在意地摇头。
“我早就忘了,而且你说的都对,你们不应该被我拖累。”
李亚怔怔看着她,半晌后垂下头,唇角溢出了一丝苦笑。或许早已注定,在某个时刻,她定然要为自己的妒忌和瞬间涌起的恶意愧疚。
“你真的甘心吗?”李亚蓦然出声,“你没有任何错,真的甘心离开吗?我一路看着你走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多么不容易。”
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
但俞初霁是个平凡人,拼命努力达到的终点也不过是别人的起点。面对根本无法反抗的强权,妥协是她唯一的选择。
“我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是认输。”思索片刻,俞初霁给出这个答复。
她拍拍李亚的肩,浅浅一笑,“我不会失败的。”
夜色微凉,习习春风吹过,果园里的空气里带着果蔬的甜香味,地上的月光像是能流动似的。
李亚又愣怔了片刻,同样得到了释怀。
她没有俞初霁如此高强的工作能力,但也在竭尽所能,或许心绪有时会被不好的情绪控制,但她从未付诸行动,并未做出过伤害他人的事情。
“李亚,其实你也很好,我相信你。”
俞初霁的嗓音微哑,温柔地击穿了她的天灵盖。
李亚点头,发现自己的眼角不知何时就已经湿润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俞初霁面前昂首挺胸。
远处传来了嬉笑吵闹的声音,是陈茹在唱歌。
俞初霁更不擅长告别。
她给南风递交了辞职信,赶在所有人都没来上班之前,默默收拾好东西,在天色未明的时刻离开了 SQ。
林炫的车就在楼下停着。
这几日两人的相处模式颇有些奇怪,算不上冷战,但在有限的相处时间内也说不了几句话。
“姐姐。”林炫越发会讨巧卖乖了,“送你回去补觉?”
俞初霁冷淡地“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林炫有没有听清楚自己做人流手术的日期,反正对方一直没提,她也就当不知道。
比的就是谁先沉得住气。
“姐姐。”车停在了俞初霁家楼下,林炫关上了车门,“你有什么打算?”
“先休息休息,然后再去找工作。”
俞初霁一直担心做完流产手术后身体受损,没有时间休息,这下可好了,上天像是特意送过来了这个假期。
林炫捏着方向盘,冷不丁问:“那你打算去哪里工作?”
俞初霁还没考虑好找下家的事。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南风那个人渣,肯定会放出对她不好的传闻,定要做到在业内将她封杀。
而且,其他地方应该也给不到SQ的薪水。
“怎么,你那里要我?”俞初霁没说出顾虑,只是笑着问。
林炫抬头,眼底迸发着惊喜的光,忙不迭点头,“要是你愿意来,我把最好的职位留给你。”
俞初霁:……
这人是不是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
“你不要恋爱脑,OK?”俞初霁推推车门,发现还是没有开,索性夺过钥匙。
但林炫的手牢牢锁在了上面,将俞初霁的半边身子圈在了怀中。
宽厚温热的躯体压上来,俞初霁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但紧接着就将手撑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炫的脑袋趴在了她的颈窝里,闷声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俞初霁看着他的发尖,这人的头发是柔软的,语气跟着软了下来。
“你是个商人,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换成是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决策。”
唯一要怪的,就是南风那个王八蛋自高自大,手底下养了一群废物,居然把到嘴煮熟的鸭子都给放飞了。
林炫的声音又闷了一下,“那孩子……”
他像是知道接下去要说的话俞初霁不爱听,三个字过后就没了气息,只是无声的又把头往里埋了埋。
俞初霁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失业了,现在更不是留下他的好时机,不可能有变故的,不要抱任何妄想。”
她知道林炫一直舍不得。
也知道林炫一直在迂回尝试。
所以不得不再一次说出残忍的话。
俞初霁明显感到林炫的身体僵硬了,就一点一点掰开了他扣在车门上的手。
回头看过去,劳斯莱斯的车辆被笼罩在太阳升起前暖黄色的光晕中,坐在驾驶位上的人低着头,陷在了一阵黑暗里。
俞初霁是被一连串的敲门声吵醒的。
开门时,睡眼朦胧。
站在门外的人身材矮小,头发花白,还佝偻着背,眼睛浑浊,听见门开的声音,叹了口气。
俞初霁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鲜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说着,俞初霁侧开身,将来人让了进去,关门的手在轻轻颤抖。
那人坐下来,就止不住叹气,双手交搓在膝前,上面可见硬茧和细微的伤口。
“孩子,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愿意来跟你张这个嘴。”
“但是叔叔家的日子也快过不去了,这债的事……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