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过来收拾碗筷,就看到她一边剥着虾,一边在笑。“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这几天少了柏先生,你心情都变灿烂了。”刘妈打趣道。林颂音筷子夹烤鸭的动作顿了顿,很快,也哈哈笑了出来。 落地江市机场时,已经是北京时间12月16日晚上八点。 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林颂音在飞机上没怎么睡着,一直到坐在柏泽清的车上,她的眼皮才开始打架。 “你这辆车就在机场的停车场停了半个月吗?”
落地江市机场时,已经是北京时间12月16日晚上八点。
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林颂音在飞机上没怎么睡着,一直到坐在柏泽清的车上,她的眼皮才开始打架。
“你这辆车就在机场的停车场停了半个月吗?”林颂音难以想象,这车停在这里半个月的花多少钱。
柏泽清“嗯”了一声。
大约是在飞机上没能完全地休息好,他手握在方向盘上,看着眼前漫长的红灯,隐隐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身旁的林颂音在座椅上不时发出动静,柏泽清终于问:“怎么了?”
林颂音说:“我在找你车上那个按摩功能的键在哪里?”
柏泽清余光看向她,她似乎没有一点结束旅行的不适。
他沉着脸,按了一个按钮,座椅如她所愿地给出了反应。
“谢啦。”林颂音说。
这一次,柏泽清没有回应,他听着林颂音在车厢的暖气声中轻缓地、冗长的呼吸声,就这样将车驶向前方。
林颂音背靠在座椅上,身体因为长途飞行所带来的轻微酸胀感逐渐消退,她躺下以后,精神虽然困倦,但是闭上眼睛却还是没能完全睡着。
她的作息好像真的被这次异国旅行影响了。
林颂音闭目养神着,好几次她都以为柏泽清会对这次旅行中发生的一些不在计划内的事做一些结论,但是他始终没开口,她也就没说什么。
就在林颂音眼睛眨巴着,终于要睡着的时候,柏泽清的车稳稳地停在了御林别墅的院外。
柏泽清将车熄火以后,一直没出声,车厢内一片寂静,一直到他终于看到了站在台阶处刘妈的身影,柏泽清才侧头看向林颂音。
“到了。”他说。
林颂音没有听见。
柏泽清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脸,林颂音的头被暖气吹得昏昏沉沉的,无意识地将脸贴在柏泽清的掌心里,费力地睁开眼睛。
“这就到了?这么快。”她的声音因为睡意有些含糊。
柏泽清注意到刘妈已经走近,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嗯,起来吧。”
林颂音揉了揉脖子,拖长音调地“哦”了一声。
柏泽清看她那眼皮半睁不睁的样子,就知道她还在犯困,但本就已经临近睡觉的时间,再加上刘妈已经站在副驾车窗外,他什么也没说。
林颂音推开车门,大约在原地愣了两秒钟,就无比热络地把手递给刘妈。
“刘妈,我在法国有给你买纪念品。”
柏泽清走到后备厢处,他发觉自己远比想象中的要了解林颂音。
他看得出来,林颂音对刘妈的热情至少有80%的真心,而那剩下的20%还带着不愿被人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愣在原地的那两秒,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对着任何人都需要准备的时间——准备戴上面具的时间。
这样,才会让她觉得安全吗?
柏泽清低下头,去找林颂音的行李。
他不知道,她在对着自己时是否需要这两秒,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刘妈笑着过来接林颂音的行李,柏泽清将两个轻的袋子递给了她,自己拿着稍微重些的箱子。
等到将东西放进客厅门口以后,刘妈问:“江市是不是比那边冷,柏先生,给你倒杯热茶喝一杯再走?”
“不用了。”他话是对刘妈说的,但是双眼始终落在林颂音的脸上,“我要走了。”
林颂音站在他身边,手正准备提起箱子,因为他的话而回了神。
明明刚刚在车里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柏泽清这么盯着,林颂音忽然又想起小时候来自己家陪伴她一段时间的亲人忽然离开时的感觉。
“哦,路上小心点。”她说。
柏泽清还是没有走,他注视着林颂音,半晌才说:“明天,我没时间来找你。”
没等林颂音发问,刘妈还是端了热茶过来,“是柏夫人的生日是吧。”
柏泽清点了点头。
刘妈说,“前几天出门有见到你家的人说起,祝她生日快乐。”
林颂音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于是也跟着说:“那祝你妈妈生日快乐。”
柏泽清注视着她,半分钟后才看向刘妈:“我走了。”
刘妈正想感谢这段时间他对林颂音的照顾,就听到柏泽清声音低沉:“那,她就麻烦你照顾了。”
刘妈应了一声,心里第一时间只觉得这交代有点奇怪,但一时也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她看到林颂音打着哈欠,冲柏先生招手说“拜拜”。
不过看这两人的相处状态,回来时的气氛可比去法国前的时候和谐多了。
果然,年轻人在一起还是很容易成为朋友的。
12月19日,林颂音独自在餐厅吃午餐。
从法国回来已经有几天,她的适应能力远比自己想的强多了。
不过,回来的那天晚上,林颂音敏锐地发觉到自己房间的东西似乎被重新整理过。
她一开始只以为是刘妈在她走后整个打扫了一遍,但看刘妈回答时支支吾吾的样子,再一联想易竞非要让自己跟着柏泽清出国,不难得到一个结论:她的存在可能被易竞老婆那边的人察觉,所以来这里看了看,刘妈自然地提前把她的东西先收好,以免被人发现?
有时候,她都会被自己的脑洞给吓一跳,有这个才能不知道去写小说能不能赚到钱?林颂音不在意地笑了笑。
刘妈过来收拾碗筷,就看到她一边剥着虾,一边在笑。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这几天少了柏先生,你心情都变灿烂了。”刘妈打趣道。
林颂音筷子夹烤鸭的动作顿了顿,很快,也哈哈笑了出来。
“有可能哦,没有他每天折磨我,我食欲都变好了。”
柏泽清从那晚送她回御林别墅以后,这两天没有出现过。
不过她的几位老师们都得知她已经回来的消息,所以她课也没有少上。
因为生活被安排得很充实,林颂音其实都没有刻意去想他。
刘妈将花瓶擦了擦,才回头看她:“那你可能还要开心两天,估计他最近都没时间来这里了。”
林颂音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问完,她又不自在的余光看向刘妈,发现对方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是,之前她就经常问刘妈各种关于柏泽清的事的,刘妈才不会觉得奇怪呢。
刘妈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又往林颂音跟前走近了一点,才用那种人们聊八卦的音量对林颂音开口:“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吗?”
林颂音说:“不是给他妈妈过生日吗?”
难道有钱人的生日不是过一天,而是要过一整周?
刘妈摇头,将林颂音喝糖水的碗端起,又去装了半碗。
“前几天遇上他家的人,就听说,这次柏先生的妈妈借生日这个机会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呢。他也25岁了,大哥连孩子都有了,二哥好像也是有对象的,他也应该正式接触接触,本来给他放假就是为了让他能去谈谈恋爱、交交朋友。”
说到这里,刘妈换成了气声,冲林颂音指眉弄眼,“谁能知道给他放了假,结果他整天都在往我们这边跑了,是不是?”
刘妈说完笑了笑,“我当时听着,都没敢开口,柏先生好像并没把这件事告诉他家人。”
林颂音用汤匙舀了一勺芋泥,结果芋泥太厚,黏在了碗壁。
她向来是不会让人冷场的类型,抬起头就是一张好奇的脸:“真的吗?”
“那还有假,”刘妈说,“好像是富源集团的二女儿,刚从美国的普林斯顿毕业回来,听说长得漂亮得不得了,还很有才华,这要是成了,那真的是郎才女貌。”
林颂音低下头,细细地品了一下“郎才女貌”这四个字,再看向刘妈,开玩笑地问:“你这么说是嫌他只有才没有貌吗?我还以为你觉得他很帅。”
“什么帅不帅的?我一把年纪早就看不出来了,”刘妈害羞地反驳道,“那换成俊男靓女,没错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和年轻人开几句玩笑,刘妈心情变得很好。
等刘妈离开林颂音的视线,她才放下手里的汤匙。
原来柏泽清这两天没出现,是去相亲了啊。
放在去法国以前,她大约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说他完全不近女色的吗?但是现在,她信个鬼呢。
也是,他是该找个对象然后吃一吃感情的苦了,林颂音幸灾乐祸地想,看到时候他的妻子出轨,他会不会真的原谅和祝福。
只是,她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糖水,发觉自己确实已经没了食欲。
林颂音知道自己的心里并不是全然不在意。
她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几天前还在自己身下做尽亲密之事的人,现在就这样一声不吭去见了别人,她当然会有感觉。
就算是分手的前男友过得比她好,林颂音都会不高兴的。
她就是这种人。
但是,她很快又觉得柏泽清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而且这关系似乎还是法国限定?
林颂音知道自己内心不适的最大根源是,她再一次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现实就是:柏泽清轻而易举地就有那么优质的女孩子在等着和他相亲,然后自由恋爱。
而她,现在连和联姻对象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改变不了现实的人,要学着乐观地接受现实。
林颂音讨厌怨天尤人,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做得很好。
半小时后,她就收拾好心情去上形体课了。
上完课回御林别墅的路上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林颂音透过车窗看着天边的红霞。
司机接了一通电话,林颂音坐在后驾都能听出电话对面的人的焦急。
电话一挂断,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一脸担忧地回头看向林颂音,说自己的女儿在幼儿园摔断了腿。
林颂音想也没想地说:“那你现在赶紧去医院啊,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
见司机面露纠结,林颂音心里也有点发堵,他大概是怕自己因此被易竞辞掉吧,打工讨生活的人就是这样的,她其实很明白。
她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催促道:“你快去看你女儿吧,再磨磨唧唧的话,我要是你女儿一定很生气的。明天同一时间来接我就行。”
说完,她站到路边准备打车,也不再管他。
等到司机终于驾车离开,林颂音才将手机收回口袋。
现在距离别墅可能一公里都不到,她有打车的时间可能都已经走回去了,这里真的很难打到车。
林颂音刚想走,抬头就发现绿灯刚刚结束,她叹了口气,这边的红灯真的很长。
今天的温度很低,林颂音因为坐车,所以并没有穿得很厚,现在被冷空气吹得缩了缩脖子。
她将头缩进衣领里,为了保暖,脚无意识地在原地蹦了几下。
如果这时候能有出租车经过,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很陌生的男声。
“你很冷吗?”
林颂音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还是转过头,就看到几步之遥的红色跑车,车窗开下来了一半。
车内的男人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我在问你,”他忽然将胳膊靠在车窗上,手撑着下巴,隔着几米的距离望向她,“不冷吗?”
林颂音心下奇怪,她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开跑车的男人。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
只是很快,林颂音对上他自信而笃定的眼神,忽然想起眼前这张年轻英俊的脸是在哪里见过了!
是……那个在巴黎餐厅帮她付了餐费的X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