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沈婧的话对年幼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她睫毛轻轻抖了抖。那他呢?他会不会也……管幼笙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她注释着裴祁言漆黑的眸子,一双清澈的小鹿眼氤氲着水光缓缓开口:“你陪我去,不会觉得你们他们是下等人,与你阶级不同,降了你的身份吗?” 傍晚,暮色四合,深蓝色的天空上隐约出现点点星子。 通往郊区的的路上一片黑暗,而远在几公里以外的江景别墅却灯火通明。 郊区人烟稀少,马路上只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沿着公路径直开往尽头的别墅。 车上,管幼笙
傍晚,暮色四合,深蓝色的天空上隐约出现点点星子。
通往郊区的的路上一片黑暗,而远在几公里以外的江景别墅却灯火通明。
郊区人烟稀少,马路上只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沿着公路径直开往尽头的别墅。
车上,管幼笙端坐在后座,今天无论是服装还是造型都十分精致,精致到管幼笙生怕自已一个不小心毁了这完美的“艺术品”。
对,就是艺术品。
这是那位帮她做造型的造型师说的。
下午她悄悄用手机查过,帮她做造型的这位是世界顶尖造型师,平时只给国际大牌影星和国际超模做造型,并且价格不菲。
路上,裴祁言向她简单地介绍了此行的目的。
今晚的慈善晚宴是圈内名流陆家老太太举办的,陆老太太是有名的慈善家,每年光捐出去的钱财就不止八位数,今天的拍卖会也是一样,拍得的善款都会以慈善基金的名义全部捐给各地孤儿院和希望小学。
管幼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有钱人都爱搞慈善这一套,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真发善心,她都从心底由衷的感谢这些人。
毕竟,如果她当年住在孤儿院的时候,能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园长妈妈也不会还没到四十岁,就积劳成疾。
管幼笙眼底氤氲了一瞬,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到了管家,沈婧就不允许她再去孤儿院探望了,再加上孤儿院在隔壁市,路途遥远,她也就一直没机会回去看看。
“在想什么?”裴祁言偏头看她。
管幼笙垂了垂眼睫,声音软糯,带着一点鼻音:“没什么,就是听到你说起慈善捐赠,有点想念从前福利院的院长妈妈了。”
裴祁言视线微动,落在那张带着淡淡愁容的娇俏脸蛋上,顿了几秒,他淡淡道:“想回去看看吗?”
“什么?”管幼笙下意识抬头看向裴祁言,生怕自已理解错了。
毕竟,沈婧从前从来不让她回去,甚至提都不许提,仿佛她只要她不提就能摆脱从前那让管家人都看不起的出身。
“想去福利院看看吗?”裴祁言耐心重复一遍。
管幼笙眼睫抖了抖,眼底难掩雀跃:“真的可以吗?”
“当然。”裴祁言:“下个月我会去江城出差,到时可以陪你一起去。”
“太好了!”
她刚才表情还恹恹的,这会儿整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
对上裴祁言的视线,她骤然想起曾经沈婧说的话——
“那种地方的人有什么好惦记的,你现在跟他们阶级不同了,不要总想着自降身价,丢管家的脸。”
那时沈婧的话对年幼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她睫毛轻轻抖了抖。
那他呢?
他会不会也……
管幼笙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她注释着裴祁言漆黑的眸子,一双清澈的小鹿眼氤氲着水光缓缓开口:“你陪我去,不会觉得你们他们是下等人,与你阶级不同,降了你的身份吗?”
裴祁言视线凝了凝,过了两秒,他以为不明地笑了下:“看来那天老太太跟你说的还是太少了。”
“什么?”管幼笙没懂他的意思。
男人温柔笑笑,嗓音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没什么,要真论起出身,我要比他们不堪得多,别胡思乱想。”
话音落下,车内很快重归平静。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行至一栋临江的别墅门口。
别墅临江,夜晚的灯光一照,江面波光粼粼映着水光,院内也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即便秦风并没有将车开进院子里,但黑色的限量款劳斯莱斯停在别墅门口的的一瞬间,众人的视线就不约而同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嚯,这是哪位的车啊?全球限量款的劳斯莱斯,车牌还是连号。”
有眼尖的认出来:“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t.l哪位的了。”
“t.l?”女人反应了两秒,下意识捂嘴:“你是说裴家那位?”
“除了他还能有谁?”
说话间,黑色的劳斯莱斯后座车门缓缓从里面打开,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双纯白色的高跟鞋,绑带顺着脚踝蜿蜒至骨肉匀亭的小腿处。
紧接着,一条被纯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大长腿从后座另一侧落下来,男人身姿挺拔,干净利落地从车上下来,随后大步绕至另一侧,十分绅土地将里面的人扶下车。
众人忍不住呼吸一窒。
男人身型颀长,身上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制西装熨贴,黑色的西装裤下包裹着两条嚣张的大长腿,神色矜贵冷然,无想之中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立在他身旁的女人一身纯白色重工刺绣旗袍,平日的长直发今天卷成了波浪形状,长度及腰轻轻搭在身后,本就曼妙的身材被旗袍展现的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都带着书卷气,就算站在那不动都美得跟副画似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是管幼笙?”人群中有人认出惊呼出声。
虽然平时管幼笙在人前出现的机会不多,但那张脸却足够让人过目不忘。
“管幼笙?你说的是管家收养的那个女儿?”
前段时间,管家高调认亲,再加上上次生日会的事,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管幼笙不是管家亲生女儿的事。
“是啊,就是她。”
“你会不会看错了人?她怎么会跟裴家那位在一起?”有人依旧保持着怀疑态度,毕竟说难听点,管家跟裴家就不是同一个阶级的。
“谁知道呢?不过我之前听小姐妹说过管家跟裴家联姻的事,不知道真的假的。”
闻言,众人心中不免反起了嘀咕。
要说正儿八经的联姻,管家的门第肯定是配不上裴家的,可若不是联姻今天裴祁言却光明正大地带着管幼笙出席这种重要的场合,要知道,从前不管是什么场合,裴祁言都是独自出席,身边从未有过异性。
两人刚进门便有不少名流迎上去攀谈,毕竟裴祁言向来行事低调,极少露面,能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说是说话了。
进门的这一路上,过来攀谈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管幼笙甚至已经感受到身边人的不耐。
即便如此,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凑过来,最后还是秦风出来将他们递过来的名片一一收下,他们后面才能畅通无阻地进去。
走进客厅,早就听见声音的陆老太太迎了出来:“阿言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奶奶怎么没来?”
陆老太太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精神矍铄。身上大红色的旗袍更是衬气色,显得格外年轻。
陆老太太也算是看着裴祁言长大的,更是今晚慈善拍卖会的主人,是今晚在座辈分最大的人,叫他一句“阿言”并不过分。
裴祁言微微颔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好,晚辈代替她过来。”
说着,他轻轻揽着管幼笙肩膀介绍道:“这是我太太管幼笙。”
身后众人都忍不住震惊,居然是太太?!
陆老太太抬头望向管幼笙,她视线顿了顿,眼底愁容一闪而过,若是她的宝贝囡囡还在,应该也有这般大了。
回过神,老人家十分慈祥道:“模样我看着喜欢,一看就是好孩子,跟阿言很配。”
管幼笙乖巧应着:“谢谢陆奶奶。”
由于在车上裴祁言跟她交代过这场慈善拍卖会是陆老太太举办的,所以管幼笙对她很有好感。
陆老太太笑着:“什么时候办酒?记得通知我。”
裴祁言颔首,嗓音温润:“那是自然。”
“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裴祁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先请。”
老人家也没推脱,率先迈步,姿态十分优雅地往会场的方向走,裴祁言牵着管幼笙紧随其后。
陆家是百年大族,在北城根基颇深,陆家的产业也是遍布全国,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每次陆家举办的慈善卖会都会邀请各界名流来参加。
展厅的面积很大,座位都是按照发出去的请柬人数设置的,顺序也是早就排好的,裴祁言裴管幼笙的位置就在第一排,挨着陆老太太。
管幼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难免会有些局促不安,落座以后为了掩饰自已的局促,她边随手拿起面前桌上放着的展品册低头翻看。
今天的拍品一共十件,古董字画和珠宝首饰各一半。
管幼笙对这些一向没有涉猎,若是明惜在的话应该会很感兴趣。
她低头翻了几页,视线不自觉地被最后一页上的红钻吸引。钻石通体透红,纯度很高,从照片上看没有丝毫杂质。虽然她对钻石珠宝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种品质的红钻一定价格不菲,估计是今天晚上的压轴拍品,也不知道会被谁拍走。
就在管幼笙愣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一热,紧接着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就落进她耳畔:“有喜欢的吗?”
管幼笙下意识合上展册,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裴祁言轻轻点了点头,没在这件事上多言,他嗓音淡淡道:“都有什么?”
管幼笙随手把展册递给他,道:“有一些股东字画,还有珠宝。你要拍什么吗?”
裴祁言抬手接过来,漫不经心地翻看,他视线落在展册最后一页:“来都来了,自然要带点什么回去。”
管幼笙点了点头:“哦,好吧。”
说完,管幼笙没再说话,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头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唐代的古董花瓶,管幼笙不懂这些,听隔壁桌的人说是唐三彩。
起拍价一千万。
就在管幼笙忍不住震惊的时候,场上已经叫过三轮价,从起拍价的一千万叫到了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六千万。”
话音刚落,场下就传来一阵惊呼。
刚刚大家都是五百万过着一千万的往上加,这位直接一口气加了两千万,看样子是志在必得了。
有意想要的人朝着刚刚举牌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清是谁便都歇了心思。陆家这位是出了名的古董爱好者,摆明了今天就是要把宝贝拍回去,在座的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没人再跟他抢。
“六千万还有人加价吗?”
“六千万第一次。”
“六千万第二次。”
“六千万第三次。”
“成交!”
最终,第一件拍品以六千万的价格成交。
后面的拍卖更是进行得如火如荼,几乎每一件拍品都会进行至少三轮的竞价,其中争夺得最热闹的就是那套祖母绿,经过了十几轮的竞价,最终以两亿M.L.Z.L.三千万的价格成交。
管幼笙一面震惊,一面在下面悄悄跟明惜发微信。
惜惜小仙女:【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祖母绿叫到多少了?】
但闻笙歌起:【成交了。】
惜惜小仙女:【多少钱成交的?】
但闻笙歌起:【两亿三千万】
惜惜小仙女:【我去——】
惜惜小仙女:【nb】
很快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现在是最后一样拍品,也是今晚的压轴拍品——”
“重量2.2克拉的红钻。”
“起拍价,一亿。”
一亿无疑是今晚起拍价最高的价格了,就算是刚刚那套祖母绿的起拍价格也只有八千万。
但事实证明,尽管好价格高昂,大家对宝贝的热情也丝毫不减,经过十几轮的竞价,价格已经抬到了三亿六千万。
说实话,价格被抬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太有人敢继续叫价了,就算再怎么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为了它倾家荡产就不值得了,竞了几轮以后便不再举牌了,但依旧有财大气粗的继续举牌,颇有几分志在必得之意,短短五分钟价格就被抬到了五亿。
“张总出价五亿,还有没有加的?”
“五亿第一次,五亿第二次——”
就在众人以为这颗绝世无双的好钻就要以五个亿的价格被收入囊中的时候,男人慢条斯理举起牌,嗓音淡淡:“八亿。”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管幼笙甚至能好觉到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正看向她,准确点说应该是看向裴祁言。
“不愧是裴总,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八个亿。”
“啧啧,真是财大气粗。”
裴祁言直接抬了三个亿,自然没人再跟他争,就算是财力允许,“实力”也不允许了,谁敢跟裴祁言抢东西啊,不想活了吗?
最终,在管幼笙的震惊下,这颗压轴的红钻以八个亿的价格被裴祁言收入囊中。
“恭喜裴先生。”
作为今晚成交价格最高的拍得者,主持人忍不住问道: “请问裴先生今晚一掷千金以八个亿的价格拍下这颗红钻是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男人略微抬了抬眼,在一众视线的注视下,面色如常道:“讨我太太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