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了觉垂眸,对虞昭说,“虞檀越,请。”虞昭不知了觉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轻微颔首迈步。佛堂正中央是一尊石佛,垂目慈悲,悲悯世人。虞昭看着那石佛,屈膝跪坐在石佛前的蒲团上。 “王爷怎么在这儿站着?” 房外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 静室内的四人顿时朝外走去。 只见萧承安一身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端的是矜持清贵,清雅无双的仪态。 萧承安看着四个小娘子向他行礼
“王爷怎么在这儿站着?”
房外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
静室内的四人顿时朝外走去。
只见萧承安一身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端的是矜持清贵,清雅无双的仪态。
萧承安看着四个小娘子向他行礼,视线快速从虞昭身上扫过。
她穿着胡服,发间还带着和她衣色相同的发簪,干净又利落,倒是有了点雌雄莫辨的意思,看上去倒是比前两日更加清冷了许多。
萧承安挪开目光,咳了一声,这才说,“你们不在前院,来此处作甚?”
柳白薇道,“回王爷,我们求了签,来此请了觉大师为我等解签。”
萧承安看了一眼把他给暴露出来的了觉大师,无语半晌,道,“既如此,那本王就先走了。”
说完,他便目不斜视的从虞昭身边路过,鼻尖又嗅到虞昭身上那浅浅的药香,不禁侧眸看了她一眼。
虞昭垂首不言,半分眼色都不分给萧承安,仿佛和他完全不认识。
萧承安偏要在虞昭身后停下来,声音意味深长,“还未多谢虞小娘子的救命之恩,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柳白薇与两位尚小娘子纷纷看向虞昭和萧承安。
没想到虞昭救了萧承安,竟然是真的吗?!
虞昭侧头看向萧承安,说道,“王爷客气了,您的诊金我已经收到了。”
“这才哪到哪,本王一定为虞小娘子亲自准备一份大礼。”
柳白薇几人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地将目光在虞昭和萧承安身上转。
萧承安是什么人?
除了太子与两位嫡公主,萧承安就是陛下与皇后殿下最为疼爱的侄儿!
他向来对小娘子不假辞色,现在竟然对虞昭这么礼遇!
待他离开,她们立刻团团围住了虞昭,想问她和萧承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虞昭没有给她们机会,对了觉说,“这位就是了觉大师了吧?我等求了几支签,求了觉大师解签。”
了觉微微颔首,“这是贫僧分内之责。”
柳白薇她们便先请了觉为他们解签。
了觉博览古今,对解签颇通,一一为柳白薇和尚家两位小娘子解签。
等她们解完,柳白薇对虞昭说,“你的签不好,我觉得最近你可能会碰到什么坏事,不如也请了觉大师为你解签,能避则避?”
虞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中的签递给了觉,“还请大tຊ师为我解惑。”
了觉念了句佛号,接过虞昭的签,看了看上面的签文,半晌未言。
了觉按下手中的签子,温和开口,“三位檀越,贫僧有一些话想单独对虞檀越说,可否方便一二?”
柳白薇和尚小娘子们面面相觑,了觉都这般说了,她们也没法,只能先去静室。
“阿弥陀佛。”了觉垂眸,对虞昭说,“虞檀越,请。”
虞昭不知了觉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轻微颔首迈步。
佛堂正中央是一尊石佛,垂目慈悲,悲悯世人。
虞昭看着那石佛,屈膝跪坐在石佛前的蒲团上。
“不知大师想对我说什么?”
“虞檀越可知何为因果?”
虞昭说道,“一切事物均从因缘而生,有因必有果。因又称因缘,果又称果报。因和果辗转相生,谓之因果报应。了觉大师,佛家因果与我求的签有何关系?”
“虞檀越如今的因果,与虞檀越的因果相悖,贫僧此生从未见过,故而不解。”
了觉何止是不解,他观虞昭所求的签便发觉到了不对劲,虞昭有苦相,是命途曲折大悲大苦之人,可她如今的命途之中,虽有血光危机,可隐隐又有救世之意。
这……是逆天改命吗?
了觉看向虞昭,沉静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探究,不解。
虞昭心中早已警铃大作,她仿佛被人扼住咽喉,后背激起冷汗!
佛家深信因果循环,种下什么因,便得什么果。
她自认为自己重生对未来之事了如指掌,却忘了上一世她自入京就已经陷入困局之中,所以她才落得个如此惨淡狼狈的下场!
可这一世虞昭从迈入京城的第一天开始,她的命运已然不同,这意味着她所知道的未来也发生了改变,那她深信会发生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虞昭紧紧握住了双手,满脸发白。
如果她救下鲁景衡,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得意而膨胀,到那时,她莫说报仇,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了觉见她许久未语,道,“虞檀越是知晓些什么吗?”
虞昭回过神来,看向了觉,拳头握紧。
她重生之事实在惊世骇俗,绝不能对其他人说。
虞昭笑意苍白,平铺直叙,“我不过是一介小人物,大师这些话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不知其中道理。”
这话也不知了觉信了几分,他又念佛号,说道,“虞檀越的签乃大凶之象,伴着血光之灾,隐有生命危险。”
虞昭后背不自觉的端直起来,“大师觉得我如何能破死局?”
了觉悲悯的看着虞昭,“虞檀越既已种下因,切莫多做杀孽,积德行善。”
不要她造杀孽?
那怎么可能?
不论是虞崇,崔氏,尚清清,还是翟少棠,她的死仇都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她重活一生为的就是能将前世那痛彻心扉的仇恨报了。
这是她重活后到现在唯一的目的。
若让她抛弃杀孽,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虞昭闭了闭眼,双手合十向了觉一拜,“多谢大师解惑,只是我此人并不信因果循环,我父母皆亡,我孑然一身,自没有什么不能再舍去的,只有一心愿必要达成。”
虞昭眼眸如黑曜石般冷静透彻,语气坚定,“为此,我宁愿粉身碎骨。”
“大师,某先走了。”
话落,虞昭站起来,转身,在那高大释迦牟尼的悲悯注视下,迈步离开。
了觉叹了一口气,虞檀越执念至此,伤己伤人。
……
今日艳阳高照,天气甚好,虞昭从佛堂出来,却感觉不到暖意。
她本要去找柳白薇她们,余光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自后院闪过,虞昭的脚步一顿,凝神看了过去。
那人已经自角门跑走,看不到了。
虞昭将那些摸不着边玄之又玄的念头抛开,去静室给柳白薇道了歉,说想自己在镇国寺里走走,让她们先去玩。
虞昭自己则去了那个角门。
自角门出来,就是镇国寺后山的枫林,虞昭快步走了几步,往远处看去,果然瞧见一群人一前一后地朝枫林深处走去。
虞昭心知现在就是他们行动的时机,想也不想,立刻追了上去!
某棵树上,正在闭眼休憩的萧承安听见那繁乱的脚步声,不悦的睁开了眼睛。
往下一瞥,就瞧见某个不待见他的小娘子迈步朝枫林深处跑去。
也不知去干什么,竟然这般兴致冲冲,竟然直接跑了起来。
萧承安这么一想,便坐起身要追上去,转念间脸色又不怎么好看。
虞昭对他置若罔闻,生怕和他沾上关系似的躲着他,他干什么还要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