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金宝涣散的神色瞬间凝聚,声音带上一丝轻快雀跃,急忙爬起来迅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彷佛他只要证明茶水没事,自己也会跟着没事,不过茶水顺着喉咙下肚,可能是速度过快牛嚼牡丹一般,他感觉有一股甘甜久经不散,确实是和往常有一丝丝不同。同时非但没有感觉到身子不适,脚步还轻盈几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感觉眼睛都没有闭上多久,就被绿柳唤醒:“小主现在已经是卯时,您该起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这是昨日小主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按照规矩,只需每个月初一和十五去给太皇太后等人请安便可。 因为贵人
感觉眼睛都没有闭上多久,就被绿柳唤醒:“小主现在已经是卯时,您该起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这是昨日小主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按照规矩,只需每个月初一和十五去给太皇太后等人请安便可。
因为贵人喜静,嫔妃们也只能顺从,不用日日早起请安,确实是少了许多折腾。
林琉璃疲倦捂嘴打了一个哈欠,脑子昏昏沉沉点着,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她现在只怕是一个翻身滚床重新昏睡过去。
强行开机,睁开朦胧的眼眸,任由绿柳等人搀扶起身伺候洗漱,最后拿起一串杏白色流苏递给金宝,对众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给我备点早餐,免得时间久了饿的受不住。”
“喳!”众人不疑有他,立即端着水盆等物鱼贯而出。
眼看四下无人,等金宝给她簪上流苏后,让他去找一只手镯,趁他转身空隙,双手打颤掏出昨晚备上,已经化为清水的血水倒入茶杯里。
端起来厌恶皱眉,佯装盛怒之色,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喝道:“放肆!这都是什么茶水?只怕是昨日为倒的茶水吧?”
“闻着一股怪味,都是本小主把你们惯坏了,竟然让你们这般糊弄本小主,以次充好。”
“今日是谁备的茶水?狗奴才没长獠牙就先学会以权谋私了,也不怕撑死!”
话音一落,金宝吓得苍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奴才该死,还请小主恕罪,奴才纵使懒备也不敢随意糊弄您啊!这茶水确是今日备上的,也是奴才们刚从内务府领回来的。”
“今日茶水是奴才备上的,还请小主恕罪!”说话间,瞳孔猛缩眼神涣散,耳朵阵阵发鸣,乎感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只怕……要看见先祖了。
声音充满惊恐萧瑟,老实邦邦脑袋砸地请罪,抬头间能看见一抹映红,见此,林琉璃面带不忍,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伸脚踹一下金宝,力道不轻不重,不会踹伤人但也会疼。
林琉璃怒色未消:“本小主还能冤了你不成?不信你自己尝尝这茶是否和往常相同?”
“喳!奴才谢小主恩赏!”
听见这话,金宝涣散的神色瞬间凝聚,声音带上一丝轻快雀跃,急忙爬起来迅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彷佛他只要证明茶水没事,自己也会跟着没事,不过茶水顺着喉咙下肚,可能是速度过快牛嚼牡丹一般,他感觉有一股甘甜久经不散,确实是和往常有一丝丝不同。
同时非但没有感觉到身子不适,脚步还轻盈几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金宝抬眼小心翼翼回禀道:“回小主的话,这茶叶估计是内务府新进的茶叶,奴才感觉味道甘甜,喝完之后身子也松快几分,确实是和往日里的茶水不同。”
语毕,惨白的脸立即爬上献媚之色:“此等好茶赏给奴才浪费了,配上小主将将好。”
见他献媚之下隐藏着惊恐之色,嘴唇都哆嗦个不停,却不得不强装镇定,犹如此时的自己,自己藏于袖子里的指尖也因心虚而微微颤抖,头一次对自己人这样。
平日里金宝虽是没有表现出有异心的模样,可也不能百分百确保他不是别人派来的暗桩,任何秘密都只能烂在心中。
连金嬷嬷都不能随意交谈,毕竟她连自己的嘴都不可信,更何况是旁人,怎能让她轻而易举的就信任有加了?
林琉璃嘴角怒色渐腿,随意脱下手腕上玉镯摔在金宝怀中,别扭怪嗔道:“赏你了。”
算是自己顺势下了台阶,也是认可金宝清白之身,深知此意的金宝哆嗦嘴唇上的笑意愈发真诚,面露劫后余生的憨态:“奴才谢小主恩典!”
匆匆用过早膳,天也蒙蒙开始擦亮,林琉璃把瓷瓶处理干净后,立即动身想要去请安。
金嬷嬷看着奶娘怀中还在睡梦中的胤裑,犹豫问道:“小主可要带着阿哥一道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若是唯独小主一人去的话,有恐被人借此生事,胡乱编排,说胤裑阿哥不孝,这顶大帽子一个小人儿如何能戴?
听此脚步一顿,随即恢复如初,林琉璃凑上前捏了捏胤裑因呼吸微张的小嘴,笑应:“娘娘最是仁慈宽容小辈之人,怎会因此等小事见怪?”
“胤裑还小正是闹觉的时候,若是因控制不住性子闹腾起来,吵到太皇太后就不好了,下次再带胤裑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磕头吧!”
说完,对奶娘摆手,让她带胤裑回房继续休息。
孩子还是要留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安心,转眼间林琉璃笑眸中带着谨慎认真对金嬷嬷吩咐道:“请安需要一点时间,我担忧胤裑醒来见不到我而哭闹,还请嬷嬷帮我看顾好,别让他哭哑了嗓子。”
别让人趁虚而入偷家了。
一个眼神,一泯一笑,默契的感情使得金嬷嬷立即领会到林琉璃的言外之意,郑重点点头,隐晦捏了捏搀扶的手:“小主只管放心,小阿哥最是疼人的孩子,也是不喜哭闹的,奴婢等您回来。”
总感觉此行不简单,心一直喘喘不安,连呼吸都难以喘息。
永寿宫她会尽可能守好,阿哥在她便在,于小主共存亡。
林琉璃深深看了她一眼,把手搭在金宝手上,挺直腰杆,坚定的目光直视前方,浑身气势一变,敛去柔弱之态,宛若一柄刚出剑鞘锋利的剑一般,带了一丝血腥味。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温柔的刀缠绵间专敛认命。
金嬷嬷是她目前最信任的人,留在永寿宫守着孩子最为稳妥,而金宝则是明面上背景干净且最机灵的人,若是后面查出背景无碍,那便是金嬷嬷第二人,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为了保障,林琉璃甚至换上两只自己磨得锋利的护甲,捏紧手掌藏于袖子里缓慢割破掌心,让鲜血抹在袖子上后,立即松开手伤口迅速愈合。
原本她只想伤慈宁宫之人,可因为今日早膳略微加重的毒药,使得她精神崩溃,谁都想让她下地狱,那就大家一起吧!
一阵咔咔乱杀,谁先死算谁倒霉。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慈宁宫,守门奴才看见来人疑惑了一瞬,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奴才给林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婢妾前来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有劳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林琉璃微微侧身颔首,脸上挂着甜腻温和笑容,笑意不达眼底,黝黑的瞳孔宛若深渊,在静寂的凝视着他,让他下意识,打一哆嗦,挪开疑惑的目光。
话音一落,不用林琉璃使眼色,金宝已经麻溜递上装有赏银的荷包,讨好道:“公公辛苦了,请公公喝口茶润润喉。”
按照品级他自然是比守门奴才高,但宰相门前七品官也不是一句玩笑话,能用点头哈腰解决问题的都不是问题,他们无根之人本就没有尊严可言。
荷包捏在手上藏于袖子里,守门奴才暗中掂了掂,感觉分量不轻,脸色一变,取而代之的是讨好笑容:“还请小主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一声。”
本以为盛怒之下的孝庄不会见她,谁知不一会,苏麻喇姑便领她进去。
她今日的目标也不是孝庄,而是孝庄亲近的奴才,或是伺候的嬷嬷,或是苏麻喇姑,只要让她们身上染上毒血,从而让孝庄嗅到,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现在既然能见到本尊,那效果自然是达到顶峰,太皇太后殡天的酒席自然是最好吃的。
“婢妾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说话间,林琉璃迅速再次割破手掌,让身上暗红色的衣裳拼命吞噬血液,瞬间无色无味,却毒气弥漫大殿。
疼到麻木便是不疼,和抢子之痛相比,这点伤不过是蚂蚁叮咬不过尔尔。
孝庄见到来人,浑浊的双眸瞬间迸发凌厉厌恶之色,慵懒靠在靠枕上,随意襒了她一眼,仿佛是在一只不起眼的蝼蚁,随意端详她两息挪开眼。
面无表情之下隐藏杀机,接过苏麻喇姑递来的茶杯,轻轻吹开上面浮动的茶叶,细细嘬品,双方人马暗自较量。
对此,林琉璃甚为感谢孝庄给她投毒的机会,幸好她机灵,率先跪地,不tຊ然福身半蹲行礼,不过几息便得摇摇欲晃,也给孝庄递上把柄。
足足跪俩个时辰,四个小时,滴水未进,林琉璃觉得下毒也差不多了,果断白眼一翻往后一仰,准确摔在金宝身上昏死过去。
脸色苍白挺像模像样的,她从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自虐,除非想弄死对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她都能使出来。
“小主!!!”
接住林琉璃,金宝手脚慌乱轻轻摇晃一下林琉璃,随着这摇晃林琉璃改假为真,真的昏死过去。
等她醒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陌生环境,和她的狗窝相比,确实是一个镶了金边的天堂。
估计是慈宁宫,也是,孝庄最重视脸面,自然是不能让自己把后宫嫔妃磋磨致昏死的消息传出去。
捂死消息最好的方法便是,等她好转后回去,借口就是孝庄喜欢她,留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听见脚步声,林琉璃果断憋气,把自己憋得昏死过去,她演戏不行,真诚才是最大必杀技。
李太医刚放下手,康熙立马迫不及待问道:“如何?林氏何时能醒来?”
闻言,李太医小心翼翼踌躇道:“回禀皇上,林小主方才惊醒了一下,随后可能因憋气过度昏死过去了。”
自己憋气把自己憋到昏死一事,虽然令人费解,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加上林庶妃躺在慈宁宫床榻上,更令人深思。
李太医能想到的事情,康熙何尝不知,转动玉扳指的手骤然顿住:“慈宁宫是太皇太后寝宫,岂能让她人酣睡?”
“梁九功找几个奴才把林氏抬回去,免得叨扰的太皇太后,林氏也太无用了些,连见到太皇太后一面都能激动昏死过去。”
敷衍的借口,既能保全孝庄的颜面,又能护住林琉璃不再受孝庄磋磨,两全其美的法子。
“喳!”
梁九功摆手叫来几个奴才,用被子裹住林琉璃的身子,抬上软桥送回永寿宫。
苏麻喇姑也识趣挥挥手把伺候的奴才们赶出去,关上门,独留祖孙俩人面面相觑。
孝庄半点都不带心虚,眸中明晃晃泄露出对林琉璃的厌恶:“林氏今日突然造访请安!自个身子不争气,还来慈宁宫请安,平白让哀家跟着染上她的晦气。”
“皇上后宫嫔妃确实是应该多习些规矩,免得册封典礼上出了差错贻笑大方,届时丢的可是咱们皇室的脸面。”
康熙深深看了一眼孝庄,随即挪开眼:“老祖宗教训的是,朕会给林氏送两个教养嬷嬷过去纠正规矩。”
语毕,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凝重诡异,压得心情沉闷。
康熙捏紧了茶杯半晌缓缓松开,也不嫌弃茶凉,痛快一饮而尽后,重重置于桌面上,以凌厉的目光对上孝庄的眼眸:“老祖宗不喜林氏,往后别让她到慈宁宫来便是,还请老祖宗看在胤熙和胤裑俩孩子的份上,留林氏一条命。”
听见这话,孝庄气急立马反驳:“哀家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林氏卑贱之躯,哀家还不放在眼中……”
见孝庄嘴硬反驳自己的话,康熙怒极反笑,迅速打断她接下来想要反驳的话,提高音量:“老祖宗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宫是朕的后宫,嫔妃也是朕的嫔妃,老祖宗喜不喜欢不重要,她们皆是朕的女人,生死该朕决定。”
说完,嗓子眼里堵着的气一瞬咽了下去,骇人的气势软了下来,一松手中茶杯滚落在地,啪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音,茶杯碎片飞溅。
“朕言尽于此,老祖宗该颐养天年了!”爪子别伸得太长,不然朕真的很难忍住不夺了它。
纵使孝庄做得隐秘,可她忘了一点这是康熙的后宫,自家后花园发生什么事情,身为主人都不知道的话,那他宝贵的项上人头该如何保住。
这也是为什么,林琉璃前脚刚昏死过去,后脚康熙便急匆匆赶来的愿意,他虽然不在意林琉璃生死,但是在意孝庄对自己的挑衅和僭越之举。
后宫是他一人的后宫,只能有一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