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嚷嚷累了,他才继续说:“江先生在遗嘱上还写明了拿出一部分回馈乡里和族亲,我们家与荏南父亲同根同源,愿意加厚三分,但遗嘱同样写明了如果在抚养权上有所纠缠,这笔钱便取消。”他的镜片闪过光,他又说,“各位是想拿着这笔钱回乡好好经营,还是在这里就地找个律师与我家打官司,江某都无意见,反正结果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区别,但对各位来说有没有区别就需要你们细细掂量了。” “财产全部归荏南一个人,在她成年前将会由信托基金管理,是荏南父亲生前入资的国安信托基金,是叶鸿英先生等人创立的。叶先生原来是农商部顾问,在上海极有威信,自然会守信。” 众人没了理由,可又不肯撒手,
“财产全部归荏南一个人,在她成年前将会由信托基金管理,是荏南父亲生前入资的国安信托基金,是叶鸿英先生等人创立的。叶先生原来是农商部顾问,在上海极有威信,自然会守信。”
众人没了理由,可又不肯撒手,便在那里耍泼。江庆之一脸淡漠地任由他们吵,只是伸手将荏南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按,盖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那些话。
等他们嚷嚷累了,他才继续说:“江先生在遗嘱上还写明了拿出一部分回馈乡里和族亲,我们家与荏南父亲同根同源,愿意加厚三分,但遗嘱同样写明了如果在抚养权上有所纠缠,这笔钱便取消。”他的镜片闪过光,他又说,“各位是想拿着这笔钱回乡好好经营,还是在这里就地找个律师与我家打官司,江某都无意见,反正结果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区别,但对各位来说有没有区别就需要你们细细掂量了。”
此时,他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少年,可背挺得笔直,神情坚定,眼神能直看进人心里去,站在那里,便谁也不能忽略他。
亲戚们面面相觑,又叽叽喳喳地商量了一阵,到底妥协了,江庆之丝毫不意外,客气地将众人送走,留下荏南和他两个人。
他将荏南放下,自己蹲了下来和她平视。
“荏南,和我回家好吗?”
除了父亲去世的第一日,之后荏南都没有哭过,她太小,还不理解前几天还在让她骑大马、带她去游乐场的阿爹怎么就突然死了,怎么就“再也回不来了”,她怎么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这些话她都听不明白,所以只抱着自己的熊宝宝,什么都不听。
不知道为什么,庆之哥哥明明没有哄她,也没有骂她,可眼泪就是止不住,连鼻涕也流了出来。
江庆之叹了口气,掏出手帕擦她的眼泪,然后放在她鼻子上,哄她说:“用劲。”
荏南哼哼地出着气,江庆之替她擦干净后,将她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
“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你就是我们家里的囡囡。”
从那时起,大哥便是她的救赎。
江伯父虽然被父亲挡了致命的那一枪,但是也落下了病,不良于行,每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连带着伯母也忙于整日照顾,过了几年便去了澳大利亚疗养,基本没回来过。
可以说,江明之和荏南都是江庆之这个大哥带大的,从衣食住行到上学全是他操心的。
荏南当初是在晚上知道父亲过世的消息,自那之后就有些怕黑,直到现在睡觉还会开一盏小台灯。刚刚到他们家时,夜里经常做噩梦,她便会偷偷溜到大哥的房间里和他一起睡。
可是这样到底不好,所以江庆之从不让她在自己房里过夜,每次都等她睡着了便又把她抱回了房间。
可若是再做梦了,荏南醒来看不见他便更害怕。后来江庆之就会守在她房间哄她睡着,然后在房间里的矮脚沙发上将就一晚。
她那时只顾着害怕,将大哥当成稻草紧紧抓在手里不放,没有考虑过他那么大的个子天天窝在沙发上有多难受,还傻傻问他:“大哥不喜欢睡床吗?”
江庆之笑着弹了她一个栗暴,温柔地斥她:“小没良心的。”
她当时觉得委屈,现在想起来却满是酸软。
不仅如此,江家的家业还提前落到了他身上,大哥也因此放弃了去国外留学,本来可以做一个学者,埋头于自己喜爱的学问当中,自由地说想说的话,自由地做想做的事,而不是如今这样在外戴着面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