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宜耳朵变红,没在去看他此刻绘声绘色的神情,飞速从床的另一侧下了床。周怀生在身后看着她急促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觉得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喜欢一个人时所有的关注点似乎都在她一个人身上,想看她笑,也想看她气鼓鼓的样子,都二十七岁了,在她面前却也只像个懵懵懂懂的少年。 翌日是小年,温姝宜还没起床就听见喻卿和梁粟在厨房说话,北方的习俗大多如此,赶上什么节日都要包饺子,梁粟一大早去市场割了肉后便兴致冲冲的来了这。 她跟喻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最近见面十分频繁。喻卿或
翌日是小年,温姝宜还没起床就听见喻卿和梁粟在厨房说话,北方的习俗大多如此,赶上什么节日都要包饺子,梁粟一大早去市场割了肉后便兴致冲冲的来了这。
她跟喻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最近见面十分频繁。喻卿或许是心情尚好,也或许是营养渐渐跟上,如今化疗的副作用倒少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了些精神,出门再戴上梁粟买来的定制假发,在人群中一点也看不出是生了重病的人。
所以梁粟准备肉馅时,喻卿也帮着一旁的陈阿姨活了面。
厨房里她们三个年龄相仿的妇人在一起聊天,笑声时不时传出来。
屋内,温姝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从床上起身。周怀生提前收起最外的窗帘,现在只剩一层薄薄的白色轻纱,阳光照进屋内被轻纱阻隔,光线柔和。
周怀生坐在阳台处的沙发上,静静看着她。
温姝宜不知道他还在家,所以在看到他那一刻时格外不自在,大抵也是他目光坦荡,她下意识捂紧被子,想要低头整理时却发现睡衣已经好好穿在身上。
“我帮你穿的。”
他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目不转睛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轻声开口。
温姝宜面色微窘,后知后觉有些害羞,伸手揪了揪睡裙的衣领,再看他时眼里多了几分不满。
“你穿就穿了,干嘛还换。”
她身上已经不再是昨天她穿的睡衣,而是他从衣帽间新拿的,款式有点小性感,领口处开的比较低,她一直没去穿,只原封不动的放在衣帽间。
温姝宜暗自腹诽,他竟然会喜欢这种款式。
她的小表情藏不住,以前就是这样,心里有点什么事他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经过昨晚两人更加亲密,她这一刻的所思所想他更是不用细想就清楚。
周怀生见她没下床,自己起身坐到她床边,他心情很好,目光流转,从喉咙深处漫溢出一声低笑。
“这可是冤枉我了。”
他看着她,神情认真,但嘴角丝丝缕缕的笑意仍就还在,声音更低。
“昨天不是把睡衣撕坏了吗?”
他说得义正言辞,脸色更是一本正经,温姝宜经他提醒后幽幽回神,想到昨晚意乱情迷时是她嫌后面扣子太多所以自己扯开的。
到这份上,也是用不得他再赘述细节了。
温姝宜耳朵变红,没在去看他此刻绘声绘色的神情,飞速从床的另一侧下了床。
周怀生在身后看着她急促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觉得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喜欢一个人时所有的关注点似乎都在她一个人身上,想看她笑,也想看她气鼓鼓的样子,都二十七岁了,在她面前却也只像个懵懵懂懂的少年。
*
温姝宜洗完漱后就到厨房帮忙了,毕竟长辈都在,也不好她睡到日上三竿还不去帮忙,总归是不对的。
梁粟没说什么,倒是喻卿问起她起晚了的原因。温姝宜系上围裙准备擀皮,脸颊闪过一丝不自在。
刚想开口,周怀生先她一步回答了。
“我昨天回来的有点晚,姝宜不放心一直等着我没睡,这才起晚了。”
他站到温姝宜身旁,默不作声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喻卿不动声色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氛围,看起来比先前融洽的多,到底是亲妈了解闺女,又慧眼如炬,喻卿心领神会当是他们小夫妻的秘密,至此不再多问一句。
周怀生也是,卷起衬衫袖在一旁帮着三人打下手,他对厨艺虽然不太擅长,但帮起忙时还是很熟练的。
梁粟进门时看见周怀生在家本就有疑惑,他不急着上班反倒慢条斯理,心中更是不解。
“怀生,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每年年末你不都是忙得头脚倒悬,又要开总结又要赶会议,你的婚假还没用完?”
周怀生对上母亲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慌乱,温姝宜目睹到这一点,急忙开口替他解释。
“他今天休息,说要带我出门的。”
父母至今不知道他辞职的事,温姝宜明白他的意思,心领神会替他瞒着。
经她提醒,周怀生很快找了合适的理由。
“我一会跟姝宜一起去舅舅家,前些日子他不是一直在南淮吗,这两天才刚回来。”
借口去舅舅家拜访,这才把刚才的疑影糊弄过去。
梁粟点头,感慨道:“是应该去,你舅舅家就两个人也是冷清。”
家里这顿饺子还没彻底包完,周怀生就不得不和温姝宜一起出了门。
半路上,他跟她讲起家里的这点故事。
“我姥姥生了四个孩子,前面两个姑姑都去世了,如今就剩下我舅舅跟我妈,我舅舅结婚晚,一直忙于工作,快三十岁才生了我哥,我哥他十年前去世了,因公殉职,这事儿对他俩打击特别大,我舅舅那个人性格强硬总是装做若无其事,但其实他每年过年都不让我们去看他。”
温姝宜听得伤心,跟随着他的描述也开始好奇起这位舅舅的样子,周怀生又说及他小时候最敬佩的人就是舅舅,温姝宜便更期待了。
只是,当她亲眼看见周怀生将车子驶进京郊疗养院时,到底还是在内心惊讶了一小下。她从前是听说过的,住在这里的人,大多背景高深。
她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所以进了院内就一直跟在周怀生身旁,来的路上两人急匆匆去了趟商场,周怀生帮她一起选了两件礼物做见面礼。
温姝宜觉得这种心情有些新奇,像是有了见家长的紧迫感,但他们两个一起进屋时,却发现屋内并不只有舅舅舅妈两个人。
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颜值出众气质高贵,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非比寻常。尤其是,女方的面容实在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周怀生却很惊喜,但再同两人叙旧前先跟舅舅舅妈介绍温姝宜。
她站在一旁浅笑,温温柔柔开口打了招呼,又把手中提着的礼物递到舅妈跟前。
梁任年也摘下眼镜,热情地让她坐下,又说来就来不用带什么礼物。
周怀生笑容爽朗,拉着温姝宜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他整个人看起来春风得意,跟前些日子不同,有一种刚把喜欢的人人娶回家时的雀跃。
这种心情旁人自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一旁坐着的顾逢晟十分理解且认同,所以在身旁妻子微微吃惊时,给她递了个眼神。
梁任年见周怀生来心情不错,何况他还带着新婚妻子来了,两人坐在一起很般配,这让梁任年心中宽慰不少,想到自己过世的孩子,眼下这四个孩子在跟前也算是另一种慰藉。
人活一世,到什么时候天都不会塌,只要自己不放弃,生活里还有很多值得的事。
沈昱宁有段日子没见周怀生,不曾想再见时他已经成了人夫,替他高兴,所以主动跟温姝宜开口。
“我叫沈昱宁,怀生叫我姐,你也跟着他一起叫就好。”
两人握手时,周怀生又连忙在她耳旁补充。
“这是沈姐姐的丈夫顾逢晟,也是我的投资人,他们两个都是舅舅从前的学生。”
温姝宜逐一打过招呼,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梁任年也很高兴,“今天你们算是都赶上热闹了,你舅妈还打算晚上包饺子,人多正好能一起包。”
江渠泡了茶放到茶几,坐下时递给温姝宜一个橘子。
“别拘束姝宜,以后有时间多来这坐坐,我跟你舅舅都很欢迎你来。”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他家里的人对她都是如出一辙的热情,无论是从北县还是京平,温姝宜总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
周怀生成长在一个幸福又足够优渥的家庭,家人的爱和经济条件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试错,大概他辞职创业,也是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实在多。
在这点上,她倒很羡慕。
晚饭时间还早,梁任年让他们不必拘束,拿了棋盘到客厅要跟顾逢晟切磋。周怀生自来不喜欢这些玩意儿,所以只能坐在一旁看这师徒俩一来一往。
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温姝宜,她却跟沈昱宁聊得火热,女人间大概都很自来熟,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陌生感。
沈昱宁觉得温姝宜性子随和,年纪轻却不乏见识,是个挺聪明的姑娘,她也是在这时候才明白周怀生为何孤身到现在,合着是遇见了最好的,便也只想等着这个最好的。
她作为过来人,也是很能理解。
梁任年棋艺出众,虽然上了年纪视力不济,但不到二十分钟就吃下了顾逢晟手底的所有棋子。也不愿猜想是否是学生故意让着自己,赢了一局便开始得意。想着自己是胜的那一方,又指使面前这两个大男人去厨房包饺子,美曰其名是惩罚。
顾逢晟哭笑不得,拉上自己媳妇就去了厨房,周怀生故意耍赖皮,口口声声强调他没参加游戏。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十分融洽。
天刚擦黑后不久,这顿饺子总算是出了锅。
梁家的餐桌上难得坐下这么多人,六把椅子更是第一次没有一个空下。梁任年高兴非常,举杯前先看了眼对面柜子上摆放的梁润照片。
顾逢晟和周怀生相视一眼,很快也举起酒杯到梁任年跟前。他们两个都是开车来的不能喝酒,用了果汁代替。
梁任年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放下酒杯摆摆手让大家动筷。结果刚吃了两口,隔壁院的宁老先生就匆匆忙忙上了门。
“老梁啊,这事你可得帮我!”老爷子声如洪钟,手上拿着一幅画,一面喊一面往里走,直奔梁任年。
“我听说你有个老同学现在是做文物保护的,你能不能联系到他啊?”
宁玉安修生养性,老了老了开始附庸风雅,鉴赏古董收集画作,什么艺术玩什么,小辈们也是只有宠着的份,什么好东西都往跟前儿送。结果他这人只会欣赏不会保护,好好的一副花鸟图没放好,被京平干燥的气候弄得开裂,他心急如焚,想起之前听说梁任年的同学是位文物方面的大教授,这才赶紧到他家来问问。
“不成啊宁老,我那同学现在人在西江呢,他在那边开掘古墓,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找找别的人,京平这么大,一幅画又不是修不了。”梁任年如实告知。
宁玉安轻叹一声,“我是怕别人修不好,毕竟这画很难得。”
沈昱宁粗略扫了一眼画轴,想起来了这是前不久她哥沈谦晔重金从国外的拍卖会上拍回来的,确实不是能随便托付给其他人的东西。
周遭安静时,温姝宜起身上前。
“要不您让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