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窗明几净,男人身姿挺拔地坐在办公椅里,手拿着支钢笔,垂眸在看摊开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听到动静撩起眼皮,眼中点点寒芒隐着不容冒犯的威严,犹如一尊临世的神,于高高的云端俯瞰着她。这样的祁翼寒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可黎臻却知道,褪去所有遮掩与她坦诚相待的祁翼寒才是最诱人。 窗前,黎臻静静地看着三人走下车,锱铢必较的张桂兰没跟来…… 所以掌握着户口簿的张桂兰不但知道余玉芝要落户在祁翼寒的户口上,而且她是同意的,还有祁翼寒的好兄弟洛尘也是知情人。 黎臻冷静地摁下快
窗前,黎臻静静地看着三人走下车,锱铢必较的张桂兰没跟来……
所以掌握着户口簿的张桂兰不但知道余玉芝要落户在祁翼寒的户口上,而且她是同意的,还有祁翼寒的好兄弟洛尘也是知情人。
黎臻冷静地摁下快门,清晰地拍摄下三人从下车到分成两路,一路走向户籍科,一路走向派出所。
从镜头里看到洛尘在跟王锐打招呼,黎臻放下捧着相机的手,整张脸隐在阳光下的暗影里,只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王锐敏锐地察觉到投向他的目光,与洛尘同时看向黎臻所在方向。
窗户玻璃蒙着灰遍布泥点子,往里看仅看得出距离窗户不远处有个模糊人影。
洛尘心头一紧,怎么看着有点像黎臻?
王锐发觉洛尘注意到黎臻所在位置,拉着洛尘往派出所里走。
“别人送我的好茶我不爱喝,正好给你尝尝……”
洛尘满腹狐疑,想去求证又担心不是的话给祁翼寒惹麻烦,纠结间被王锐拽去了办公室。
午休刚过,来办手续的人不多,祁翼寒很快为余玉芝办理了落户手续。
亲眼见证工作人员在写有她名字页面的户口簿上盖下印章,余玉芝笑的开心。
从进户籍科到出来,余玉芝脸上的笑容就没消退过,祁翼寒则始终板着张脸,严肃得让人不敢靠近。
余玉芝笑着伸手向祁翼寒,“翼寒哥,你还得去厂子,户口簿我捎回去给张婶吧。”
祁翼寒捏着户口簿没给,当着余玉芝的面放进上衣口袋。
“一个月后你还得迁走,户口簿放我这方便些。”
她才不要迁走呢,余玉芝眼巴巴看着户口簿进了祁翼寒的口袋,温柔地点点头。
“也是,怪麻烦张婶的,你工作忙万一弄丢就不好了,不如放我这保管好了。”
祁翼寒深深睨了眼余玉芝,“不必。”
余玉芝失望地收回手,同祁翼寒一前一后走回车边。
黎臻见状疯狂抓拍,仿佛每摁一下快门她的愤怒和疼就会随之钉在二人身上,她距离自由就会更近一分。
洛尘回来打开车门三人上车离开,王锐站在派出所门口目送,直到黑色轿车不见踪影仍站在原地没动。
不多时,王锐看到黎臻从旅店出来,神色自然地沿着街边朝公交站走。
看来黎臻跟那一男一女认识,要不要告诉老辰呢?王锐手指摩挲着下巴,冒出的胡茬扎手,啧!
祁翼寒回厂后去车间看了圈。
被一撸到底成了临时工的鲁雄正闷头干零活,这些活都是徒工干的,鲁雄却干的起劲儿,浑不在意周围看他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萧设计师的稿子由另外一个八级工吴建国负责,此时吴建国带着几个徒弟干得热火朝天,见了祁翼寒停下手里的活打招呼。
祁翼寒在旁边看了会儿,论灵性吴建国比鲁雄差了一大截,但鲁雄刺头不服管理只能弃之不用。
鲁雄老婆张芳芳一根筋,就认准了铁饭碗,鲁雄想凭着自己手艺单干她不让,一顿哭闹逼得鲁雄厚着脸皮找萧子文道歉,忍着从八级工落到临时工的落差埋头拿那点死工资。
别人都以为鲁雄要怄死了,可鲁雄甘之如饴,他以前还纳闷漂亮的张芳芳哪点看上了他这个大老粗肯嫁给他,如今算是心落了地,就是因为他有铁饭碗。
临时工而已,就凭他的木工手艺,迟早他还是厂里带好几十徒弟的大拿,鲁雄忙碌间抬头看到祁翼寒来了车间,臭着脸当没看见。
厂子里谁敢给祁翼寒脸色看,旁边的工人都低下头当不知道免得殃及池鱼。
祁翼寒倒是不介意鲁雄对他的态度,从车间出来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办公室的门自外被推开,裹成豆包似的黎臻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男人身姿挺拔地坐在办公椅里,手拿着支钢笔,垂眸在看摊开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听到动静撩起眼皮,眼中点点寒芒隐着不容冒犯的威严,犹如一尊临世的神,于高高的云端俯瞰着她。
这样的祁翼寒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可黎臻却知道,褪去所有遮掩与她坦诚相待的祁翼寒才是最诱人。
上一世在她成名后之所以面对那么多诱惑毫不动摇,正是因为她吃惯了祁翼寒这个人间绝品,那些凡夫俗子压根入不了她的眼。
现在,这个人间绝品即将不属于她,她很遗憾祁翼寒的心始终将她拒之门外,更遗憾她将失去此生最大的快乐,对,她这人其实蛮重原始之欲的。
黎臻回手关上门走到祁翼寒面前。
祁翼寒滚动喉头,眼神里染了几分紧张,甚至回避与黎臻对视,那种被黎臻窥破秘密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僵。
黎臻收敛起乱飞的思绪,沉声道,“把户口簿给我。”
祁翼寒就像听到法官宣判死刑的囚犯,骤然捏紧了手里的钢笔。
啪!钢笔被生生捏断,里面的墨水溅得到处都是,连站在办公桌边的黎臻也没能幸免。
黎臻,幸好她没急着拿掉围脖……
“你要户口簿干什么?”祁翼寒直觉不能交出户口簿,但还是强撑着拿出来递给黎臻。
“明知故问……”黎臻不客气地丢了句,接过户口簿塞进背包转身就走。
“黎臻!”祁翼寒哪里还能想不明白黎臻为什么跟他要户口簿,可他是有原因的,他不想黎臻误会又无法解释。
听到祁翼寒叫她,黎臻回头,冷冷道,“我这人只看结果不听解释,如果你想解释的话就免了。”
说完,黎臻回身走向门口,走到门口又停下。
“祁翼寒,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到时候还想蒙混过关不肯离婚,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落,黎臻打开门大步离开,丢给祁翼寒一个决绝背影。
祁翼寒以手扶额,他怎么也想不出黎臻是怎么知道的,一个月后就能处理掉的事,如今成了斩断他和黎臻之间的利剑,他真的错了吗?
洛尘沏了杯王锐送给他的茶端来给祁翼寒尝,却不想看到黎臻决然离去的背影,连忙进去祁翼寒办公室。
“嫂子来干什么?”洛尘问完便注意到祁翼寒一脸丧,顿时心凉了半截。
明知是废话洛尘还是问出了口,“嫂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