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要秋猎了,你们都要去吧?”邹嘉优雅地咽下一筷子白切鸡,看着已经不怎么清醒的众人。“那肯定啊!”徐二喝多了,开始有点大舌头,“往年都是裴弃夺得头筹,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了……了,了,那个,嗯……”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秦世子。” 秦叙:“酒,我之前是喝的烧刀子。” 众人:“啊?” 徐二吞下鸭肉,飞速擦干净手,给秦叙倒了满满一盏,“你喝烧刀子能喝多少?” 秦叙想了下,“不知道,最多的时候喝了三海碗。” 众人倒抽
秦叙:“酒,我之前是喝的烧刀子。”
众人:“啊?”
徐二吞下鸭肉,飞速擦干净手,给秦叙倒了满满一盏,“你喝烧刀子能喝多少?”
秦叙想了下,“不知道,最多的时候喝了三海碗。”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裴弃抿嘴,“他在北境,那边要喝酒取暖,忘了?”
“啊,对对对,忘了!”徐二摸脸,跟着众人笑起来,“来,我们敬秦世子,拜了我们裴小郡王为师!”
秦叙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还亮出碗底给他们看,“多谢。”
一群京中的贵公子哪里见过这般潇洒的模样,当即都埋下头,准备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口闷。
结果好些人被呛得趴在桌边咳嗽,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有人端着酒开始唱。
徐二最听不得这些文邹邹的话,当即叫起来,“大爷,别念了!小的脑子疼,喝酒就喝酒,整什么诗句啊!”
那人捶了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个俗人!喝酒不知典故,哪里有什么趣味,是吧,小郡王。”
裴弃笑,“唱呗,这可是常州刘相国陈了八年的酒,都不必对着烛光瞧,但是倒出来就能见着琥珀的光,不唱两句,我那钱感觉花得不值。”
那人鼓掌,“还是小郡王知情识趣!是个妙人!”
徐二转头端着酒来找裴弃,“来,我们敬裴小郡王,收了个好徒弟,天天都有人疼!”
裴弃挑眉纠正,“是我疼他。”
“好好好,不管细节,来,干了他!”徐二先给他碰了个杯,杯口矮他三分。
众人举着酒盏,在桌上交错着乱碰,闹哄哄地敬酒。
徐二端着酒敬了一桌的人,最后又敬到了秦叙这里,“哟,你酒量不错啊,半点没有脸红。”
“我酒量很好的,这个酒还喝不倒我。”秦叙如是说。
徐二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先被激发了斗志,抱着酒瓮给他满上,“秦世子,我再敬你一杯!祝你和郡王……父慈子孝!”
徐二眨眨眼:“不是这么说的吧?”
秦叙摁着他的酒盏,说,“你说错了,应该敬我和我师父,阖家幸福。”
徐二再次举手,“还是不对啊,你两……怎么就阖家了?”
那人却不管,已经喝高了,端起来就是闷,秦叙依旧是仰头一口,亮出碗底,喝了就坐回去给他师父剔骨头,“醉了吗?”
裴弃摇头,单手支着下巴,眸光潋滟,“我怎么可能醉。”
秦叙点头说对,实际上已经在心里把他归于醉酒那一栏了。
“再过几天就要秋猎了,你们都要去吧?”邹嘉优雅地咽下一筷子白切鸡,看着已经不怎么清醒的众人。
“那肯定啊!”徐二喝多了,开始有点大舌头,“往年都是裴弃夺得头筹,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了……了,了,那个,嗯……”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秦世子。”
“啊!对!有了秦叙,我们来赌一把!”徐二眼花,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拉着就要跟人打赌,“我们赌,今年谁能夺得头筹,谁的猎物最多!”
那人也有点醉了,“好,我赌秦世子!”
徐二笑,“你不许赌,我要押秦叙!”
“我凭什么不能赌?”两人吵吵嚷嚷地跌到一旁的软榻上瘫着去了,嘴上还在嘟囔。
秦叙看着面前东倒西歪的醉鬼们不禁头疼,这要怎么弄回去?
邹嘉没怎么沾酒,看到众人都倒下了,他起身端着酒盏走到裴弃和秦叙面前,“之前那事,对不住。”
秦叙背后发烫,他其实不想搭理邹嘉,可邹嘉没做伤害他的事情,他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盏,一只白皙修长突然伸过来,扣住了他的酒盏,裴弃认真地问他,“你想喝?”
秦叙转头,发现裴弃眼神迷离,脸上红得跟炭火似的,他心头咯噔一下,真醉了?不会在这里骂人吧?到时候要怎么一掌把邹嘉打晕呢,免得他跟裴弃吵架,万一喝醉的裴弃万一吵输了怎么办?
邹嘉轻声道,“郡王醉了,我是来赔罪的,喝吗?”
“你想喝吗?”裴弃鼻音有些重,虽然眼神不清明,但他还脑子还能转,秦叙要真把邹嘉敬的这酒喝下去了,就代表他原谅了宁国公做的事情。
秦叙额头又在隐隐作痛,他抿嘴看着裴弃。
邹嘉也不催促他,只是端着酒盏站着。
秦叙动了下嘴唇,他放下酒盏,对邹嘉说,“我不想喝。”
邹嘉手抖了下。
裴弃轻笑,“邹世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这是秦叙第二次从裴弃口中听到这话,这一次带着很重的警告意味,他撑着桌子起身,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上好的兰陵酒,邹世子可要好好品尝,别食之无味了。”
说完他牵着秦叙往外走,秦叙赶紧拉住他,“里面的人怎么办?”
“他们的小厮在这里等着呢,松墨会去给他们打声招呼的,走吧。”裴弃的步伐还很稳。
秦叙跟在他身后,双手放在裴弃身侧,准备随时扶着他,可是裴弃像是真的没有醉,慢悠悠的走在惜玉街上,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
满月的光落在裴弃脸上,他突然站住了,转身抬手比了下秦叙的身高,“哦,都快要跟我差不多高了?”
秦叙在上京的这一个多月吃得好住得好,加上心情也不错,不用担心随时冒出的挑战者,也不用害怕一觉醒来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他现在已经差不多与裴弃一般高了。
秦叙屈膝,“没有。”
裴弃想不通怎么自己徒弟瞬间变矮了,皱眉问,“你怎么变矮了?”
他想什么就说什么,秦叙估摸着他是真的醉了,大着胆子揽住他的腰,“你醉了,我们回家。”
裴弃乖乖地点点头,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秦叙,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上京?”
秦叙说,“大概十七八岁的时候吧。”
“哦,还有三四年,我又是一个人了。”裴弃说。
秦叙心头狠狠颤了下,“师父不想要我走吗?”
裴弃点头,“嗯。”
秦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停下了脚步,把裴弃放到了石狮子前的台阶上坐着,“你方才说,不想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