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发上起来,却因为低血糖头晕目眩,扶着沙发缓了一会才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三叔一脸严肃的打着电话。怔愣了一会,魏桑宁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去他家里修画的,约好了到工作室接她。 苏暮白在阳台上打电话,魏桑宁转身轻轻关上门,下了楼。 陈姨正在收拾被砸的一片狼藉的客厅。 “桑桑。”陈姨叫她。 魏桑宁点点头,视线清冷的落在坐在沙发上的人身上。 她看向陈姨:“待会再
苏暮白在阳台上打电话,魏桑宁转身轻轻关上门,下了楼。
陈姨正在收拾被砸的一片狼藉的客厅。
“桑桑。”陈姨叫她。
魏桑宁点点头,视线清冷的落在坐在沙发上的人身上。
她看向陈姨:“待会再收拾吧,我想喝粥,帮我煮一碗吧。”
陈姨这才想起来,确实到做晚饭的点了,今天午饭根本就没吃成,肯定饿了。
视线在父女俩身上来回,而且桑桑怕是有话要说。
她道:“好,我这就给你做。”
说着便进了厨房。
魏桑宁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客厅坐在了苏青华的对面。
她刚刚甚至没来得及换鞋,脚上依旧穿着高跟鞋。
膝盖叠在一起,背脊笔直端庄,手放在腿上,和他面对面,沉默对视。
苏青华看着她的姿态,真的是和她妈妈长的一模一样。
书香门第,端庄高雅。
他曾经也爱惨了她,只是后来终究厌弃了她大家闺秀的模样。
他说:“你和你妈妈长的很像。”
魏桑宁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妈妈。
面色却异常平静:“是的,我很幸运。”
很庆幸像妈妈,不像你。
这是她来北京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对话。
她甚至都没有直视过他,魏桑宁看着那张越发陌生的脸,心里嘲讽,她不想承认,今天之前甚至现在她都还对他抱有幻想。
哪怕有一丝的愧疚和悔恨,都可以。
可是他没有。
讨厌对他抱有期望的自己。
移开视线,魏桑宁理了理风衣衣摆。
再抬眸,一片清明。
话语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哥哥对我很重要,如果因为你,他出了点什么事,我一定会和你鱼死网破。”
“我和我妈不一样。”
直视他的眼睛:“你如果有一丝愧疚,就不要逼他。”
“你知道的,魏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外公门生众多,我要什么都是可以试试的。”
苏青华震惊的看着魏桑宁,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尖锐的刺。
第一次把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摆在了明面上。
他知道她说的没错,她是魏家的心头肉,掌中宝,魏知许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在文坛,更是在政界。
红墙里他的门生又占了多少,他唯一的外孙女,得他亲自教养,继承他的一切,包括这些。
她在明晃晃的警告他这个父亲,他如果碰了她在乎的人,她一定会让他寸步难行。
沉默对视,这一次她寸步不让。
她会保护他们每一个人,就像小时候他们保护她一样。
苏暮白背靠二楼拐角,把她的话听了一个全乎。
又心疼又欣慰。她说的对,她和妈妈不一样。
片刻,他抬脚下楼。
听到脚步声,魏桑宁抬头:“哥。”
苏暮白的视线直接略过苏青华,对魏桑宁道:“我先送你回去,爷爷醒了我告诉你。”
之前他希望她能在这多呆一会,可是现在苏暮白觉得这地实在是脏的紧,没什么好呆的。
魏桑宁起身:“好。”
陈姨端着粥出来:“桑桑,喝了粥再走吧。”
“不喝了。”魏桑宁神色淡淡,她本来就没胃口。
不过是借口罢了。
苏暮白把魏桑宁送到家,独自离开。
夕阳的暖光透过落地窗铺洒在地上,延伸到魏桑宁的脚边,她背靠房门,脱力滑落坐在地上。
而苏暮白坐进车里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魏桑宁小时候不懂,为什么哥哥不愿意和妈妈一起回苏州,后来她明白了。
是为了她和妈妈。
二十年了,外公没有找过苏青华的麻烦,是因为爷爷答应过外公,苏家只会有哥哥一个继承人。
那是白纸黑字,明晃晃立下的继承和转让,苏暮白十八岁得到苏家的一切,越过苏青华成为苏家的掌傅者。
而苏青华什么都没有,苏家会养着他,但仅此而已,苏家的产业和他不会有半点关系。
这是爷爷对妈妈的愧疚,也是他深谋远虑后的结果。
他很清楚苏家在苏青华手里没有未来,相反,苏暮白从小就是他最骄傲,最器重的孙子。
可对苏暮白来说,驱使他留在苏家的原因没有这么多利益纠葛的复杂。
只是为了,他在的一天,别人就别想进苏家的大门,他苏青华就一辈子得背着抛妻弃女出轨的骂名,而那个女人就永远是小三。
破坏别人家庭,企图谋杀他的妹妹,却还妄想登堂入室,简直是痴人说梦。
别说他苏暮白活的好好的,就算他死了,只要他的牌位还放在苏家祖祠里,就谁也别想!
在地上坐了好久,魏桑宁平复了情绪,慢慢起身,换鞋,换衣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蜷缩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思绪却是放空的。
沉默不语是另一种崩溃的表达。
……
傅御的车正停在湘色工作室的门口,把无人接听的电话挂断,他下车进了工作室。
说好了今天来工作室接她的。
没一会傅御就从里面出来了。
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指腹落在“桑桑”的上方,最后却拨通了苏暮白的电话。
夜色覆盖了夕阳,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门铃声被按了两三遍,魏桑宁才有所反应。
从沙发上起来,却因为低血糖头晕目眩,扶着沙发缓了一会才走到门边。
从猫眼里往外看,三叔一脸严肃的打着电话。
怔愣了一会,魏桑宁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去他家里修画的,约好了到工作室接她。
她忘了。
打开门,四目相对。
“对不起,我忘了。”开门的第一句话说道歉
傅御手里的手机还贴在耳边,门开的一瞬间他就抬眸看去,却听见了她说对不起。
原本有很多话想说,见面的这一刻却又好像无从说起。
她穿着奶白色的睡衣,长袖长裤,长发随意的用皮筋扎着,不松不紧,脸色很差,原本又大又亮的眼睛多了几分黯淡,仰头迷茫的看着自己。
千言万语不过是她难过的时候,他想陪在她身边,无论是哪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