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探出一只苍白骨瘦的手,让天光窥进帐内。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一向警觉的陆环堂竟没有一点反应。明明中了从右肩到左腰一道三指深的伤的江林致竟是第一个醒的,她脸色并不算难看,只是白得有些反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挂在白面皮上,看着倒像是祭祀的纸娃娃,令人毛骨悚然。 陆环堂把手帕洗干净,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小姐和先生大义,令人敬佩。” 祁灵均看着举止毫不逾矩的陆环堂,似是终于放下心来,微微往后靠:“大义?江家不卖这玩意,怎么斗得过背靠摄政王的商贾?靠诚信?还是
陆环堂把手帕洗干净,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小姐和先生大义,令人敬佩。”
祁灵均看着举止毫不逾矩的陆环堂,似是终于放下心来,微微往后靠:“大义?江家不卖这玩意,怎么斗得过背靠摄政王的商贾?靠诚信?还是靠仗义?呵,不过是为了高人一等地活着,谁比谁大义?你这说客套话的功夫倒是厉害,我差点都信了。”
陆环堂和祁灵均相视一眼,两人眼中尽是真实,陆环堂面上笑嘻嘻,心里暗道:这男人,迟早把他除了,要不放在江林致身边,终会挡他的路。
第十二面 清醒
天亮前是混沌的虾青色,压得每个人都睡得更昏。
帐中探出一只苍白骨瘦的手,让天光窥进帐内。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一向警觉的陆环堂竟没有一点反应。
明明中了从右肩到左腰一道三指深的伤的江林致竟是第一个醒的,她脸色并不算难看,只是白得有些反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挂在白面皮上,看着倒像是祭祀的纸娃娃,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她撑着坐起来,看着两个睡觉都端着架子的男人,轻咳了一声。
疲惫的两人同时睁眼,靠得近的陆环堂赶忙给江林致加了一个靠垫,用温水湿了湿小姐的唇,问道:“小姐想喝点粥吗?”
江林致在陆环堂身后抬手,止住要起身过来的祁灵均,只对着陆环堂疲惫道:“你看着准备吧。”
陆环堂前脚一走,后脚一暗卫就拿着昨夜刺客的口供出现在屋内。江林致眸色一沉,看完后竟起身走到软榻前,把东西递给祁灵均。
祁灵均也不似先前紧张,毕竟那百两一两的药膏,没作用就可以砸了那大夫的招牌了。祁灵均认真地看着密函,无论纸上如何,他脸色如常。
江林致睇了一眼,发觉祁灵均拿着纸的手都在抖,便把手轻轻按在祁灵均的伤口处,隔着衣服她都感受到了那里外泄的生命,不禁开口道:“疼?”
胸口处伤口酥痒,片刻后祁灵均便觉得身体好了大半,抬眼直视着江林致,似是撒娇道:“疼。”
这不是祁灵均第一次替江林致挡箭,他一文弱书生,平日执笔在文墨上拼杀,怎么受得住穿胸刺骨的痛?可他次次都要挡,真是......不可救药。
想到这,江林致并不安慰,反倒冷下了脸,狠狠推了祁灵均一把,听着祁灵均闷哼一声,才凶巴巴道:“给你姑奶奶我记得疼,下次就别替我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安慰,凭着救主受伤这点原因让祁灵均胆大起来,他浅笑着攀上江林致广袖中白瘦的胳膊,望进她澄澈的眼眸,“若我也为你而死,你会不会记得我一辈子?”
那日的大火在江林致记忆的角落里瞬间蔓延开来,漫天大火、流血漂橹。
她最信任的人被她砍下了半边脖颈,就算耷拉着要掉的脑袋还不忘给她下最恶毒的诅咒。
那是她永远醒不来的梦魇。
心中烧得像焦炭,江林致轻咬贝齿忍住战栗,抚着祁灵均完美无暇的脸,风情万种道:“不会,为我死的人那么多,与我何干?”
江林致坐回床上,“一会儿你立刻启程回去,商会那帮人里有不少‘惦记’着我的,你要回去帮我好好答谢他们。”
等陆环堂拎着食盒回来时,祁灵均已经离开了,陆环堂看着空荡荡的软榻,不禁问道:“祁先生的伤还没好,这是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