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帕子触手极软,光滑的绸缎映着烛光,似如暗夜里的点点星光。世子的温柔,总是让人心中多了几分暖意。谢瑾钰见柳枝情绪平复下来,便缓缓开口,“孟郎君既是我院中的人,我自然会维护着他,你且放宽心!” 不远处,传来巡夜人的呵斥声,“这么晚了,谁在那?”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便要急匆匆散了。 临走前,孟辰朗一直不断的叮嘱,“我的事儿你别管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当巡夜人赶到此处时早没了人影,提灯往白墙上
不远处,传来巡夜人的呵斥声,“这么晚了,谁在那?”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便要急匆匆散了。
临走前,孟辰朗一直不断的叮嘱,“我的事儿你别管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当巡夜人赶到此处时早没了人影,提灯往白墙上一照,却惊呼道:“这哪里来的半截血手印啊,怪渗人的……”
一墙之隔的柳枝听闻后,却捂住了嘴巴,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下。
十指连心,这该是多痛啊?
又一道惊雷轰响,大雨如期而至。
柳枝蹲在那墙角,无助的她哭的伤心。
雨水模糊了视线还冲刷了泪痕,只剩下细如蚊蝇的抽泣声。
突然,一抹烛火的亮光闯入柳枝的视野,她感觉头顶似是被什么笼罩,雨滴竟然将她绕开。
她微微抬头,便见一把油纸伞笼罩着她。
微弱的烛光下,顺着伞柄往下看去,那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
接着头顶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别哭了!”
柳枝有些错愕,她转动眼眸才将来人看仔细了。
谢瑾钰披着一件天青色的斗篷,身后的侍从提着一盏灯笼。
柳枝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世子万福!”
谢瑾钰见她因雨水打湿而发髻凌乱,下颚处还挂着水珠,便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上,“擦擦吧!”
柳枝微微瞧了一眼后立马垂头,她怯生生的,不敢伸手去接。
那是一方白色锦帕,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看上去很是精致。
这样的东西,不是她一个奴才该用的。
见柳枝不肯接,谢瑾钰便缓缓伸出手,用帕子轻轻柔柔的替她擦拭脸上的雨水和泪痕。
“世子,怎敢劳您……”柳枝受宠若惊,挂着雨珠的睫毛扑闪扑闪。
谢瑾钰瞧着她,终于能体会灯下看美人是一种怎样的风情了。
“你既然不想劳烦我,那就自己拿着擦吧!”谢瑾钰再次伸手递去。
柳枝抿着唇,低垂着的眼眸隐隐藏泪,几番纠结之下终是伸手去接了。
那方帕子触手极软,光滑的绸缎映着烛光,似如暗夜里的点点星光。
世子的温柔,总是让人心中多了几分暖意。
谢瑾钰见柳枝情绪平复下来,便缓缓开口,“孟郎君既是我院中的人,我自然会维护着他,你且放宽心!”
“谢世子大恩!”
有了谢瑾钰的承诺,柳枝的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
谢瑾钰是君子,自然不会食言,柳枝信得过他。
“咳咳……”
谢瑾钰又咳嗽了起来,柳枝这才意识到,世子居然大雨天的出来,只为了安抚她。
柳枝忙道:“夜深雨大,您赶紧回屋吧,别沾染了水汽!”
谢瑾钰点头,转身要走之际又顿住脚步,想要提点柳枝两句,“瑾怀他这人执拗惯了,你若想讨得安稳,也得懂得变通。”
“他就像是狮子,你得顺着毛捋……”
狮子?柳枝想了想,倒是觉得谢瑾钰这比喻极其恰当。
谢瑾怀的确是有极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的,性格真就如那狮子一般,凶狠霸道。
只要顺着他,便能相安无事。
谢瑾钰回了鹿鸣居后,柳枝将那方帕子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中。
她想着,清洗干净了一定要还给世子。
……
翌日。
雨过天晴,一片爽朗。
栖迟院。
柳树阴下,谢瑾怀躺在摇椅上很是惬意。
瞧着头顶随风而飘动的柳枝,谢瑾怀思绪飘远出了神。
他顺手扯下一枝杨柳,转头问一旁有些打瞌睡的兴荣,“你不是说,女人都会对自己第一次献身的男人死心塌地吗?”
“怎么偏偏她就不是?”
见半天没人回答,谢瑾怀直接用杨柳枝轻抽了下兴荣。
“兴荣,爷问你话呢?”
兴荣被点到了名,立马清醒,“爷,有事儿您吩咐。”
谢瑾怀轻哼一声,“你这恍惚的样子,怕不是昨夜偷人去了?”
“爷,你别说笑了,奴才还是童子身呢……”
“那你怎这一副肾虚的样子,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兴荣只觉得自己委屈,他都絮絮叨叨听他家九爷念叨了一宿了,说来说去都是那柳枝姑娘的事儿,比那念经还催眠。
谢瑾怀此时真的是满肚子疑虑,“你说,主动爬床的是她。”
“对爷爱答不理的也是她!”
“她若真对爷那般宁死不从,当初又何必非要爬了爷的床?”
“她若真对爷无情,那赵如眉那么逼她往爷身上泼脏水,她为何非要硬扛着不肯说一个字?”
“还是她当真会玩弄人心,将欲情故纵玩到了极致,故意吊着爷?”
兴荣打了个哈欠,然后回道:“爷,您就别纠结了。”
“那柳枝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您且试一试便知了啊!”
谢瑾怀轻轻拨弄着佛珠一脸认真,“怎么个试法?”
兴荣笑的一脸奸诈,“这个好办,您冷待着她,再寻个新欢刺激刺激,且瞧她急不急。”
“若她是想欲情故纵引诱您,自然是怕自己玩过了头,定然会回头示好的。”
谢瑾怀细细一想,觉得可行,便又问:“那若测出来她不是欲情故纵呢?”
兴荣耸肩摊手,“那就说明柳枝姑娘心如磐石,难以撼动,爷您就别白费功夫!”
“趁早桥归桥,路归路。”
……
翌日,午时。
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柳枝将刚出锅的菜都装进了食盒,刚准备去各院送午膳时,却被崔管事拦下。
她将柳枝手中的食盒夺下,“你以后不需要送那么多院子,每日单独给栖迟院送膳就行。”
柳枝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又想着昨夜世子交代她的话,对付谢瑾怀,万事要顺着行。
越是忤逆他,他越是爱较劲儿。
想到这,柳枝调整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乖顺些。
行至栖迟院时,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琵琶声响。
那婉转如黄鹂般的歌喉,确实听着惬意,应该又是胭脂姑娘在里面吧?
柳枝刚把膳食送至门口,刚准备离去时,便见兴荣出来叫住了她。
果真来了栖迟院就是躲不过的。
“兴荣大哥,不知您叫我有何事?”
兴荣挑了挑眉道:“今儿院里的侍女都派出去当差了,你既然来了,就去替九爷布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