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摇摇头,说什么都有。亲眼所见的事怎么可能忘呢?女人么,一向热衷于八卦,这件事情又够议论一阵子了。宁初冬和兰悦灵拉着月般般走远了些,又找了个地方嗑瓜子,平生最烦月千舞的兰悦灵,当时就要拉着月般般拜把子,说什么也要跟月般般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月千舞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与羞辱,但比起这些来,她更奇怪月般般为何会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于是忍不住问道:“二妹妹是在安淮那边习过字吗?” 月般般点头,正色道:“自然是学过的。我乃安远侯府
月千舞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与羞辱,但比起这些来,她更奇怪月般般为何会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于是忍不住问道:“二妹妹是在安淮那边习过字吗?”
月般般点头,正色道:“自然是学过的。我乃安远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女,我母亲是安远侯发妻,即便我被送回老宅养着,父亲也不会疏于对我的教导。
从我三岁起,父亲就为我请了启蒙师父,专门留在安淮教导我功课。
那师父说,父亲给了重金,就是为了让他能长期留在安淮,一心一意教导我。
直到我离开老宅回京,他才能离开。
师父还说,我是京城侯府嫡女,我父亲对我寄予的厚望,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的。
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要不负父亲的期望与培养,要撑起侯府的一片天。”
月千舞都听傻了。
父亲为月般般请了师父?还教了她这一手好字?
“怎么可能?”她直接将这句话喊了出来。
月般般逮着她这句话就开始发挥了:“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可能了?你是想说父亲是那种狠心抛弃亲生女儿在乡下自生自灭的冷血无情之人?你是在骂父亲不敬发妻,不爱嫡女,连书都不给嫡女读的混蛋?那才是不可能呢!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毕竟我不行丢的是安远侯府的脸,他还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会教导女儿。”
月千舞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还没法反驳了?
这意思是如果她说这件事情是假的,那就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她父亲是个混蛋?
可是……父亲真的会这样做吗?
月般般往前走了两步,叹了口气,“大姐姐,我们的父亲是一位重情义的人。虽然我母亲早逝,但她是发妻,发妻跟妾抬妻位的后来者那是不一样的。无论到什么时候,哪怕是父亲百年之后,能与之合棺的人也只有我母亲一个,所以父亲怎么可能会放任我不管?
这十几年他瞒着所有人用心的教导我,就是出于他心里对我母亲的爱和怀念,以及对我这个嫡女的看重。
他还托师父对我说,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只是家中……唉,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得算的。没办法,就只能暂时委屈我。希望我不要恨他。”
月般般说到这里,眼圈儿还红了红,“我怎么会怪他呢!他是我的父亲呀!”
一番话说完,且不说在场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月千舞心态是崩了。
同时她也很庆幸今日母亲有些不舒服,没来,要不然肯定也一起崩了。
这么多年她们一直以为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为安远侯府只有一位正室夫人,以为安远侯府只有一个嫡出的大小姐。
可是没想到,月般般回来了,不但重新勾起了人们对十六年前那些事情的回忆,还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月千舞开始怀疑她父亲,开始怀疑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可能都是假象。
她们看到的、外界以为的,全是假的。
什么侯府最重视她,什么父亲最喜欢的女人是她母亲,通通都是假的。
实际上,父亲心里始终放不下发妻,也放不下发妻生的嫡女。
月般般都送到乡下去了,他还是偷偷的请师父去教导,还一教就教得这么好。
好到在这样的场合让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
月千舞委屈死了,偏偏围观的这些人又在宁初冬和兰悦灵的带动下,议论起当年的事。
“对哦,月般般才是安远侯府正经的嫡女,当初那位大夫人嫁到月家,还是皇上赐的婚。”
“这样的才是明媒正妻,才算得上真正的当家主母吧?妾抬妻位这种,其实也就是自己家里给个正妻的名头,实际上跟正妻完全是两回事。”
“月般般说得没错,这种连续弦都算不上,将来都不配跟安远侯合葬的。”
“那这么说来,其实月千舞也算不上月家真正的嫡小姐。”
本来心态就崩了的月千舞,这会儿是彻底的坚持不住了。
干脆红着眼圈儿捂着脸,“呜”的一声跑了。
有跟她关系好的追上去哄,也有男宾心疼了的开始指责月般般。
但月般般可懒得理会这些,她只是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让各位见笑了,今日临场发挥实在仓促,没有好好准备,笔也不是平时用惯的,写的不好,见笑了。大家可以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忘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有人问:“你是想让我们把你对月千舞说的话给忘了吗?”
月般般摆摆手,“我是想让你们把我会写字的事情给忘了。”不忘我怎么摆烂?
人们摇摇头,说什么都有。
亲眼所见的事怎么可能忘呢?女人么,一向热衷于八卦,这件事情又够议论一阵子了。
宁初冬和兰悦灵拉着月般般走远了些,又找了个地方嗑瓜子,
平生最烦月千舞的兰悦灵,当时就要拉着月般般拜把子,说什么也要跟月般般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宁初冬比较含蓄,她说:“月般般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你要是个男人我就不用去怡妃娘娘面前跳舞了,我直接给你跳。”
月般般:“……”
大可不必!
经她这么一搅和,园子里的才艺展示也办不下去了。
宾客们却不愿意散开,在唏嘘了一会儿安远侯府的家事之后,大部分人就又开始同情月千舞。
没办法,月千舞京中贵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跟月千舞沾边儿,人们就会习惯地替月千舞多考虑一些。
特别是那些男人们,这会儿已经有人开始说月般般太过分了,说上一辈的事跟下一辈有什么关系?她出生的时候月千舞也还是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不一会儿,去追月千舞的那几个姑娘回来了,一回来就奔着月般般来。
其中一人说:“千舞是你的姐姐,纵是月家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该把气撒在她身上。”
“你如果认为命运不公,你到安远侯府闹去,跟千舞来什么劲儿啊?”
“对!你快去给千舞道歉,千舞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兰悦灵又开始撸胳膊了,但月般般却拉了她一把,然后看着其中一个冲她发难的小姑娘说:“你这张脸……啧啧,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