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少年那张青涩而秀气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落在腰间弯刀上的手亦越来越紧。“闭嘴!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不是……”他在脑海中如同疯了般大喊,却怎么也挡不住那道声音。 “就算不是第一次出门,你在师兄这里,也永远是个小孩子。”慕云卿轻轻笑了笑,手掌轻柔的落在苏酒的头上。 他们已经有三四年未曾这样亲近了。 这几日的相处,给慕云卿一种,他们一直以来就应该是这般亲
“就算不是第一次出门,你在师兄这里,也永远是个小孩子。”慕云卿轻轻笑了笑,手掌轻柔的落在苏酒的头上。
他们已经有三四年未曾这样亲近了。
这几日的相处,给慕云卿一种,他们一直以来就应该是这般亲密的错觉。
他揉了揉苏酒的头发,温柔的,关切的嗓音在她耳边道:“遇到危险,一定要给师兄发讯息,知道了吗?”
听着慕云卿的话,闻着他身上微微苦涩,却意外给人安全感的药香味,苏酒眼眶也不由有点湿润了。
一想到自己是把他们丢下,独自一个人去逃命求生,苏酒突然就很愧疚。
【可是,他们是主角啊,不需要我救的。】
苏酒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慕云卿看出她垂在身子一侧的手攥紧了,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好啦,”他松开手,知道再说下去,会让苏酒很自责,便后退两步,如同不经意般,道:“不早了,去收拾东西吧。”
夜色渐深,或许是想到明日就可以离开乾元宗,距离危险剧情远一点,苏酒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好久,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
院墙外,突然跳进来一个人。
他一席贴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眸子,闪烁着几分微冷的幽光。
“这里有魔气。”身边的玉佩微微震动,传出的声音只有墨临一人能听到。
他眉头微蹙,停在墙角下,一手搭在腰侧的弯刀上,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光:“不可能,这里tຊ是我师姐的住处。”
“沈忘尘从人界找回来的那个孤儿?”玉佩里苍老的声音怪笑一声:“莫非是他为自己找的小童养媳?”
墨临眉眼顿时一冷:“你闭嘴!”
那声音却仍继续道:“喔~吃醋了?我知道,你喜欢你师尊沈忘尘,自然见不得他身边有女人……既然如此,为何不杀了她呢?杀了她,沈忘尘身边,可就只有你了~”
“杀了她,杀了她吧~她会抢走沈忘尘,会坏了你的大计……”
黑暗中,少年那张青涩而秀气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落在腰间弯刀上的手亦越来越紧。
“闭嘴!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不是……”
他在脑海中如同疯了般大喊,却怎么也挡不住那道声音。
它在蛊惑他,
杀了苏酒。
“不对,不对!”
墨临突然间跌坐在墙角,腰间一个尚未绣好的香囊在动作中落了下来,掉落在他身旁。
少年手指死死地扣住一旁的树干,那道声音却依然如同诅咒般在他脑海里重复。
“杀了她,你就能拥有你的师尊沈忘尘了呀!”
“沈忘尘中了情毒,他现在正在等着你~墨临,你想想你的师尊,他那么好看,那么漂亮,你真的不想拥有他吗?”
“那可是沈仙君啊,高高在上的沈仙君,如冰如雪的沈仙君,你当真舍得,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听,沈忘尘在叫你呐!”
黑暗中,少年脸色越发苍白。
“师尊,师尊……”
他喃喃着,似乎被什么所引诱,苍白的面容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来。
“不,师尊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好!好孩子!”玉佩里的苍老声音陡然大笑起来。
“他是你的,那么,现在,先去杀了屋子里的女人吧,她身上,可还有你师尊的味道呢!”
墨临缓缓站了起来,脚边那只绣了一半的香囊,被他无意间一脚踢开,落到了树下,被落花和叶子层层覆盖住。
他握紧了腰侧弯刀,缓缓抽出,刀身亮出冷白的光,刹那间,让他的面容格外明显。
那是一张尚且还未长成,但已能见今后绝不输于沈忘尘和苍千雪的俊美面容。
然而那双眼,却如同浸入了夜色,病态而阴鸷。
床榻上,少女尚且在睡梦中。
她好像睡得不算安稳,柳眉轻蹙着,侧身对着外面,双膝弯起,将自己抱住,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墨临站在她床边,不知为何,握着刀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杀了她。”
玉佩里的声音在命令他。
墨临却看着那张秀美的,安宁的面容,握着刀,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玉佩被气的剧烈震动起来。
废物!
废物!
若玉佩里的老者还能有一些修为,恨不得自己爬出玉佩来,控制着墨临一刀将苏酒砍了。
杀了她,
他们的计划才会万无一失。
神色变了又变,墨临足足在苏酒床前立了一柱香的时间,才重新将刀收回腰间刀鞘中,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墙头,有着火红皮毛的狐狸看着他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离开的身影,湛蓝的狐狸眸中划过一丝鄙夷。
这就是魔族找来的人?
废物!
狐狸收回视线,往屋内看去,只见少女如同冷到般,将自己的身躯越发缩了起来。
她本就生的娇小,这样一缩,便和那日临走前还要同狐狸挑衅的干巴巴小兔子极其相似。
狐狸轻盈跃下墙头,踩着月色动作优雅的进了屋子,毛茸茸的火红色尾巴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杀了她。
只是他的一念之间。
然而,过了好久,便如同方才的少年收了刀一样,祁朝夜漫不经心的收了尾巴。
他墨临都不杀的人,
凭什么要他堂堂妖界少主来杀?
他也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