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个争气的,知道自己爹靠不住,更不会赌以后,要求一次性把钱拿走。吴团长新媳妇当然舍不得,各种理由推脱。不过,吴团长有多少工资,领导还能不知道,最后从他家拿了1600给老大。老大带着钱回去,买了两个工作,一家三口搬到县城,现在娘仨过得还不错。” 下午,元也去上班,路舒白一个人在家待着,房门被敲响。 路舒白很少出门,基本上待屋里做自己的事。 身边这些嫂子年龄也都比她大,只是见面打招呼的程度,没想到竟然有人心血来潮,跑到她家串门。
下午,元也去上班,路舒白一个人在家待着,房门被敲响。
路舒白很少出门,基本上待屋里做自己的事。
身边这些嫂子年龄也都比她大,只是见面打招呼的程度,没想到竟然有人心血来潮,跑到她家串门。
“小路,忙着呢?”
来人是左边邻居,钱团长家媳妇孙梅,带着闺女在门口探头。
“没呢,正好休息一下,孙嫂子,进来坐。”
翻译被打断,路舒白有些不爽,但来都来了,也不能不招待啊!
要怪就怪元也,走的时候没把门关好。
厨房宽敞,几人坐在饭桌上,路舒白倒了两杯水过来。
“嫂子喝水,还有妞妞,给你糖吃。”
妞妞巴巴的望着糖果,心思昭然若揭。
“哎,你太客气了,咱就随便唠唠家常。”孙嫂子推拒一番,让孩子收下,“妞妞,快谢谢婶婶!”
妞妞接过糖,扬起小脸蛋,“谢谢婶婶!”
刚二十岁的婶婶路舒白脸一僵,“不客气!”
妞妞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刚到手的糖也不吃,窝在妈妈怀里,听大人聊天。
她也不说话,视线一直随着说话的人移动。
孙嫂子喝口水,把杯子放下,四处打量,语气羡慕的开口,“你们家有炕,冬天应该冻不着了吧!”
“你们没有吗?”
因为路家也有,路舒白一直以为家属院都有。
“没,你家这以前,住的是李团长一家。他老家东北的,自己手艺又好,把家里收拾的漂漂亮亮。
你都不知道,他家搬走后,这房子多抢手,最后没想到……”孙嫂子说着忽然顿住,抬头看路舒白脸色。
路舒白不在意她有意还是无意,只笑着说,“那挺巧,被我和元也捡了个漏。”
看来这边住的都是团长,元也目前是营长,分到这房子确实占便宜。
看她没生气,孙嫂子也笑呵呵附和,“是挺巧!”
孙嫂子婆婆前段时间受伤,她回去伺候着,谁知道回来后错过那么多事。
之前知道要和路舒白做邻居,她还很担心,现在看来,路舒白很好说话,也挺好相处。
“小路,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家男人也常说我嘴笨。”
不等路舒白表态,她又自顾自说起来,是个没啥心眼的。
“我男人还是很好的,没有学陈世美抛妻弃子,也没嫌我没文化,还带我来随军,发的工资都给我收着。”
她表情满足,看起来对现状很满意。
“你给他生儿育女,照顾老人,他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但架不住有些人没良心啊!”孙嫂子指指路舒白家右边。
“你家隔壁吴团长,家里媳妇在老家给他照顾两个老的,养老送终。还生了两个儿子,大的都十五了。遇到漂亮小姑娘,还不是一句反对包办婚姻就打发了。”
听到这,路舒白也忍不住唾骂一句,“不忠不孝不义的狗东西。”
“哈哈……”孙嫂子笑她,“没想到你这个文化人也骂人。”
嗯?孙嫂子是不是对文化人有什么误解。
很多文化人骂人更高级,都不带脏字。
“那部队怎么处理?”路舒白比较关心这个。
“那狗东西……”孙嫂子显然是学刚刚路舒白的话,“爹妈死得时候回去奔丧,瞒着家里媳妇,偷偷跟大队开了解除婚姻关系的证明。”
路舒白皱眉,“大队领导就这么助纣为虐?”
孙嫂子不以为意,显然见多了,“你不知道,村干部也有势力的,人家巴结着呢!”
“那后来,家里那位怎么知道真相的?”
“以前,家里父母在,姓吴的每月还寄十块钱回去,后来这边结婚就再也没寄过。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两个十几岁小伙,他那媳妇再能干,也养不过来呀!
于是,家里凑钱,给老大买票找到部队来,才发现自己爹又结婚了。
姓吴的可真不是人,儿子开介绍信的时候,村干部那边给他透了气。他怕被发现,就使绊子,在火车站找人,想把儿子骗回去。
得亏tຊ这老大聪明,自己找到部队来了。”
“然后呢?”路舒白听八卦入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等会儿啊!”
快速回屋搞了点瓜子出来,“来,吃点,这样才得劲。”
孙嫂子说到兴头上,也不客气,抓起瓜子就磕,就这样,说话速度还是一点不慢。
“老大是个争气的孩子,找领导做主,吴团长被记过,我男人说,既定的升职被取消,短时间也上不去了。
要我说,就是活该,这种人就该有报应。”说着,孙嫂子开始骂骂咧咧。
路舒白笑,“嫂子,孩子还在呢?”
“哦,对,妞妞你别听啊!”孙嫂子把妞妞耳朵捂上,继续说。
“领导说,部队可以做主给娘仨补偿,现在有两个选择。吴团长一个月工资141,部队强制拨款20块钱给他们,一共给十年。另一个就是,一次性拿走吴团长现在存款的一半。
老大是个争气的,知道自己爹靠不住,更不会赌以后,要求一次性把钱拿走。
吴团长新媳妇当然舍不得,各种理由推脱。不过,吴团长有多少工资,领导还能不知道,最后从他家拿了1600给老大。
老大带着钱回去,买了两个工作,一家三口搬到县城,现在娘仨过得还不错。”
“是个拎得清的。”路舒白点头,懂得及时止损,也懂自力更生。
“不过这些后续,嫂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是郑大姐,哦,就是吴团长前面那个,姓郑。她后来给领导写感谢信,都在大院传开了。”
“孩子教育成这样,他们母亲一定很了不起。”路舒白脑海里很快浮现一个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劳动妇女形象。
“那可不?乡下被离婚的女人,日子可难熬了,反正我很佩服郑大姐。”
“这样的女人,以后日子不会差的,没了陈世美丈夫,儿子懂事体贴,她的福气在后头呢!”路舒白想起一句话,“老话说,爱妻者,富贵可得,像这种抛弃发妻的人,日子过得未必有以前好。”
“还有这种说法?”孙嫂子听到富贵两个字,眼睛都亮了,“那我家老钱?”
“让你家钱团长好好表现,”路舒白笑着哄她一句,“以后会有好运道的。”
这孙嫂子心里没啥弯弯绕绕,相处起来很轻松。
当然,也有她爱听八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