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回了句,“是。”手上也不敢拖延,单手转动方向盘,发动汽车,驶向雨幕之中。……姜家别墅。 从咖啡厅出来,已是夜幕四合。 华灯初上,街景繁华,却照不亮夜色笼罩下的灰败黯淡的天空。 姜云姣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失魂落魄的提着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马路上。 父母在世的时候,她一直和他
从咖啡厅出来,已是夜幕四合。
华灯初上,街景繁华,却照不亮夜色笼罩下的灰败黯淡的天空。
姜云姣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失魂落魄的提着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马路上。
父母在世的时候,她一直和他们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他们总是很忙,但她仍旧觉得快乐。
后来,他们去世,她被爷爷接回姜家。
那年她八岁,是能敏感的察觉到大人喜恶的年纪。
姜家几乎所有人都不欢迎她。
只有爷爷会对她笑,会在餐桌上给她夹菜。
后来,爷爷成了她在姜家唯一的念想。
直到订婚宴出了变故。
尽管姜宁康对她的态度突然发生那么大的转变,她以为,他对她至少是有些疼爱之情的。
今天听完司明择的话,她醍醐灌顶。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小时候,姜宁康给她夹菜,会先给姜若言夹。姜若言学习进步,他会特意夸奖,却从不过问她的学习。后来她出国求学,他从未主动打过电话关心她,全都是她主动联系。
终究是她自欺欺人。
她想不明白。
明明她已经表现得很听话了,为什么姜宁康还是对她不满意。他竟然还在默许司明择和姜若言实施毁坏她名节的计划之后,理直气壮的骂她不知廉耻。
一定要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任人摆布,才是他满意的孙女吗?
轰隆——
一道惊雷划过天空。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生疼,姜云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骤然清醒几分,大步走到路边拦车。
她坐上车,报了地址。
司机踩下油门,汽车在雨幕里疾驰,很快便消失不见。
片刻后,一辆黑色汽车急急的跟上来,又骤然停下。
谢悬坐在驾驶室,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雨幕外的三条岔路,面色凝重的拨通霍祈骁的电话。
“老板,我办事不利,把太太跟丢了!”
“过来接我。”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谢悬一下子紧张得挺直了背脊。
跟在霍祈骁身边这么多年,谢悬虽然到现在都觉得他这个老板的心思难以捉摸,但对于老板的基本情绪变化,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他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回了句,“是。”
手上也不敢拖延,单手转动方向盘,发动汽车,驶向雨幕之中。
……
姜家别墅。
滂沱大雨中,姜云姣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她毫不在意,只目光坚定的冲进大门。她要亲口问问姜宁康,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听见动静的佣人撑着伞来查看情况,发现姜云姣之后,她面色一惊,故意拔高音量提醒姜家其他人。
“大小姐,你怎么……”她话没说完,就被姜云姣一把推开了。
她走进大厅时,姜家人刚吃完饭,正好一群人从餐厅出来。
原本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看见她之后,不约而同的冷了面孔。仿佛她是个破坏他们一家和睦的不速之客,就该立刻被赶出去。
从小到大,她每次来姜家,都是这种感觉。
此时的姜云姣浑身湿淋淋的,整个人狼狈不堪。姜宁康只扫了她一眼,便不满的皱起眉,“你来做什么?”
姜云姣倏地自嘲一笑。
她淋着雨进来,姜宁康见她第一眼不是关心,却是责问。
以前刻意忽略的细节,她如今才逐渐看清。
姜宁康自认为摸透了姜云姣的性子,可此刻看着她这副神情,却有些琢磨不透,只能出声试探,“有什么事就说。”
“你为什么要纵容司明择和姜若言。”姜云姣定定的看着他,一双眸子清澈干净,却让人无所遁形。
率先变了脸色的是姜若言。
她以为自己对姜云姣做的事被爷爷知道了,慌得面色苍白,嘴唇发抖。刚想出声狡辩,就被老爷子的怒吼吓得一个哆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姜家不是你随便发疯的地方!来人,把大小姐拖出去清醒清醒!”
平日不管多生气,都尽力保持体面的姜宁康,此刻已经完全失控,暴怒中的表情近乎狰狞。
他一发出命令,就立刻有佣人上前拽着姜云姣强行往外拖。
姜云姣被两个佣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挣扎不过,索性放弃抵抗。
“爷爷,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膝盖在拖拽中狠狠摩擦地面,她却已经感觉不到疼,只执着的盯着姜宁康,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眸亮得惊人,直到她被拖出门外看不清脸,姜宁康的神色才勉强松了一些,只是面色仍旧十分难看。
“她什么时候清醒了,就让她什么时候走!”丢下这句话,他就无情的转身上楼了。
姜宁康很多年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其余人都噤若寒蝉。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在场其他人在面面相觑的松了一口气。
姜若言往前走几步,看见被按在雨中的姜云姣。
她跪坐在沉积的雨水中,大雨不断冲刷着她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冲散。可她却挺直了背脊,目光泠泠的看着大厅的方向。
像只到了绝境仍旧不肯服输小兽,固执得令人心惊。
姜若言觉得她真笨,只要向爷爷认个错就可以不用吃苦头,却非要做出这副不屈不挠的样子惹爷爷生气。
……
上北汇。
包厢内,司明择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手中的杯子一空,就立即有人殷勤讨好的将酒续上。
他平时不爱参加这种酒局,也看不上这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但今晚和姜云姣见过面之后,他的心情实在是差。所以在接到酒局邀请后,破天荒的过来了。
一眼望去,全是阿谀奉承的嘴脸,没意思透了。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要起身离开,包厢门却在这时被“砰”的一声撞开。
下一秒,立刻有人吼了一句,“他妈的谁啊?连司少的局也敢闯?”
一群黑衣保镖气势汹汹地鱼贯而入,动作敏捷的将其他人迅速带离现场。
众人意识到遇到了硬茬,纷纷老实下来不敢吱声。
最后,包厢里只剩下司明择一个人。
司明择心下了然,原来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心里一点都不着急。
司家在上北市的地位不容小觑,而这上北汇的老板虽然神秘,但势力非凡,敢来这里搅局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门口传来嘶哑的男音:
“老板,人都清走了。”
司明择巍然不动的坐在原地,等着看这个胆大包天的搅局人的庐山真面目。
等沉稳的脚步声到了跟前,司明择才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的面孔,淡定的神色霎时一变,惊得双目震颤。
“霍tຊ祈骁?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