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此言差矣,世上妖魔害人无数,怎可与仙神混为一谈!”宋长吟道。可宋珏明挪过眼神,只怔怔看着天空:“我从前也与你一般,可现在,你看是为人的林婉可恶,还是涂山那些从未害人的妖怪可恶?”宋长吟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世间善恶,又岂是物种之间便可分辩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一场大雨过后,涂山的梨花亦残落了一地。 锦月看着这满地梨花,忽然就想,这恐是天意。 梨花便是离别之意,若喜离别,又岂能不受离别? “阿主,那两个道士,下山了。”赤珠匆匆跑
人间四月芳菲尽,一场大雨过后,涂山的梨花亦残落了一地。
锦月看着这满地梨花,忽然就想,这恐是天意。
梨花便是离别之意,若喜离别,又岂能不受离别?
“阿主,那两个道士,下山了。”赤珠匆匆跑上前,报道。
锦月的身形僵了瞬,却只是轻巧一句:“走了,也好。”
走了,便不用再想着该如何面对他了。
可顿了顿,她又道:“赤珠,你去将洞中那瓶琼玉露送去给他吧。”
赤珠一脸愤然:“那琼玉露可是上好的治伤良药,怎能便宜了那道士!”
锦月看她一眼:“去吧。”
赤珠也只得听令。
锦月看着太华城的方向,眼神悠远。
她终归是会心疼的,也终归不舍让他难受。
她想,如若当初修炼成仙,想来也不会有如今诸事。
可是,世间皆苦,她又如何抗过天命。
想来如今的下场,亦是天命给她的惩罚吧。逆天而行,必有天惩。
她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份要与天抗命的毅然。
……
城主府。
夜沉如水,繁星当空。
宋珏明坐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空,繁星如故,只是观星之人却不在了。
那日他还能与锦月一起夜下观星,如今,他们却连见面的由头都没有了。
“师兄,你还受着伤,怎么不去歇着,在这夜里吹风。”宋长吟进门就看见他在看着夜空出神。
宋珏明这才收回眼神,看向宋长吟:“无事,死不了。”
可宋长吟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他拉过宋珏明的手,把过脉,脸色却更沉了下来。
“你这丹田已有邪气入侵,若是堕入魔道,我可如何向师傅交代!”
宋珏明收回手,神色淡然:“只要持心正,成仙成魔又有何区别?”
“师兄此言差矣,世上妖魔害人无数,怎可与仙神混为一谈!”宋长吟道。
可宋珏明挪过眼神,只怔怔看着天空:“我从前也与你一般,可现在,你看是为人的林婉可恶,还是涂山那些从未害人的妖怪可恶?”
宋长吟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世间善恶,又岂是物种之间便可分辩的。
人有恶人,妖亦有善妖,也不可一概而论。
“我明日要回昆仑山,也会问问师傅可有解救之法。”
宋珏明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已离仙道远矣,你亦不用为我费心,若回昆仑,替我向师傅他老人家告罪,我周身邪气,恐再不能回昆仑了。”
那灭道丹吃下去的时候,他便算是自绝大道。
他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长路漫漫,他再无来世,定要将最好的结局留给锦月。
宋长吟不语,心中自然也是知晓了结局。
他想说些什么宽慰一番,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情之一物,他不懂。
“师兄,为了一个狐妖,真的值得吗?”
宋珏明无奈一笑,夜色下,苍白的脸更显凄凉:“哪有值与不值?我唯恐她伤了半分,唯恐她委屈了半分,可到头来,却是我亲手害了她。我不为弥补,只愿自己不留遗憾。”
说来,亦是他心中自私,分明最好的选择是从此离她远远的,不让她难过,不让她想起过往才对。
可他心中放不下,见不到她便又时时挂念。
为今,只愿她好。
如今,他终于可以泰然做回她眼中的路南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