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许老爷子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团队抢救。肖程恰好和第二总院有过学术研讨,立即加入了抢救的团队。由于安全气囊的保护,许聿深除了腿骨骨折,并没有足以致死的器官损伤。但他的头是第二次重创,原本就脆弱的脑组织经过再次的严重挫伤,对脑干造成了重度损害,情况极度凶险。 一直在机场等待的乔忆,打了许聿深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 极度不安的她不顾肖程的劝阻,一遍遍继续重拨。 忽然电话被接起。 她急急开口,“阿深,你怎么还没到?” “抱歉,这边出了重大车祸,
一直在机场等待的乔忆,打了许聿深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
极度不安的她不顾肖程的劝阻,一遍遍继续重拨。
忽然电话被接起。
她急急开口,“阿深,你怎么还没到?”
“抱歉,这边出了重大车祸,机主已经被送到医院,目前情况很不好。”
乔忆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哪,哪家医院?”
“第二总院。”
挂了电话,乔忆抓紧肖程的手,流着泪颤抖,“肖程,阿深出事了!快,我们快!”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许老爷子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团队抢救。肖程恰好和第二总院有过学术研讨,立即加入了抢救的团队。
由于安全气囊的保护,许聿深除了腿骨骨折,并没有足以致死的器官损伤。但他的头是第二次重创,原本就脆弱的脑组织经过再次的严重挫伤,对脑干造成了重度损害,情况极度凶险。
肖程不敢耽搁,马上连线了远在美国的老师卡尔教授……
因为卡尔教授对许聿深之前的病症最为了解,并且他是国际上救回过脑死亡病患的第一人。
认真研究了许聿深的情况,卡尔教授连连摇头。
“肖,上次我就说过,我试验出来的药,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不复发,很可能某一天复发过程中引起他的死亡。而他现在根本不是复发的问题,是再次重创,要严重的多。目前唯一的希望是移植脑干,但你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实验,还没有用在临床,脑干移植尚属限制级手术,在你们国家也不可能被允许,退一万步讲,短时间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可移植的供体。放弃吧,肖。我也无能为力。”
肖程点头,“好的,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的乔忆,轻轻拉住了肖程的衣角……
肖程回身,见她泛红的眼睛里,有着令人心惊的决绝。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一搏。我去说服他的家属,签署危险同意书,你说服医院,请卡尔教授远程协助手术,你来主刀。一旦成功,这是医院里程碑式的突破,他们没有损失。而我……”
乔忆颤抖却坚决说道,“我做供体。”
轻轻的四个字,却几乎把肖程的心炸碎。
“不行,绝不可能!当年被你苦苦哀求给他试药,我每次想起都已经后悔到想替你去死,现在你明明有一线生机,我不可能让你送死!”
肖程愤然甩手。
乔忆从没有见过脾气温和的他,如此动怒的样子。
她倔强而固执地拦在他身前,“肖程,卡尔教授之前说我只能活两个月左右的时候,我就问过他……我如果自愿供他做第一例脑干移植实验,他有几成让阿深痊愈的把握,他说是七成!你知道七成对于重大手术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成功!身为医者,你难道见死不救吗?”
肖程红着眼睛,用力摇着她的肩,“你给我听清楚,没有任何一个医者会用放弃一个人生命的方式去救另一个人,那不是医生,那是刽子手!”
“可我快死了啊肖程!难道你让我对阿深见死不救,让我在痛苦中苟活一个月,再去痛苦地死?”
“可老师说他研制的新药能帮你延长生命!”
乔忆苦笑,“只是延长而已,不是痊愈!而我受损的是全身的神经,是整个神经系统啊,你知道我这三年活的多痛苦吗,那种全身抽搐的剧痛,你能想象吗?我活够了,肖程,我真的不想再延长这样痛苦的生命了,求你给我个解脱吧。”
肖程还没有开口,乔忆又说道,“肖程,如果你爱过一个人,如果你爱的那个人他恰好又对你恩重如山,你就会懂,你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
肖程转过身,痛苦捂住双眼。
乔忆的手,柔柔放在他的肩上,声音哽咽,“肖程,我求你。我不想死的毫无意义。阿深带着我身体的一部分活下去,就等于我也活在这世上。求你……”
肖程一声低吼,“你别再说了,乔忆……乔忆你他妈给我闭嘴!”
乔忆缓缓收回手,轻轻笑了。
“好吧,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不是么。那我今晚,就陪阿深一起走……”
肖程猛的回头,正撞见乔忆眼中那一心求死的灰暗,和坚决……
他不顾一切紧紧抱住了她……
泣不成声……
“我答应你,乔忆。但你给我记住,下辈子你他妈千万别救我!我宁可死在街头,也不用你救我!我受不起你的恩,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乔忆笑着点头,“好啊,好,我答应你,肖程。我相信下辈子你也不会有危险,好人总会有好结果的,你说是不是?”
“乔忆……”
肖程用力用力地抱紧她,泪水洒了她满身……
乔忆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肖程,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就说给他移植的是个陌生的病患……万一他日后还是不幸记起了我……你就告诉他,我嫌他病怏怏碍眼,不想半生照顾他,就嫁人去了国外。他如果真的爱过我,就别打扰我的幸福。”
“闭嘴,你给我闭嘴!”
“好,呵呵,好呢。”
……
一切就绪。
穿着无菌服的乔忆,满眼眷恋地看着沉睡的许聿深,在他额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阿深,没有吻你的唇,是不想你记得我的爱。
对不起啊,不能陪你走完这一生了。
说好的儿孙绕膝,我办不到了呢。
乔忆笑着,颤手握紧许聿深冰凉的手。
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开……
把他的手小心仔细地放好。
然后,她缓缓走回手术床,闭紧了双眼。
冰凉的仪器接入身体,意识渐渐消弭。
她唇角扬起一抹微笑。
阿深,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
但请你,忘记我。
好好活下去……
就当你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