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是魏老管家。沈少爷的贴身管家,跟了沈少爷二十年的那位。我这么说,你信吗?你不信吗?”司机嘲笑骆成白问的弱智问题。他收了匕首,又摁了三下车笛,几辆车都随着车笛声停下,沈泽浠不得不跟着停车。他们停在废弃工厂前,沈泽浠静观其变,四辆车上的人都下车,大约五六个人,呈半圆围住沈泽浠和骆成白。 “前边左拐进巷子。”司机命令沈泽浠。 沈泽浠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脚底一滑差点油门当刹车,他抿着嘴皱着眉一言不发,强迫自己冷静……因为骆成白被刀架着,他只能按司机说的做,又在脑子里迅速判断情势
“前边左拐进巷子。”司机命令沈泽浠。
沈泽浠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脚底一滑差点油门当刹车,他抿着嘴皱着眉一言不发,强迫自己冷静……因为骆成白被刀架着,他只能按司机说的做,又在脑子里迅速判断情势。
在他那侧,有一辆车贴上来,他瞄了一眼司机,司机戴着黑色棒球帽,压低了帽檐,这身打扮,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记不起来了。
前面的车拐进巷子,沈泽浠明白过来,前后两辆车也和旁边的车一样,是来挟持他们的,但他没发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单手插进裤口袋里摸到手机,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个耍帅的造型,车载屏幕却是随之亮起,一个像信号一样的标志静悄悄地闪烁了几下,连骆成白都没注意到。
四辆车夹着沈泽浠的车进入巷子,巷子的尽头是大片的黄土地,黄土地的边缘有几处低矮破败的房屋,房屋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再往前,是一个烂木板搭建成的废弃工厂,在昏暗之中,像是恐怖的鬼屋。
“喂,大哥,你能不能把刀收一收啊,很危险的。”
骆成白这时候开口了,他虽是缩着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样,但说话的口气却是懒懒散散的,丝毫不慌,“你们又不能真杀了我,就别吓唬我了呗。”
他以为这是温希设计的又一个需要英雄救美的桥段……况且还有个沈泽浠在,沈氏集团的少爷,这身份,树大招风,不比他更吸引火力?
“你别说话!”沈泽浠低吼一句,声音透着急躁。
沈泽浠不明白在现在这种境况下,骆成白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挑衅人家。匕首离骆成白致命处极近,但凡车身有一点颠簸又或者骆成白打个喷嚏,估计就要被割喉了。
“你凶我干什么?!凶他们啊!这可是给你英雄救美的戏份,男主角,你走个戏好吧。”
骆成白极其自然地转头瞪沈泽浠,尖利的匕首直接在骆成白的脖颈上划出道深红色的血痕,骆成白嗷一嗓子,疼得他倒吸口凉气,脸都皱成一团。
“常小姐,我劝你最好乖乖呆着别动。”司机冷笑,一手稳稳地开着车,一手拿匕首拍了拍骆成白的脸,“你不会把我们和昨晚别墅里的那群渣滓比吧?”
骆成白猛地愣住。
司机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骆成白能感觉到脖子上有血流下来,尖锐的疼痛和昨晚在别墅里棍棒击打的疼痛不同,更加真实更加可怕。
他突然醒悟过来。现在,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即便是在梦境里,即便他相信温希不会真的要让他陷入危险中,也会有意外发生的可能,就比如刚刚他被匕首划伤,要是再深几分,他恐怕就要交代了。
温希!你人呢!!
骆成白心里狂喊。
“你们到底是谁?”
沈泽浠看到骆成白受伤,白净细嫩的脖颈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寒声说,“你们要知道你们惹的是谁!”
“诶呦,沈少爷,您猜我知不知道呢?”司机皮笑肉不笑,“你再猜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在哪里的?”
“是温希告诉你们的?”
骆成白一下子想到跟了他们一路的温希,在心里又把温希骂上一遍。他本来指望沈泽浠的身份能镇一镇这伙人的,后又一想,沈泽浠连别墅的人都没搞定,还是别指望了。
但是,这类小说里的男主不都是黑白通吃的设定吗?怎么温希只让沈泽浠在机场时狂拽酷炫了一下,之后就颓了?沈泽浠的男主光环呢?!
骆成白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吐槽梦境里的人设问题。
“不是她。是魏老管家。沈少爷的贴身管家,跟了沈少爷二十年的那位。我这么说,你信吗?你不信吗?”
司机嘲笑骆成白问的弱智问题。他收了匕首,又摁了三下车笛,几辆车都随着车笛声停下,沈泽浠不得不跟着停车。
他们停在废弃工厂前,沈泽浠静观其变,四辆车上的人都下车,大约五六个人,呈半圆围住沈泽浠和骆成白。
“下车。”司机下车,举着刀敲敲车门。
骆成白还想说什么,沈泽浠先一步下车,走到他旁边,帮他开了车门,面向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挡在他的前面,可骆成白偏偏要站到沈泽浠身边,甚至还上前几步,用行动告诉沈泽浠,他不用他保。
骆成白在别墅看过沈泽浠打架,沈泽浠也不是什么练家子。两人都是大老爷们儿,他自认自己未必就输给他,虽然自己现在是个女生还有一身伤。
沈泽浠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虚捏着他的下巴,拿衣袖擦着他脖颈上的血,沈泽浠神情专注,露出鲜有的关切,动作笨拙无比又很轻柔。骆成白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一时间呆住了,忘了反应……直到沈泽浠松开手,他才回过神来,打了个激灵,自脚底到头顶生起一股恶寒,又往旁边挪了几步和沈泽浠保持距离。
司机的目光在骆成白和沈泽浠两人身上扫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转了个花,“还是第一次见沈少爷这么关心一个人。可惜,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是吗?”沈泽浠转身面对司机。
他垂着手睥睨着眼,只是随意地站着,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骆成白看着他的身影,突然冒出「他一个人在沈家生活就是这副模样吧」的想法。
有本书上说,一个人身上的压迫感,多是长年累月被敲打出来的。
他脑子里闪出一个场景,是少年时的沈泽浠,他嘴角撕裂额头乌青,指尖在滴血,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群人中央,冷眼看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在哀嚎求救,却无人敢上前帮他。
沈泽浠就那么站着,身影孑然,整个人像杀神手中嗜血的利剑,令人胆寒,又伤人伤己。
骆成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这些。但少年的沈泽浠孤立在人群之中,这场景很真实,就像他亲自经历过,历历在目。
骆成白有些失神。
他的记忆里又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他抓不住。
“你需要入戏,才能想起更多。”
他又记起温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