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一晚之后,她居然在乎起这些有的没的。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本身就思虑过重的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时候不早了。也该起了。”曲知遥淡淡一笑,“领导,晚间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那你好好想想,路不好走,改天去也可以。” 苑明皙支支吾吾地解释了手包里为什么会有多个套,而且还是不同款式的,若不是担心曲知遥吃药会伤身体,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都怪那个姜陵,交差的那天,恶作剧地将车里的存货一股脑地塞到他的包里,口中还不住说着:
苑明皙支支吾吾地解释了手包里为什么会有多个套,而且还是不同款式的,若不是担心曲知遥吃药会伤身体,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都怪那个姜陵,交差的那天,恶作剧地将车里的存货一股脑地塞到他的包里,口中还不住说着:“你再这么清心寡欲下去,怕是会得点什么大病。”
苑明皙很是不屑,心说,你怎么知道我清心寡欲呢?可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我要去县里扫雪。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晚上你想吃什么,要是道路顺畅的话。咱们就出去吃点好的。”苑明皙大步走进浴室,轻拍了曲知遥的脸,居然又一次想陷在温柔乡里,可这时间,怕是有点来不及了。
这过份宠溺的语调让曲知遥全身都不自在。
她很不应景地想起在认识宋文之前,舅妈给她安排的那些次相亲。
——
“单亲家庭?不行不行,这性格不健全,以后怕是会影响下一代的。”
“不过若是父母有一方亡故了,倒也是还另当别论。什么,就是离异重组?那还是算了吧!”
“若是物质条件不差,家庭环境稍微复杂点倒是也可以。可你说什么?家里只开了个杂货铺?这和在土里刨食又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孩子,那这一家子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这女孩又能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以后要是有场合需要应付怎么办?”
这些话,都是舅妈和舅舅复述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到的。
她记得舅舅还说着:“怎么现在人都这么挑剔?”
舅妈则说:“这还不是因为我给她介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是你说的么?你这外甥女从小命不好,让我给她介绍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
“那也不用那么教条么!若是嫁过去就受气的话,还是找个一般条件的吧。”
曲知遥明白,舅妈所说的有头有脸,也无非就是和舅舅家的条件差不多,男方的家长有人任着县里的科级领导岗位,甚至都不是主政的领导。可是,这样的人家瞧不上她的家庭,更何况是来自省里很有背景的苑明皙?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苑明皙的电话又响了。他示意她噤声,这才接起了电话。
他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将曲知遥从梦境拉回到了现实。
“妈!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你又忙了一个通宵?真是拿身体开玩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别墅?你还当真有耳报神,是,静海县下了好大的雪,政府办通知扫雪,我提早出门了。”
挂断电话,苑明皙若无其事地说:“你说,我妈五十几岁的人,年审还是要搞通宵,怎么说也不听……你穿衣服做什么,不再睡一会了?”
“不了。”
曲知遥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苑明皙家里来电话时,他叫曲知遥不作声,并在自已家人面前完全否认在外面过夜的事情原本也倒是没什么。
可是,她原以为,他至少会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或者会解释一句。
结果,他并没有往心里去,甚至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这也许就是出身优越家庭的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真实想法。
他不像舅妈口中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会把嫌弃明确地表达出来。他并不在乎她是什么条件,因为他根本没有将她当做是交往对象来考虑。没有考虑过,自然就不在乎。
瞧瞧!就是这样,人的贪欲就是这样滋生的。
昨晚之前,曲知遥还不会为这些和她无关的事情不舒服。
可过了一晚之后,她居然在乎起这些有的没的。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本身就思虑过重的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时候不早了。也该起了。”曲知遥淡淡一笑,“领导,晚间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那你好好想想,路不好走,改天去也可以。”
“我真没什么想吃的,若是临时想起来什么,我叫肖乐陪我去就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已穿好衣服的苑明皙这才发现她语气不太对。
“领导,宋文这件事,还有乐乐的事实在谢谢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咱们之间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你这是什么话?昨天晚上你明明也……”
“是,我没抗拒,你,你也很好。可领导,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不是一路人,离你远些,我就是对自已好些。”
“你是在认真地说么?曲知遥?”苑明皙此时憋了一肚子委屈,他想说,自已知道曲知遥有事,第一时间冲出去帮忙。
昨晚是他来找她不假,是他有需要不假,可是在整个过程中,他都很照顾她的情绪,甚至后来曲知遥都有些反客为主。怎么,他卖了一晚上力气,这才刚刚起身,她就又要不认账了?
听着苑明皙的语调有着委屈,曲知遥也没有心软。
从小到大她听了太多不愿意听的话,可那些讲话的人从未存着半分心软。她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环境,考上了公务员,买了自已的小房子,自食其力。日子刚刚向好的方向发展,她再也不想听到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了。
如果是说枫城那一夜是错误的开始,那么昨天那一夜就是错误的终结。
“领导,我是认真的。以后你再来敲我的门,我是不会再开了。我说到做到。”
“你当你是谁?你当我是谁?”苑明皙饶是再有涵养,终究还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承受不了太多的委屈。
“我当你是副县长,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当我自已,只是一个小小的基层公务员。我的认知一直很清楚,从未想过别的。”
苑明皙重重摔了房门,离开了。曲知遥悬着的一颗心下坠了。
她再度冲进去浴室,自虐似的搓洗着全身,妄图洗掉昨夜狂欢的痕迹,也妄图洗掉她生命中难得的一次由着自已性子的放纵。
她对自已说,调整好了之后,就要开始新的生活,她也不排斥接受生命遇到的其他的缘分,但前提是遇到的是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