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扒妈妈的眼皮,有人拿着本子记录仪器上的数据,有人在轻声唤她。 她看着医生们不约而同蹙起的眉头,一颗心紧紧地纠在一起。 一个护士快速跑了出来,对着白芨喊道,“病人不配合,没有求生意志,快和我去换衣服!” 博瑞集团顶楼安静到呼吸可闻,巨大的办公室里江亦谦打电话似乎都传出了回声,“楠先生。” 电话另外一端的男人显然意外,“你是哪位?” “免贵姓江。”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这位“江先生”才在楠渡
博瑞集团顶楼安静到呼吸可闻,巨大的办公室里江亦谦打电话似乎都传出了回声,“楠先生。”
电话另外一端的男人显然意外,“你是哪位?”
“免贵姓江。”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这位“江先生”才在楠渡脑中有了具体的相貌,他开口,“不知道深夜找我,有何贵干?”
“想和你打听个地方,听说梅玫开了一间酒吧......”
——
凌晨一点,白芨和梅玫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医生打来电话,魏兰有苏醒的迹象。
白芨趴在病房门外痴痴地向里望,她瘦骨嶙峋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纸样苍白的脸庞更是消瘦不堪。
她心里隐隐犯疼。
梅玫叹了口气,“如果阿姨现在是清醒的,我特别想问问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还会选择轻生吗?”
白芨没回应,她也想问,想问妈妈怎么舍得抛下她。
忽然,魏兰的手指动了动。
白芨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居然发现妈妈睁开眼睛在看着她。
几乎是瞬间,大声M.L.Z.L.喊着,“医生!医生!”
又是一室的兵荒马乱,她被隔离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有人扒妈妈的眼皮,有人拿着本子记录仪器上的数据,有人在轻声唤她。
她看着医生们不约而同蹙起的眉头,一颗心紧紧地纠在一起。
一个护士快速跑了出来,对着白芨喊道,“病人不配合,没有求生意志,快和我去换衣服!”
白芨心态崩溃了,视线几乎全程是模糊的,直到她换好无菌服握住妈妈的手。
“妈。”
她声音发抖,说出一个字已是艰难。
魏兰神情恍惚,唇瓣在氧气罩下颤颤巍巍得像是要说话。
“妈你别说话,你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你不能丢下我!”
魏兰摇头,动作缓慢但是坚定。
白芨泪眼婆娑地看向大夫,“可以摘氧气罩吗?我妈妈她可以说话吗?”
医生有些为难,几个人一起就着仪器上的数据分析,才冷冰冰地说道,“最多一分半。”
“够了够了,谢谢大夫。”
氧气罩拿下来的一瞬间,白芨便把耳朵凑到了妈妈的唇边。
起初白芨只能听见魏兰沉重的呼吸,慢慢的才有了音调,“不治......浪费钱......疼。”
魏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最后一句却十分清晰,“让妈妈走吧。”
白芨的心都在颤抖,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一瞬间,好像有人拿枪指着她,她都不怕了。
她语气苍凉,“妈,都说小时候不记事,但是我却记着你和爸爸离婚时那个雨夜,你把我推到地上,你说你养不了我,让我跟着爸爸。”
她爸娶了个漂亮的女人,以为那个女人是贤妻良母,每天认真负责地带孩子,可只有白芨知道,她的心是漆黑的。
她带着白芨做了很多不是人干的事。
比如小时候把她租给“街头组织”乞讨,稍微大一点带她去公交车上吸引视线好给扒手偷窃的空间,再大一点没收他爸爸给她的饭钱,她一天一天的吃不上饭。
他爸爸一颗心全都扑到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弟弟身上,对她不管不问。
直到她爸死了,那个女人带着儿子改嫁,几经辗转,才回到了魏兰的身边。
白芨接着道,“现在和小时候一样,我紧紧握着你的手,你却想推开我,是又不准备要我了吗?”
魏兰她浑浊的眼眸中流下一滴泪来,唇瓣嗫嚅着不知要如何回答,“钱......花在我身上,浪费,不是......不要你。”
“妈,我有钱,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还没来得及带给你看,他家庭条件很好,对我也好,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
白芨用力地握着魏兰的手,生怕她的手从她手心中滑落。
魏兰情绪激动,病房内的仪器开始滴滴作响。
白芨被推出门外,看着大夫手忙脚乱地帮魏兰带上氧气罩。
但是好在,她看见了妈妈点头,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她确信妈妈点头了的。
不久,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妈妈睡了过去。
白芨和梅玫坐在医院楼下看月亮,白芨嘱咐道,“快给我找个男朋友,最好看起来有点钱的。”
梅玫知道白芨和她妈妈的对话,自然点头,“包在我身上,你是跟我回家睡一会,还是继续守在这里?”
“我再坐会吧,回去也不见得能睡着。”
白芨送梅玫到路边打车,她人刚走,肩膀上就猛然一痛,根根分明的手指一圈一圈地扣着她,力气极大。
她吓得惊叫,男人冷冷地说了声,“是我。”
话音刚落,她就被拽到江亦谦的车子旁,一把被推了进去。
江亦谦紧跟着上了车,门也被关上。
白芨心跳砰砰,缩在角落里,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
江亦谦端坐着侧脸看她,看她小小一团皱皱巴巴挤在角落里,脸色更黑了。
“你怕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白芨心里一抖,她开始怀疑之前她是怎么觉得他绅士温润的,明明连视线都是杀气逼人的。
她强迫自己坐直,挺起了胸脯,为了不露怯,视线转向了窗外。
她双手搭在膝盖上,标标准准的淑女坐姿,仪态别提有多好。
江亦谦带了白芨三年,她是真有底气还是心虚,他一眼就分得出。
“你要找个有钱的男朋友?”
白芨:“......”
“你怎么不找我介绍,我认识的有钱人比较多。”
白芨转头看他,“也不是不行,先谢谢江总了。”
江亦谦没想到白芨承认得这么痛快,他也从来没想过白芨还能动这种想法。
在他的心里,白芨就是他的女秘书,他在哪里,她人就应该在哪里,哪里有时间和别的男人交往。
江亦谦眯了眯眸子,而后才道,“旷工这么多天,去相亲了?”
“我请假了。”
“我没批。”
白芨:“......”
白芨不知道江亦谦又抽哪门子风,自嘲地笑了笑,“江总有何指示,明说吧。”
“合约终止前,不许谈恋爱,我身边跟着个有男人的女秘书,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白芨觉得江亦谦简直是不可理喻,“秘书办那么多秘书,也不全是单身,如果您觉得我跟在您身边怕人笑话,完全可以把我安排到其他岗位,再说我有了男朋友,老江董就不会逼你娶我,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