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现在公司怎么样?还能运转吗?”“差不多吧。”时崇心不在焉地转动桌上的玻璃杯。“你也是来相亲的吗?”乌振博眯起眼,谁知一连环的套近乎都无用,时崇的反应稀疏平常。他没打算继续聊下去。听说大概会有十几位师傅到现场宣讲。 时力承诺,时崇只要按照规划走,公司迟早会交到他手上。至于时荣,待在他哥哥的羽翼下当个浪荡公子得了。 时家作为实力强劲的几家企业之一自然引人瞩目,不用主动,其他人自然会贴上来。 站在时力旁边的时崇是具有最
时力承诺,时崇只要按照规划走,公司迟早会交到他手上。至于时荣,待在他哥哥的羽翼下当个浪荡公子得了。
时家作为实力强劲的几家企业之一自然引人瞩目,不用主动,其他人自然会贴上来。
站在时力旁边的时崇是具有最大可能承接家业的继承人,更是人群焦点。面对蜂拥而上的示好,时崇护驾在他父亲身旁,与旁人好一顿虚与委蛇后,在时力的提醒下两个人才勉强脱身。
“别忘了。”时力用手背关节拍了拍时崇西装立领左边的口袋,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心脏的位置。
折叠的纸张遭受外力冲击,与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露出小荷尖尖角。与之倾斜而出的是一小块方巾,被迫溢出口袋抛头露面。
“这是什么?”时力抽过突出的尖角却没抓紧。
素白色的方巾坠到地面上,中心图案是一只锦鲤越出湖面溅起水花,金、亮红、水蓝三色丝线层层交叠,更有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锦鲤灵动非常。
“是前段时间市场调研时发现的双面垫高绣绣作。”顶着时力探测的目光,时崇缓缓弯腰拾起帕巾,仿佛只是刚好路过一片云,觉得尚算可爱就收进口袋里。
可动作实在太轻柔,仔仔细细抖落看不见的灰尘又小心收纳进胸边口袋。
“你没跟前阵子那个周已晴在一起……”
她叫李莱尔。
时崇很快地在心里反驳。
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我知道。我还记得咱们家是靠刺绣嫁衣起步的。为人处事,不能忘本。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相关物什。”
牛头不对马嘴。
解释得太多反倒像掩饰。他故意学某人的矫饰工夫,但只学到了三分。
太拙劣了。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不留痕迹地把对方捧得天花乱坠,彻底抹平前面的疏漏。
所幸这番话对时力来说很受用,于是就此翻篇。
今天的活动除了有各大传统服饰产业的大牛会到现场,还有行业新贵邀请加入,最近电视台某非遗综艺上曾经亮过相的作品行家们也在这里云集。
借各大拿交流期间,他的父亲已经在其中物色相亲的企业,甚至点名需要结交企业的名单,前后顺序都标明了。
活动前的到场企业名单,时崇简单瞄过几眼。
周已晴和公子哥乌振博也受邀出席。
周家明面上因为周已晴的事与时家关系破裂。但商场无永恒的敌人,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双方就能够永远紧紧戴上和气面具,谁知道某一天两家能够继续合作也说不一定呢。
话虽如此,但大部分企业自然读不懂他们之间的默语,两家公司都是大公司,都是有口皆碑的,若硬要挑一个来得罪的话,万华就是那个被放弃的软柿子。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时力。
附在名单后的是时力专门印制给他的指示。
他接过,没看几眼就揉皱成纸团丢进垃圾桶,接着往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走去,却被活动负责人之一拦住。
“小时总,您别忘了活动中间还要讲几句话。”
“这个活动进程现在已经由时总负责了,可能他还没来得及更新信息。”时总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啊这……是我们办事不力,原先只安排了小时总的位置。”
“这样吧,你把原先我的位置紧急处理给时总,我的话你看看怎么方便处理。”
远超想象般,时崇竟然如此好说话,负责人一霎内间也愣了神。
高兴不过三秒,负责人又被接下来的要求噎住。
“如果可以,能不能把我安排在一个不那么引人瞩目的位置。”
时崇表情郑重,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但这要求离奇到对负责人来说,是拿职业生涯在开玩笑。
“这……”
听起来实在太得罪人,时家明明应该是座上宾,圈内大头竟然要坐边边角角。
这让其他公司知道了会怎么想他们主办方,他可不想担责。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解释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负责人脑筋转了几圈,总算眼尖挑到一个位置,正好是前排位置,又离中心位置稍有一段距离。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里……”
时崇循着负责人指尖所指,走到圆柱旁边的小圆桌,只有两个位置。石柱上方暗紫色的帘布垂下来,正好能挡住他的半个身影。这里的视野开阔,目光所至能够收揽整个舞台。位置布局又足够安静,离舆论中心圈层人物十万八千里。
他环顾四周,事先知道这片区都是圈里合作过的熟人,不少新兴时装公司的熟面孔向他打招呼。
都是时力“看不起”的企业。这下更好了,更容易办事。
他主动上前攀谈,大家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难免会多一点,聊得兴致很快就完落座,时崇肩膀又被轻轻拍了拍。
“小时总,你来了。”公子哥乌振博捻着高脚杯过来,吊儿郎当的声调和莓红色酒水一样跳舞般摇曳,快要泼到时崇脸上。
由于本次活动主题明面与非遗文化有关,策划时员工默契地在各张桌子上都安置了方便饮茶的器具。
乌振博软磨硬泡要和他坐一处,强行打开话匣子。
听闻了一些时家的新闻,听说大儿子和老子闹掰后,彻底屈服了。
公子哥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八卦机会,说不定能以此为突破口撬开时崇这块硬石头,挖到合作机会。
“听说周已晴也来了。”
“听说了。”
“……”
“现在公司怎么样?还能运转吗?”
“差不多吧。”时崇心不在焉地转动桌上的玻璃杯。
“你也是来相亲的吗?”乌振博眯起眼,
谁知一连环的套近乎都无用,时崇的反应稀疏平常。他没打算继续聊下去。听说大概会有十几位师傅到现场宣讲。
时崇拾起刚刚垫在杯子底下的节目单,匆匆扫过几串长长的姓名和具体单位,最后在名单末尾的几家旗袍品牌旗舰店停留。
“这一次,是要找新的合作对象啦。”公子哥坚持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时崇引导向自己预设好的圈套。
“差不多吧。”
他对乌振博本人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其人言语中旁逸斜出的自得感常常让时崇不舒服。仅凭这一点,时崇认定公子哥实在不是什么合适的生意伙伴。
对于这个观点,就连时力也十分认可,“老乌家的事啊,你玩玩就可以了。”
时崇知道乌振博手里的项目正缺几个财大气粗的投资方支持,百般拉下面子就是为此。到不了完全理解的程度,但至少不驳人家面子还是能做得到的。
如果是她呢?
每当面对这样的问题,时崇总会忍不住设想某人怎么做。
脑海里全自动浮现有关她的画面。
时崇很想问她,却找不到借口和她见面。
一声响彻云霄的锣鼓声如疾风骤雨袭来,将时崇的注意力吸引去。
“欸,你你你看。”
时崇随着台下涌动的人群茫然抬头。银白色光束灯打开刹那,眼瞳不自觉放大。
“那是你前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