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慢条斯理地点头,“是。”也不见有什么欢欣雀跃的模样。她垂着头,露出一截霜雪色的脖颈。粉嫩的小脸上,又黑又长的睫毛也垂着,掩住了水洗过的眸光。看上去像个孩子,乖巧的不行。 樱宛揪着手帕,心里一阵绝望。 顾玄卿是公公啊,就算、就算他也有意乱情迷的那一刻。 可他那么讨厌自己,他也不会对自己露出那一面吧…… 想到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樱宛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樱宛揪着手帕,心里一阵绝望。
顾玄卿是公公啊,就算、就算他也有意乱情迷的那一刻。
可他那么讨厌自己,他也不会对自己露出那一面吧……
想到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樱宛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可再难,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娘为她去死……
那方半湿的月白色手帕被樱宛手指攥紧。
既然她不行,就需借助外物……
顾玄卿侧身站着,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你问过林大夫,你的身体……?”
樱宛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想到自己托付林清清的事。
她又立刻摇了摇头。
不想给男人知道。
顾玄卿到家前,倒是顺便差人去问了林清清师门在帝都的据点。
对方说,林清清从厂公府到家回来,就钻进了藏书阁,谁也不见。
听得顾玄卿一愣。
他认识林清清已久,知道她只有在遇到了难题时才会如此。
男人看向樱宛的目光有些晦暗。
不过是寻常妇人溢乳的毛病,有这么棘手吗?
听说女子产后哺乳,是一件很磨人,也很痛苦的事。
想到这女人一直遭这种罪……
顾玄卿端起圆桌上的茶碗略沾了沾唇,再抬眼时,目光中的锐意散了不少。
顾玄卿:“待春天化雪后,你便搬去含芳阁。”
见女孩懵懂的目光,男人罕见地耐心,“那处离我近一些,琉璃园的人多有忌惮,不敢找上门来。”
樱宛心里一暖,原来是在老夫人面前回护她。
这自然好。
可男人要是不喝她那口奶,怕是她也活不到春天化雪时。
女孩软软答了个“好”。
看上去,没情没绪的。
顾玄卿:“这几日便叫你的丫鬟得空去收拾着,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一一添置。”
樱宛慢条斯理地点头,“是。”
也不见有什么欢欣雀跃的模样。
她垂着头,露出一截霜雪色的脖颈。粉嫩的小脸上,又黑又长的睫毛也垂着,掩住了水洗过的眸光。
看上去像个孩子,乖巧的不行。
怎么也看不出,半柱香前,她还处心积虑地勾引着男人喝她的奶……
放下茶碗,顾玄卿轻轻捻了捻指尖。
乖巧的小白兔,还是磨人的小妖精?哪个才是真的她?
不过……
真正乖巧的女子,又怎么会未婚先孕,偷偷生下孩子。
还敢来奶成年男子。
大概,也只是长得乖巧而已……
第二日,丹桂缩手缩脚地又来了西侧院,被冬月抓住,也只哭诉着说老太太的吩咐。
樱宛不愿闹得太僵,便让她外外院帮忙,没事别舞到自己面前。
春桃一早就兴冲冲地去了含芳阁,指挥着一群小厮收拾东西。
傍晚回来的时候,兴奋的一张小脸红红的。
进了屋,四顾无人,才捧出一个紫铜鎏金的长盒,“夫人,你瞧我寻到了什么好东西!”
见樱宛不解,春桃压低了声音解释。
这宅子皇上赐给顾玄卿之前,住得也是个人口上百的官宦人家。
厂公搬进来后,嫌房子太大,自己身边只有老夫人一个亲人。
一整座宅子锁了大半。
含芳阁就是其中之一。
这宅子主人先前离京,或许是走得急,很多家什物品都没带走。
便统统堆在一处,锁在了含芳阁。
“厂公吩咐了,只要是含芳阁里的东西,夫人喜欢的,就归咱们了!”
樱宛一笑,“你这个小财迷。”
春桃:“我们打开看看吧。”
小丫鬟想得可好,装在这么漂亮的盒子里,一定是值钱的好东西。
就算夫人不喜欢,也可以回头多换点零碎银子赏人。
整个厂公府,那么多奴仆,明面上一个个都羡慕樱宛的好运气。
可背地里,谁不嫌弃她一句穷酸?
为什么老夫人能在府上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手里肯使钱,收买得动人给她卖命……
总之,夫人手里能多些钱,总归是好的。
樱宛明白她的意思。
不忍扫了小丫头的兴致,她强压下六日后太医过府的不安,“打开吧,若真有什么好东西,你先挑。”
“哒。”
盒子卡扣发出一声脆响,开了。
那么精致漂亮的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卷古画。
春桃第一反应有几分失望。
她还以为是银票……
很快,小丫鬟打起精神,“夫人,这宅子这么大,从前的主人非富即贵,能这么小心地收藏起来的,必是什么大家巨作。”
也一定值钱!
樱宛含笑,“嗯。”
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展开卷轴。
题头五个字。
春桃不认识,直接卷了过去。
樱宛也未来得及看清。
慢慢展开的卷轴,上好的细绢上,先是出现一簇簇花草。
“呀,夫人,你看着花草画得多精神!”
再是亭台。
“夫人你瞧,这得多细的笔,画得真精。”
再展开,是地上一只绣鞋。
“不愧是大家族收藏的好画,一只鞋都画得这么精致,还能看到上面的镶珠……”
再来,是地上的一堆锦绣。
看着,像是衣服。
可……
“夫人,这衣服怎的在假山上,是在晾晒吗?”
樱宛心中升腾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她刚要伸手,卷起卷轴,不再往下看。
却见,画中出现了一条白生生的细腿。
春桃的声音不复刚才那样信心十足,却还勉强夸着:“竟还有人物。夫人,你不知道,有人物的画和没人物的画,卖得可是两个价。”
说着,小丫鬟双手一展。
卷轴彻底摊开。
两个赤着身子的小人,打叠着,压在秋千上……
“……啊!”
春桃一声惊叫,脸刷地红透,捧着卷轴的手,抖得厉害。
想扔,又不敢扔。
樱宛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看向卷轴题头。
赫然五个大字:
春宫十二景。
女孩脸色又红又烫,目光像扑闪的蝴蝶,在“十二景”上闪过,却哪一副都不敢深看。
其中,正有一景。
一个男子俯首在女子胸口,正在……
那女子脸上的表情,像是痛楚到了极致,又像是别的……
若顾玄卿也能这么对她……
她和她娘,就不用死了!
樱宛颤抖着指尖,卷上了卷轴,“跟谁也不准说。”
春桃早吓傻了,一颗心在膛子里乱跳,“夫人放心,我……我不敢……”
“有何不敢?”
暖帘一掀,顾玄卿长驱直入。
目光正盯在那副半卷不卷的画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