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睡眼惺忪,半晌,才喃喃道:“对不起……”她的手,僵在半空。云朝暮雨,鱼水之欢,床帏里他若疯起来可不讲什么怜香惜玉。有次她疼得厉害,推搪间的意乱情迷之时,他也曾这样说。 海云舒这时看到香案上放着一个荷包,绣工精美,还是鸳鸯戏水的绣样,小女儿家的心思表露无疑。 一看就知道不是僧侣之物。 “施主认得此物?” 海云舒:“好像在哪见过。” “是刚才一男一女两
海云舒这时看到香案上放着一个荷包,绣工精美,还是鸳鸯戏水的绣样,小女儿家的心思表露无疑。
一看就知道不是僧侣之物。
“施主认得此物?”
海云舒:“好像在哪见过。”
“是刚才一男一女两位施主落下来的。”
海云舒想起来了,刚才好像是挂在江成璟身上。
“施主认识这荷包的主人?”
海云舒忙摇头:“不熟。”
“那算了,我本着施主要认识,帮我还给他们。”
海云舒想了想:“这倒也无妨,小师父若信得过,我可以代劳。”
“真的?那太好了。”
小沙弥递给她。
沁姑娘虽然眼盲,但心灵手巧,这一个荷包绣下来,不知要废多少时日功夫。
心不在焉,总觉得手里沉甸甸的,也没注意自己走得是哪条羊肠小道。
弯弯绕绕,险些迷了。
“你刚说跟谁不熟?”
身后徒然一声。
海云舒回头,诧异道:“你?你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
江成璟半倚在石栏上,手里还摆弄着一根狗尾巴草,像是晕乎乎的。
“我要是走了,不就听不到你那没良心的话了?不熟?你想跟谁熟?怎么个熟法?”
无聊。
海云舒把鸳鸯荷包塞到他手里:“沁姑娘给你的,好好带着吧。”
江成璟随便摆弄了两眼,丢到她怀里:“我刚给扔了,谁让你又捡回来的?”
离得稍近,闻到他身上重重的酒气。
“你喝酒了?”
他两指捻了捻,比划:“就一点儿。”
印象中,江成璟的酒量就很差,而且几乎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们玩躲迷藏,小伙伴都回家吃饭了,也没见他出来。
往后一天一夜都没找到江成璟的人影儿,后来家丁才发现他是躲进了酒窖,贪玩吃了两口酒,就直接醉倒了。
委实人才。
“佛门净地,你破这酒戒,也不怕佛祖怪罪?”
他面色泛红,笑得轻缓:“酒戒又如何?就是色戒,该破也得破。”
海云舒无语,再把荷包塞给他:“揣着吧,好歹是人家姑娘一番心意。”
“她若有心,嫁给我就行了。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没必要。”
一瞬间,她又有点同情鲁若沁了。
海云舒知道这都跟自己无关,可还是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要娶她?”
江成璟拔着手里的草,百无聊赖:“这理由可多了。她爹是先帝宰辅,门生故吏遍天下。”
“还有呢?”
“还有……”他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她长得也不差,我不吃亏。”
恐怕最重要的那条,他没说。
鲁若沁心思单纯,又有眼疾,娶回家当个傀儡王妃摆着,他自然活得潇洒快活。
酒意渐浓,江成璟深陷其中:“实不相瞒,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她……第一次吗……”
他似乎在回味:“还是跟你的第一次够味儿。”
海云舒脸刷得红起来。
见他这副喝醉轻浮做派,想理论个什么,只怕也无济于事。
江成璟:“小姑娘啊,都没什么城府,一点儿好处,就感动的不得了。”
他就是这么俘虏沁姑娘的?
海云舒懒得理他的醉言醉语,讪笑:“江成璟,可以啊,你现在都沦落到靠美男计去笼络人心了。”
他只昏昏道:“这也算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罢了,不关自己的事,随他去。
海云舒说着就要走:“那我祝你跟鲁姑娘百年好合。”
江成璟跳下石栏,挡着她的去路:“别走……”
许是醉酒的缘故,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海云舒只觉他整个人山一般的压过来。
她忙扶。
靠近时,看到他眼底的血丝,疲惫的双眸,借着酒劲儿像顽劣撒泼的孩子一般,溺着人,不肯撒手。
她轻拍他:“喂,你先起来。”
酒意上头,他醉得厉害,执意把脸埋进她怀里。
她推了推:“江成璟,会被人看到的。”
这还是朝堂之上强势逼人的摄政王吗?
只见他睡眼惺忪,半晌,才喃喃道:“对不起……”
她的手,僵在半空。
云朝暮雨,鱼水之欢,床帏里他若疯起来可不讲什么怜香惜玉。
有次她疼得厉害,推搪间的意乱情迷之时,他也曾这样说。
对不起。
他在愧疚什么呢?
*
少青找过来时,江成璟正扒着栏杆吐得厉害。
海云舒闲闲地靠在一旁,手里拔着狗尾巴草。
“侯爵夫人?”
“少青你可算来了。”
“方才刚送鲁姑娘下山,王爷就赶着折回来了,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还不让我们跟着。这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我只好跑上山来找找。”
少青也是废了好大劲才把江成璟扛在肩上。
他是知道自家王爷的酒量,一杯就晕,两杯就醉,三杯下去就该倒了。
“幸好夫人在,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海云舒把狗尾巴草拔光了,扔到江成璟头上:“我若不在,他早掉下山喂狼了,到时候普天同庆,万民开席。”
少青不敢接话,只是尴尬一笑:“夫人说笑了。”
*
海云舒按着约定,晌午到后院的禅房和少阳一起用斋饭。
“等天气再暖和些,把你家琮哥儿也带出来,我瞧他糯米团子的模样,喜欢的很。”
“他那个小猢狲,爱闹腾,别再扰了公主的兴致。”
少阳摇头:“怎会?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说着就要把腰上的环佩退下来给海云舒。
“我那也没什么小孩子的玩意儿,这玉佩是我父皇之前赏得,说是能辟邪,你拿去给琮哥儿留着。”
“这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
“说什么呢?就当我给大侄子的见面礼了。我就是这直爽性格,又与你聊得投机,换做别人我还舍不得呢。”
海云舒恭敬接过:“公主如此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海云舒帮她料理了婆家的糟心事,又捧了座金山献到朱太后手里,让她在夫君和母亲跟前大有面子。她自然也就看重她。
海云舒问道:“我瞧长公主很喜欢孩子呢,怎么成亲许久,也不见有动静?”
提起这事,少阳心烦:“我跟他,是不可能了。”